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水晶灯映射着富丽堂皇的宴厅,弗洛伊德玫瑰的浪漫紫红色是整个会场的主题,再由单调整洁的白色桌椅,暗色的地毯,完美中和过分抢眼的色调。
绸缎柔和垂落,饱和度深浅交错的粉色玫瑰簇拥着弗洛伊德,配合着水晶灯,珍珠链条,以及别的玻璃饰品,组合成一场十分高级明艳的视觉盛宴。
“寻大哥,嫂嫂,新婚快乐。”阮温喻走上前,与今日婚礼的两位主角打招呼。
“唉,好好。”任寻晖见到他,眼睛亮了几分,“你总算来了,让哥看看,唉,好像壮实了不少,看来在国外过得不错。”
“瞎说,明明就瘦了,你看他这脸上,都没多少肉,”江琦轻拍了自家老公一下,温婉对着阮温喻笑道,“小喻,有空来我们家玩,嫂嫂给你做好吃的。”
阮温喻点头,跟着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话家常,没一会儿何姨跟她丈夫招呼完亲戚,从宴厅里出来,见到他们三人在聊,当即也乐呵呵加入进来。
任寻晖跟江琦两人是大学的时候开始交往的,一路互相包容扶持到现在,如今事业小有所成,长跑了八年,终于决定在今年完婚走向新的阶段。
阮温喻出国前就有在何家见过江琦几次,这位嫂嫂人十分热心肠,也十分温柔心细,在过节亲戚上门的时候,好几次帮阮温喻解过围。
“少爷没过来吗?”何姨往他身后望去。
何姨很早之前就不在陌家做事了,但如今丈夫跟儿子都在他手底下干活,
按照这样的上下属关系,本应该尊称他一声陌总,但又因为他们家与阮温喻有名义上的关系,而陌谨寒跟阮温喻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便说陌总太过疏离,可以喊他名字。
这放眼整个溪城,谁不想跟陌谨寒攀点关系,称呼一换,好像地位都不一样了,但何姨觉得这样不合礼数,毕竟身份地位悬殊,最后便按照以前那样喊他少爷。
“他临时接了个电话,一会儿就来。”阮温喻说道,“有什么要我帮忙吗?”
“这场宴花了很多钱的,多的是人服务,哪用得上你帮忙。”何姨直白道,轻推了他一把,“进去坐着吧,就靠近舞台那桌,红色的主桌。”
目送阮温喻进去,陌谨寒后脚便到,跟何姨等人一一打过招呼,便从口袋里拿出红包递给任寻晖,“新婚快乐。”
“感谢陌总,感谢陌总,您快入座吧,小喻在里面等您了。”任寻晖面对自家的顶头上司,哪怕之前在家里一起吃过饭,也依旧紧张到额头冒汗。
生怕在这种重要场合招待不周,忙做了个请的手势,要为他引路,“我带您进去。”
平日里,以他的职位,在公司根本就见不上陌谨寒的面。
真多亏了阮温喻,他才有机会跟陌谨寒同桌吃饭,还能邀请到他来参加自己婚礼。
“不用,”陌谨寒淡声拒绝,“你忙你的,我自己进。”
任寻晖也不敢坚持,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直到他坐到了阮温喻身边,才后知后觉松口气,“陌总的气场真是太强了。”
招呼他一个人要比招呼一大群不熟的亲戚压力要大多了。
何姨应道,“可不是,你得好好跟少爷学学,人家可不止气场强,做什么都强。”
“妈,我是你亲儿子,我什么智商能力你还不知道吗。”任寻晖摸了摸自己因为策划案熬了好几个夜就长出的白头发,又看了看里面器宇不凡的自家老总。
这人比人,哪有的比。
“啧,你真是,不跟你说。”何姨刮了他一眼,转头又笑呵呵招呼从电梯里出来的亲戚,“桂婶啊……”
随着宾客到齐,婚礼很快开始,主持人拿着话筒,笑容爽朗的念着开场白,“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中午好……”
为了一会儿新娘入场能营造出绝好的氛围,此时周围的灯光全部暗淡下来,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唯一亮眼的舞台上。
阮温喻看着面前摆放的喜糖,瞄了眼陌谨寒,然后果断拆开红丝带,飞快摸了一颗出来,撕开,往嘴里一送,然后闭嘴,当做无事发生。
手心里裹着彩色糖纸,蜜桃味顺着糖果在口腔中蔓延开,甜丝丝的还带着点点不明显的酸意,还没吃大餐呢,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陌谨寒视线落在舞台上,食指屈起在桌上轻叩一声,“吐出来。”
阮温喻‘咔’一声,把糖咬碎,不屈服的想快点咽下去,下一刻就被掐住下颚,微微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冷漠无情的说着,“规矩忘了吗,饭前不准吃糖,吐出来。”
“就一小颗。”阮温喻瞪他,“就剩那么一点点了。”
“一点也不行。”陌谨寒平淡应对他的怒视,警告道,“别惹我生气。”
坏蛋,恶魔!
阮温喻抓下他的手,将仅剩的那一粒糖果碎碎吐在他掌心处。
脏死你,气死你。
周围灯光昏暗,青年裹着蜜桃味的舌尖有一瞬触到他的掌心,陌谨寒眸光幽暗,默默看清了整个过程,在他撤回去时,两指掐住了他的下嘴唇。
预想中的柔软。
“唔?”阮温喻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瞪大眼睛看他,“干嘛。”
陌谨寒声线平稳,透着几分哑,“吐干净没有?”
“干净了。”阮温喻扭过头把自己的嘴唇救出来,然后骂他,“小气鬼。”
陌谨寒眸光暗淡一瞬,略微遗憾的收回手,扯过消毒湿巾将掌心那点糖渣擦干净。
婚礼还在进行,新郎新娘在舞台上交换戒指,拿着话筒互相述说着情意,几句话的功夫,江琦就落下泪来。
任寻晖抬手小心替她擦,等两人都宣誓结束后,在起哄欢呼声中拥抱住对方,饱含珍视的吻也落到唇上。
这一幕被定格在相机里,阮温喻看着看着,脑中莫名就开始联想,他跟陌谨寒以后会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