他也就说说吧,他哪敢跟苏妍说,他这是没办法了,他根本不敢回家,不敢面对苏妍,可是事情总要解决,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摊牌会被休。
家里的苏妍,在屋里的书桌上,摊开纸,用毛笔沾了墨,开始写休书,一式两份,她在等齐成,等他回来,收回自己赐给他的一切。
然后就是一纸休书,给了他,这个家门都不允许他再进来。
看在他平日里对她还不错的份上,命就不要他的了,希望他以后好自为之,用她给他的一切,背叛她,本就该死,看在夫妻一场,不收他的命,就已经对得起他了。
望眼欲穿,看着大门口,希望早日见到他,早日了结这一切!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傍黑的时候,雪越下越大,听着雪落的声音,想着明天就小年了,她没让仔仔再花心思去看他,不值得,所幸就剩下等着他而已。
第二天,雪依然没有停,看看时间,快中午了,差不多了应该,她起身去衣柜里取出一件厚厚的棉披风,把帽子盖住头发,出了屋子来到院门前。
打开门,就站在门口,这时就看见门外,一个男人手里牵着马,在那儿傻站着,正在给自己打气,想鼓起勇气,上前扣门,可是说什么脚步都不听使唤。
苏妍看着他,微微一笑,走上前,“你回来了,你看,下雪了,”苏妍从袖口里取出两张纸,拿出印油,伸手抓住他的手,抓住他的食指,按上印油,印在两张纸上他的名字下面。
然后抽出一张纸来,叠了一叠,给他放进怀里,齐成眼看着苏妍做的一切,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动一下,连说话都说不出口,手脚更是不能动,只能听见苏妍慢悠悠的说话。
“成子,当初你跪在我的门口,发誓,说背叛我不得好死,我不用你死,把我赐给你,我收回来就可以了,毕竟夫妻一场,我不忍心要你的性命”
说着苏妍一掌轻轻拍在他的胸口,瞬间被她曾经打通的经脉全部恢复了当初的堵塞,手指一点他眉心,曾经记在脑子里的心法和轻功的功法,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你齐家吧,你的东西,我都送到你家了,以后你和我再无瓜葛,你想娶她,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人拦着了,我成全你”
说完一转身,走回自己的院子里,再转身关门之际,一挥手,齐成的身子又能动了,可是门却关上插住了,这里他以后再也进不来了。
他哭了,从怀里取出那张休书,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原来,苏妍早就知道了,一直在等他回来,呵呵,他没脸去扣门,她成全了他。
他站在门外,久久的没有离去,身子都快僵了,他想翻身上马,却发现身子再也没以前的灵活,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记得自己武功很历害的,不知道怎么连上马,都感觉困难。
混混沌沌的回到齐家村,把马交给兄弟们,一个人回到曾经的新房,坐在炕上发呆,老齐头两口子赶紧追进来问“成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妍儿呢?”
齐成扑在被子上,嚎啕大哭,“她不会来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齐成这时心里难受的不行,这结局他早就心里有预感,一直不想面对,现在终于失去了,他发现就象割了身上的肉一样疼痛。
“爹,娘,是我对不起妍儿,对不起她啊,她把我休了”
“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为什么要休了你啊”
“我,我,我在外面找了一个女人”
“啊!”老两口当时就傻了,等反应过来,老齐头气得,使劲给了他几下,“你个不争气的东西,非要吵着去外面,这下媳妇没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齐氏也坐在炕上哭,老齐头蹲上地上,直喊,“作孽啊,作孽啊,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整这幺蛾子”
“我说那天妍儿回来神情不对,把一大包东西放下,就走了,原来,原来她早就知道了,这以后可让我们老齐家怎么面对人家啊,我们欠人家的一辈子都还不完啊”
齐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把家里的孩子们都引了过来,全站在屋里,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老齐头打发了人都回去睡觉,老两口在齐成的屋子里,“那个女人是哪儿的?”
“京城镖局,东家的女儿”
“即然事情都发生了,也不能回头了,你以后就和她过吧,别回来了”
“嗯,她都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我回来看看,以后可能就入赘到她家了”
“哎你看着办吧,我们也管不了你了,家里的作坊也关了,不知道为什么,附近的镇和县出现了好多这样的作坊,竞争的太历害,我们干不下去了,包括三里屯村长家的也关了”
“那松花蛋呢?”
“那个也不赚啥钱了,就停了下来了”
“也好,那些都是她给咱家的,收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以后你们就守着那些地过吧,家里这一年也赚了不少了,有了家底,我以后每年回来看看,会给你们二老再留下一些银子的”
说着齐成把身上的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十个十两的银锭,“这是一百两,你们拿着过年花吧”
齐氏到底还是心疼儿子,把炕烧的暖暖的,给他放了被子,“睡吧,你这身子都是冷的”
老两口拿着银子,把屋门给他关上,回了自己的屋里,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到了天亮才刚刚入睡,就听见几个儿子来喊,“爹娘,我大哥不见了,后院的马也没了”
老两口赶紧穿上衣服,去了那屋,桌子上放着一张纸,“爹,娘,我走了,儿子回京城了”
老两口流着泪,紧抓着信,久久没有放手。
“爹,娘,大哥这昨啦,”
“哎你大哥被妍儿休了,他在京城有了女人,这事你们知道就行了,可千万不要跟外人说,以后妍丫头跟咱家就再也没关系了,也不会再来了”
第二天,苏妍就赶着驴车,冒着风雪,去了县衙,把休书入了案档,从此后,家里再也不会出现齐成这个人了,而金灿的眼神,始终跟随着这个小女人,看着她默默的赶着车,看着她默默的进出院子里,关上门。
这个女人表情平淡,什么都不说,静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