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我需要你的提点吗?”
段宿白的声线很紧,这是他第二次追着发问,好似必须要得到周眠的回答。
他下颚线绷得很紧,细看就能发现他只是一个强撑着的纸老虎。
真想要一个答案吗?对他来说好像不重要。
重要的似乎是他在和周眠的对峙中产生的令他克制不住的快感和激动,他在桌下的手都隐隐的在抖动。
周眠有毒。
那他就是犯了毒瘾。
听到段宿白第二次紧逼的问话,周眠顷刻间敛了笑容,撩起眼睑,目光直直的望向段宿白。
“你在冲我发脾气吗?”周眠轻声质问。
段宿白猝不及防的撞入她清亮的眸子,琥珀色的瞳孔轻缩,心里漏了一拍。
段宿白深吸了口气,偏头避开了周眠的视线。
他咬着后槽牙,下巴高高的抬着,似乎不愿意屈服什么。
周眠眼底蕴着怒意,抿着唇压着火气。
给她摆什么臭脸色?
气氛紧张,小太阳微张着小嘴巴不敢说话。
是在吵架吧?刚才不还是有说有笑的吗?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也可能是两秒,段宿白动了动嘴巴,否认道:“没有。”
“我哪敢?”
他太紧张了,呼吸都很短促,下颚线崩的有些酸胀,导致声音很生硬。
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在挑衅讥讽。
周眠深深的眨了下眼睛,气急反笑道:“段宿白,你真是好样的!”
注定要不欢而散。
周眠站了起来,拎上包打算走。
她很久不跟人翻脸了,脸色铁青,面带怒气。
这个饭她就不该跟他一起吃。
段宿白猛地又看向她,眼中掺杂着太多的情绪,有喜欢、雀跃、难以置信的控诉、委屈、和一丝丝的惧意。
“周眠,你什么意思?”
周眠不搭理他,他倏然站起来,伸手想拦着周眠。
周眠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他,毫不犹豫的避开了段宿白的手。
周眠抬起头,厉声问:
“你想...”干什么?
可当撞入段宿白眼睛的瞬间,周眠又忽然失声,有些愣怔的侧了侧头。
而段宿白炙热的眼神闪过心虚,下意识的躲开了周眠的眼睛。
下一秒,周眠蹙眉,张了张嘴,缓了片刻后说,
“我就当你脑子现在不清醒。”
周眠忍住想骂脏话的欲望,转身拉着小太阳就走。
小太阳跟着周眠的脚步,喊了声,“妈妈?”
他回头眼神懵懂的看段宿白,周眠轻拍了下他的头,小太阳嘟了嘟嘴不再回头看。
段宿白望着周眠的背影,心跳的慌乱且毫无章法。
怎么办?
被她发现了。
他没想到会这么快被她发现的,他还没做好准备。
他的身体仿佛进入冷热交汇的状态,一会是冷的一会热的。
既激动高兴周眠发现了他的心思,但道德的谴责又充斥着他整个人的心神。
他想再进一步,又清醒的知道前路是万丈深渊。
段宿白退了两步,又坐回了座椅上,身体无力的向后仰着,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也好,有什么好隐瞒的。
事实就是他喜欢上了兄弟的老婆。
他道德败坏,他就应该受到谴责。
他愧对了兄弟,是他对不起叶砚辞。
这么多年的兄弟,叶砚辞一直对他很信任,是他经不住诱惑,他居然在觊觎叶砚辞的老婆。
段宿白觉得自己真该死。
段宿白此刻的脑子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痛斥谴责自己,另一半满脑子想的都是周眠。
周眠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脑子里。
*
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周眠定了定情绪,开了车门上车。
和人吵架,周眠当然会生气。
可察觉到段宿白貌似对她有不一样的心思,周眠有些烦躁,连生气都被她抛到脑后了。
她跟段宿白也没接触过几次啊?
怎么就会喜欢上她了?
不知道她是有夫之妇吗?
如果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默默喜欢她,周眠不会在意,也不会去拆穿,只当自己不知道。
于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事。
但段宿白不一样啊,他是叶砚辞关系最好的朋友之一、发小,是她闺蜜的亲哥哥。
越想,周眠越无奈。
她真想去把段宿白那没有的糊涂脑子洗一洗,看看里面装的什么鬼玩意。
周眠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叶砚辞给她打了电话。
“喂。”
会所,叶砚辞饭局刚结束,他看到周眠给他发的火锅照片,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眠眠,火锅好吃吗?”
一直留意叶砚辞包间动静的顾枝,看到叶砚辞出来,刚想去搭话,却看到叶砚辞接了电话。
叶砚辞看起来没有时间,顾枝踌躇不前,便错过了这次机会。
“好吃,我在回家的路上,你呢?”
“我也是。”
周眠和叶砚辞一前一后到家。
叶砚辞到家的时候,周眠放好了水,正准备泡澡。
叶砚辞没喝酒,到了卧室先去了衣帽间,换掉身上的正装,穿上居家服。
周眠挑了一件紫色的丝绸睡衣,问道:“老公,我穿这个?”
叶砚辞看过去,“可以,你穿什么都好看。”
周眠那一柜子挂的睡衣,除了颜色不一样,其他的他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夸就对了,他老婆穿什么都最美。
周眠拿着睡衣,笑着看向叶砚辞。
她卸了妆,脸部的柔和一些,灯光下皮肤透亮白到发光,有种又软又娇媚的感觉。
叶砚辞当着她的面脱下衣服再换上衣服,面不改色的问道:“不去洗澡?”
“阿砚,想告诉你一件事。”
周眠轻啧了声,无辜道:“你好像又多了一个情敌。”
周眠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身去泡澡。
叶砚辞扣扣子的手一顿,短促的笑了声,将睡衣上最后一个扣子扣好,大步追上周眠,被周眠挡在玻璃门外。
“我要泡澡噢,你不要进来。”周眠说。
玻璃门带着雕花,并不能看清里面的画面。
叶砚辞站在玻璃门口,不淡定的问,“是谁?”
“我还不确定呢,还是不说了吧。”周眠不说。
哎,太难了。
给家里老公提个醒,然后让他自己找答案。
这件事瞒着是没有好下场的。
以叶砚辞的手段,他只需问一下保镖就猜出来是谁。
之后他要怎么处理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她才不要做那个主动去催化他们兄弟感情恶化的坏人。
万一人家兄弟俩不介意呢,只是喜欢而已嘛。
周眠搓了搓手臂,有点恶寒。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