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立刻跳起来,怒目圆睁道:“对,洒家特地来消遣你!”
他说着把那包肥肉臊子劈面洒向郑屠,霎时间肉沫乱飞,白花花好似下雪一般。
郑屠大怒,立刻从肉案上摸了把剔骨尖刀,跳下来便和鲁达厮杀。
可他哪里是鲁达对手?鲁达一脚将他踢到街上,死死踩住,举着碗大的拳头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叫镇关西?我让你强骗金翠莲!”
嘭的一拳,正在打郑屠的鼻子上,打得他鲜血直流,鼻子都歪了。郑屠刀也不知道甩到哪去了,只好讨饶道:“打得好!”
鲁达骂道:“你还敢应声?”嘭,又是一拳,打得郑屠眼眶开裂,眼珠迸出。
这会儿洛九她们可没闲着,从郑屠跳出去开始,四个人便立刻行动。
钟嘉灵立刻将银子收起来,冯琦和福宝一人推一辆肉车,到了无人的巷子立刻收到空间里,再转身回去。
伙计刚包好臊子,一转身见肉车没了,忙道:“还给钱呢!”
洛九道:“原来你们是家黑店,老板是个行骗的无赖泼皮,给你什么钱?大家将你这黑店砸了,才是替天行道!”
洛九说着一把端起一盆骨头,对着人群倒了出去。众人一看,白捡的谁不要?抢着往上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鲁达见郑屠一个劲儿求饶,喝道:“你若是和俺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你这没骨气的东西,洒家不饶你!”
他的第三拳,打在郑屠的太阳穴上。三拳下去,郑屠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口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一动不动。
鲁达暗道:“俺本想痛打这厮一顿,不想三拳真个打死了他。洒家要吃官司,又没人送饭,不如及早走。”
他起身指着郑屠的尸体道:“你还敢诈死?回头洒家慢慢跟你算账。”
他说完才发现肉铺内冯琦福宝已经和伙计打了起来,两人大闹肉铺,将店里的骨头盆、下水盆全掀了,倒出去分给围观的百姓。
过来拦阻伙计挨了几脚,没一个再敢上前。到处骨头横飞,猪肚猪肠被数人争抢,扯成了几段,乱得一塌糊涂。
钟嘉灵蹑手蹑脚的捡起包好的臊子,不知道往哪里去了。洛九站在冯琦和福宝中间,在一片吵嚷拳脚声中,端的悠然镇定,她正用一支木棍蘸了猪血在白墙上写字。
鲁达看了一眼,见写的什么江北五侠,惩恶扬善之类的,末了还留下她们个人的名号。
鲁达忍不住提醒道:“妹子,你写这个干嘛?小心惹了麻烦。”
洛九笑道:“惹了麻烦,又能怎地?”
她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棍子一丢,“咱们走。”
离开了喧闹,鲁达便道:“我打死了郑屠,得赶紧离了这儿。你们本来不必跑的,留了姓名这却不妙,一起上路吧。”
洛九道:“正有此意,我们有个好去处,可以让鲁大哥避避风头,那里绝对无人能找得到你。”
鲁达忙问:“是什么地方?什么差事?”
洛九道:“教林大人的女儿习武。”
她正要再说,忽见钟嘉灵扯着一个挑着担的男人急匆匆过来。洛九仔细一看,这不是武大郎吗?
洛九忙问:“你怎么在这儿?”
武大郎被扯得上气不接下气,钟嘉灵急得替他说道:“我刚刚放肉,转身在市场上看到他,一问才知道上次我们得罪了西门庆,那西门庆诬陷金莲偷了他的玉碗,县官判了金莲死罪,正要斩首呢!”
“什么?西门庆他敢!”冯琦气得握紧了拳头。
武大郎忙道:“娘子实在可怜,她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和离后好好生活。没想到我们刚刚和离,她便被抓了进去。我去狱中看她,她央我到梁山脚下去做生意,说若是遇到了你们,托我把这个给你们。”
武大郎说着拿出一个单独的包袱,洛九打开一看,是五双做好的鞋。针脚细密,做工精巧,不知金莲费了多少工夫。
冯琦气道:“什么县官这样混账?怎的任由人平白诬陷?那玉碗是我们给她的。”
武大郎哭道:“金莲说了,可那县官不信,说没有人证。西门庆倒是有人证,证明那是他家祖传的玉碗。”
洛九忙问:“你不知道吗?金莲没告诉你吗?你不也是人证吗?”
武大郎无奈道:“她……告诉我了,可……可西门庆说我若敢作证,他就杀了我,然后我就……我就说我不知道。”
“废物!”冯琦一把将他搡开。
武大郎忙道:“问斩之期就在这几天,你们若是有主意,救她一救吧。”
洛九立刻掏出两锭银子给鲁达,“本想现在就带你走,眼下不行了。你先去五台山,回头我们再去找你。”
鲁达疑惑道:“我去五台山干什么?再说,我跟你们去救人,你们也多个帮手。”
洛九道:“不行,此次不便,请鲁大哥谅解。你别耽误了,快去收拾细软,先离了这儿再说。”
鲁达见她坚持,只好做罢,自行跑路了。
四人赶紧辨认了一下方向,出发前往阳谷县。
武大郎挑着担茫然的问了一句:“那我还去不去梁山脚下啊?”
洛九无奈道:“随你的便。”
四人出了城,钟嘉灵道:“为什么不让鲁达跟咱们一起?他挺热心的。”
洛九道:“他是热心,但他不会骑摩托。等走过去,只能帮忙收尸了。”
洛九说着取出了两辆极速摩托,“用这个赶路,希望不会晚。”
四人立刻上了摩托,一路风驰电掣。
一辆牛车路过,赶车的人一晃神,惊呼:“什么东西过去了?我眼花了?”
古路难行,四人轮流骑到天黑,到空间休息几个小时,等到天微微亮,继续骑行。
第二日正午终于到了阳谷县,四人收起摩托,连忙进了县城。
街上人头攒动,一打听才知道今天正是金莲的处决日。
四人慌忙赶到刑场,只见金莲一身囚衣,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衣服上叠着许多新旧血迹。她低垂着头,发髻散乱,跟上次见面判若两人。
县令抬头看了眼太阳,“时辰已到,处斩!”
“等一下!”洛九高声道:“潘金莲冤枉,我们是证人,那个玉碗是我们送给她的,我们愿意作证。”
县令皱了皱眉,“此案已判,不接受新证,处斩!”
钟嘉灵气道:“狗官!你是不是收了钱?”
县令:“敢诬陷本官?来人,把她拿下!”
“谁敢?”洛九已然搭起了弓箭,瞄准了狗官的脑袋,“放了她,不然你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