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温喻眼中涌上泪意,这段时间不断压制他的不安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他想不起来半点对未来的迷茫,对改变的恐慌。
他原本的家,还有当初跟陌谨寒的那场分离正是因为全在他预料之外,给了他刻骨铭心的打击伤害,才使得他对未知产生这样严重的不安。
但陌谨寒这样说着,他也跟着细细回想,无论是他原本的家,陌夫人,还是分离,以及那些零零碎碎的事,陌谨寒的确全都处理好了。
没有一件事的结果是坏的,只是发生的那刻让人猝不及防,他日积月累的用数不清的大事小事,给予着他相信的底气。
相信陌谨寒,也相信他们。
未来并不可怕,等他们一起走过之后,回头再看,所有的未知里会填满他们的记忆,像是生命录影带一般,被他们不断翻看,直到生命尽头。
阮温喻被彻底安抚下来,他清楚,不是因为陌谨寒有什么特殊的魔力,而是他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将阮温喻的不安包裹得严严实实。
稍微松懈露出来一点,陌谨寒就能及时察觉并补救。
他知道他没办法连根拔起他内心的不安,因为阮温喻就是个对环境变化敏感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陌谨寒能做的只能是让他们所待的世界里无风无雨,看到他家乖宝胡思乱想了,就去及时掐断他的念头。
无论阮温喻不安多少次,陌谨寒都会安抚他。
只有用心栽培好从小养大的娇花,不让它枯萎凋零,陌谨寒才能一直从中品味到美好。
他们之间的索取跟给予,从来都是相互的。
阮温喻抬手揽住他脖子,咬他耳朵,“你今天还没跟我说那两个字。”
陌谨寒双手自然落到他腰上搭着,两人耳鬓厮磨,亲昵相依。
“爱你,乖宝。”
阮温喻不小心咬重了力度,陌谨寒眉头轻拧,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到他述说秘密一般,在耳边悄声,“我也爱你。”
‘咚’一声,陌谨寒心脏像被重锤了一下,陷下去一块,无论如何都恢复不了原样。
他伸手一遍遍摸他的头发,捏他的后颈,又来到他脸颊旁,用指腹一下一下磨着那颗小痣,深邃漆黑的眼里怎么都藏不住柔情,藏不住爱意。
阮温喻非常自觉地伸手捂住嘴,“生病了,不能亲。”
陌谨寒最后捏了捏他的耳朵,在他捂嘴的手背上轻吻了一下,“等病好了补上。”
阮温喻非常好心情的答应了,“好。”
而事实也证明着,过去在陌谨寒身上吃到的教训,并不能让阮温喻产生足够的警惕性,他对这个人总有点选择性失忆,以至于每回都掉以轻心的踩进陷阱。
病好之后,阮温喻嘴唇被亲得通红,又麻又涨,身上的酸痛感也从发烧带来的,变成了陌谨寒欺负来的。
哼,黑心鬼的本质果然是黑心,他根本就不会让自己在阮温喻身上吃半点亏。
阮温喻戴着口罩围巾去学校,这身装备放在现在这个季节,多少还有些夸张,以至于大家见到他都要说一句,实在不舒服就别来上课了。
阮温喻都一一回应,没事。
其实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剩几声咳嗽,口罩是为了遮他的嘴,阮温喻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被亲肿了。
围巾是为了挡脖子,昨晚闹得有些凶,阮温喻主动了那么一下,惹得陌谨寒理智崩盘了,下巴也被咬了一口,脖子上遍布五枚显眼吻痕。
虽然国外开放,但阮温喻本人并不开放,而且陌谨寒昨晚说他脖子有了红印子更漂亮了。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给别人看,要捂好了,回去给陌谨寒那罪魁祸首看。
时间就这么在琐碎甜蜜中飞跃而过,等阮温喻再缓过神来时,他已经拿着毕业证书,从舞台上下来了。
漫天的礼花庆祝着他们毕业,教授和领导的演讲刚刚还在耳边回荡,转眼就已经被存进记忆深处。
祁钧瑞也大老远飞过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此时正揽着他肩膀,语气欢快道,“毕业快乐!阮,之后出社会也别担心,有我在这,吃香喝辣不成问题。”
“再不济我们就啃啃老,”祁钧瑞抬起手挡着嘴,在他耳边悄声,“陌大哥肯定愿意被你啃。”
“他不老,不过他也有跟我说过这话。”阮温喻回道。
祁钧瑞笑容顿时就更灿烂了,“那可太好了!那我撤回刚刚的发言,陌大哥出手向来大方,以后应该是我跟着你吃香喝辣。”
阮温喻答应,“行。”
祁钧瑞顿时就感动了,“真好,我的阮,真不愧是我好兄弟,比我那没良心的大哥好多了,
你都不知道这死男人有多坏,先给我一笔钱让我开心,等我花完之后才告诉我,那是我半年的零花钱……”
两人在这边嘀嘀咕咕,又开始吐槽起祁家大哥。
殷致枫坐着轮椅在一旁,陌谨寒西装革履,也站在一旁,等他们俩叙旧完了,一行四人才慢悠悠去订好的餐厅吃饭。
阮温喻在毕业音乐会上大放光彩,老师希望他能继续深造,但深造就必须要待在国外,阮温喻一开始没这个打算,现在也暂时没有。
深造对很多人来说是一条很好的路,但对阮温喻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选项。
他目前的想法是回国,跟陌谨寒过一过改变后的日子,放松一段时间,再根据意愿去做出关于未来的选择。
陌谨寒能让他依靠是一回事,但阮温喻要不要依靠又是另一回事。
忙碌的毕业季里他想了许多,学业跟事业都不应该感情用事,需要深思熟虑再决定,回去之后,他也会进行各种尝试,摸索出适合自己的路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