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温喻脸热得不行,这又不是搞什么赛跑,说什么等不等的……
“我已经认错了。”阮温喻跟他重点强调道,“而且喊了两遍哥哥。”
哥哥这个词就是示弱讨好的意思,小时候他喊他哥哥,陌谨寒就会放过他。
现在也依旧会因为哥哥两个字放过他,除了床上。
所以阮温喻非常聪明的不会在那种时候喊他,免得被摆出更羞耻的姿势。
当然,如果陌谨寒硬要撬开他的嘴,阮温喻也会屈服,这点另说。
既然他稀罕那两个字,阮温喻就把这称呼留在关键时刻用,就像现在惹他生气伤心了,就用这两个字哄他。
按道理,不,做亲密事按不了道理,应该是按计划,按照计划,阮温喻跟他这么亲近的贴贴,他应该很快就能消气,跟自己共沉沦了。
怎么还带打断的呢,打断就算了,还掐他这么紧,黑心鬼,又不见他掐自己的。
“又偷骂我。”陌谨寒用另一只手捏他鼻子。
阮温喻惊异的看着他,“为什么每次你都知道?”
陌谨寒笑了一声,“每次?看来骂的还挺多。”
阮温喻赶紧就闭了嘴,上当了。
陌谨寒其实不是真的知道他在偷骂,只是看他表情有点愤愤不平,眼神飘忽不愿对视,才说这一句话诈他。
只要阮温喻露出心虚的表情,那就是真的,相反,嗯,目前为止还没相反过,因为阮温喻每次都心虚。
“只是认错跟两遍哥哥而已。”陌谨寒接着刚刚的话题,粗糙的指腹浅浅磨过,“还不够。”
阮温喻微微一抖,重新靠回他肩膀上,语气变了调,“那要怎么才够?”
“乖宝自己想。”陌谨寒坏心眼的不告诉他,将这场斗争无限延续下去。
“想不出。”阮温喻吻上他的唇,对上他的视线,含糊着话语,示弱,“我想不出来,哥哥。”
陌谨寒摸了摸他的下巴,指腹在他唇上轻轻压过,“要我说?”
阮温喻终于看到一丝希望,赶紧点头。
说吧说吧,赶紧说吧,给个痛快吧。
陌谨寒又摸到他的脸颊,指腹压着那小小一点的黑痣,看他睫毛颤动,眼中急切盼望着答案。
胸腔里的一颗心都要被他给融化了。
“喻喻还没主动过。”陌谨寒拍了拍他屁股,“主动一次,这次的账跟以前的就一笔勾销了。”
阮温喻压根想不起以前还有什么账能给陌谨寒算的,但既然他说得出口,那就肯定有。
阮温喻也不会傻到问他还有什么,免得被挖出一堆陈年旧账,那他晕过去都算不完了,下次还得继续。
“真的吗?”阮温喻确认似的问一遍,紧紧盯着他看,生怕他撒谎。
“真的。”陌谨寒坦然,没必要骗他,也永远都不会骗他。
阮温喻抠了抠他的衣领,又慢慢摆弄他的领带,表情有些严肃沉重,就连小温喻都不精神了。
陌谨寒耐性也消磨的差不多了,不顾阮温喻还在认真思考,就带着小温喻玩。
阮温喻受不了这样,握紧他的手腕,“关灯。”
“想好了?”陌谨寒问他。
阮温喻埋首进他颈窝,用还带着发蜡的脑袋蹭他,然后点头,催促,“快点关灯。”
别以为他不记得身后有面镜子,只要关了灯,就什么都看不见。
黑暗伴随着衣服的窸窣声而来,在模糊不清的视野里,身上所有感官都变得比平时敏锐,喘息带着心跳,勾着欲望顶峰,坠入深海里。
无法自救,越沉越深,只有十指相扣的手在告知着对方存在,能够从彼此那获得救命氧气。
……
阮温喻最后是被抱着进浴室的,手都懒得抬,也顾不上什么羞耻,任由陌谨寒给他洗干净,在漫长的半小时之后,才又干爽的被抱出来。
阮温喻趴在床上,陌谨寒给他吹头发,神情里透着一股餍足,轻抚他头发的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以前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去参加比赛?”陌谨寒的嗓音夹杂着风筒的呜呜声传来,尾调有些不清晰,阮温喻迷迷糊糊地总觉得是在梦里。
“什么比赛?”
“钢琴比赛。”
阮温喻睁开眼,眨了眨,撑起身子回过头看他,“又不是很重要的事,没什么好陪的。”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事?”陌谨寒问他。
阮温喻成长的每一步,对陌谨寒来说都是重要的事。
阮温喻回道,“你能早点忙完工作睡觉,这才是重要的事。”
但阮温喻觉得,能够让陌谨寒早点休息,回房间抱着他入睡,这才是重要的事。
阮温喻不需要独自等待他回来,陌谨寒也不会为任何事烦恼。
只有在那张床上,那个被窝里,才是属于他们的,最放松,最亲近的时光。
小时候不懂太多的爱意,却已经知道自己爱着这个人,不想离开他半步,不想他辛苦,不想他难过疲惫。
就像陌谨寒所有事情出发点都是为了让他过得好,为了将他全方位护住,隔绝掉所有伤害一样。
阮温喻也会想着,怎么做才能让陌谨寒放心,怎么做能给他空出更多的时间休息,能扫除他的阴霾,让他露出笑容。
无论陌氏还是陌家,阮温喻都没本事去替他抵挡些什么。
陌谨寒也不让他接触这些,他是被护在他身后的人,既然不被允许站到他前面,那就揪紧他的衣角,不要跟丢了。
要让陌谨寒回头能看到他,要对他露出笑意,感染他的情绪,给他足够且需要的回应,让他觉得一切努力都有意义。
陌谨寒不需要他遮风挡雨,他要他无忧无虑,那阮温喻就肆意去享受他创建的,风平浪静的世界,被他关在里面尽情的依赖。
这是站在身后的人,能够给予出的最好、最被需要得到的回应。
陌谨寒轻抚他的头发,摸他耳朵,触碰他的脸颊,“再说一遍。”
阮温喻知道他想听什么,简述心声,“我担心你,你是最重要的。”
那些重要比赛考试都无关要紧,他只要陌谨寒能休息,要好好的,健康平安,最好还能抱着他,给他讲故事、哄他。
陌谨寒倾身吻住他,无关欲望,只是心头被涨满,晃动着无处发泄。
他以为小孩什么都不懂,却在很早之前,自己已经被他放在心尖,当做最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