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吞了蛋就跑了。
鹤伏夕急得喊溟王,但是溟王在与祸斗酣战中,根本听不到旁的声响。
看那阵势,一时半会儿是打不完的。
没办法了。
鹤伏夕从商城里买了一套防火服,穿上后,毅然冲出屏障,追着狗去了。
好在那狗十分幼小,跑得不算快,要不然以鹤伏夕肉体凡胎的雌性之躯,还真追不上。
但烦人的地方是,狗子虽然跑不快,但总比她快那么一步两步。
鹤伏夕成了生产队的驴,被一根胡萝卜吊着跑。
七拐八拐地穿过很多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之后,那狗子也累得不行,路上一块小小的石头,也将它绊了个狗吃屎。
又是啊呜一声。
圆滚滚地蛋从它嘴巴里,咕噜噜滚了出来。
“我的蛋!”鹤伏夕目光一冷,爆发出超越身体极限的冲击力,竟然一个箭步,冲在狗子前面,将蛋拾了起来。
灼热的触感烫着手心,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狗子失去了蛋,汪汪叫起来。
鹤伏夕听着,感觉还带着哭腔呢。
“还给我!还给我!把万火之精还给我!”狗子急得团团打转说。
它竟然能认出这是万火之精?鹤伏夕心里琢磨着,将蛋攥得更紧了。
“不可能给你。这是我的孩子。”鹤伏夕道。
狗子哇哇哭了,水汪汪的眼睛流下泪来:
“求求你!求求你!把万火之精给我,不然我大哥就……”
“祸斗不是好好的,还在跟溟王打架吗。”鹤伏夕提出疑问。
狗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是不是,那是二哥,我还有个大哥!我的大哥,呜呜呜呜呜……”
所以说,这炼魂火海,不止祸斗一个驻守,还有另外两条狗?
鹤伏夕真为溟王感到担忧。
若是祸斗一个,溟王还有胜算。
但再加两个的话……
她瞅了地上哭成一团的狗子一眼。
嗯,若是两个都如这狗子一般蠢萌,那也不是不行。
“你的大哥怎么回事?为何需要万火之精?”鹤伏夕问。
这狗子果然是蠢萌蠢萌的,当即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往外说:
“我的大哥被夺去了火核,现在快死了,只有万火之精可以救他一命……”
它颠三倒四说了半天,鹤伏夕才听明白了。
原来这炼魂火海的驻守,又分为三层。
第一层便是祸斗,祸斗除了担任驻守,还要吞火,防止太多地狱真火外溢。
第二层是眼下这蠢萌的狗子。
说它是驻守,有点牵强了,因为他就是一条快乐小狗,每天跑来跑去给两位哥哥传话的,他所负责的第二层,就是个过渡层。
毕竟,地狱之门的火势太猛,温度太高,便是燧兽族的火兽,若要长期驻守,也容易出问题。
这第二层便是过渡火势和温度的。
第三层,则是整个炼魂火海最为恐怖煎熬的一层。
因为那里直通地狱之门,可谓是死亡地带。
故而,此处仅有一个活物,那便是狗子的大哥。
狗哥的武力值非常高,所以能够在第三层存活,但是,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据狗子所说,狗哥现在,半死不活。
只因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魔鬼,袭击了狗哥。
到处闲逛的狗子,眼睁睁看着那魔鬼,居然单手掏走了狗哥的火核!
勇猛无比的狗哥,就这么,被一击击倒了。
不过,鹤伏夕对这位狗哥兴趣不大。
反倒是这位憨厚蠢萌的狗子,让她觉得有点东西。
离地狱最近的地方,真有如此纯真之兽吗?
她在狗子黏得紧紧的视线中,装作自然地将蛋放回胸口,然后不经意道:
“炼魂火海可是地狱之门的最后一道关,在门主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有魔鬼呢。”
狗子嗐了一声,露出沉痛的表情:
“门主……门主事务繁多,这么大个地狱之门,就够他忙的了,那儿还顾得上我们呢?我大哥算是门主的近侍,门主也没把他当回事,我们三兄弟只能靠自己……”
“哦?”鹤伏夕露出诧异的表情:“门主居然如此冷血?可他没了你大哥服侍,在地狱之门里也不舒坦吧?”
“门主能有什么事呢?他在地狱之门好好的,只有我们都是苦命孩子。”狗子呜呜地揉了揉眼睛,看起来更可怜了。
“所以,姐姐,请你救救我大哥吧!”
装得还挺像啊。鹤伏夕腹诽。
这只狗子,看起来憨头憨脑的,但是它说的话,跟祸斗所言大相径庭。
按照祸斗所说,门主已经不在了。
虽说这个“不在”的含义很模糊,是死了还是跑了未知。
但绝对不是现在这假老实的狗子说的,门主在地狱之门好好的。
这两兄弟的供词打架啊。
等下——
鹤伏夕眯起眼睛:
这俩,真的是兄弟吗?
虽然祸斗暴躁,这狗子看着老实,但是论话语的真实性,祸斗这种被激一下就会秃噜嘴的,还更靠谱一些。
而至于那所谓的大哥……
鹤伏夕保持怀疑。
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还未可而知呢。
虽说心中已经将狗子看得透透的,但是鹤伏夕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了怜悯的表情。
“这样啊,可是这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单独交给你带走。若让我一块去,我这肉体凡胎,行走不良呢。”她愁苦道。
狗子立即憨厚地说:
“不成问题!姐姐,我可以变大,然后驮着你过去!”
哦豁,所以这狗子并非当下看的那么萌萌哒,还可以变大变强呢。
鹤伏夕越来越觉得,对方是个披着萌狗皮的狼。
那就有点麻烦了。
现在是对方还愿意与她虚以逶迤,装萌装弱装老实。
如果对方失去耐心,彻底撕破脸,对她发起进攻,她可保不住胸前这颗宝贝蛋。
可是一时半会儿,溟王是赶不过来了。
如今他跟祸斗半斤八两,正打得难舍难分,估计连鹤伏夕失踪了都没发现。
没办法,鹤伏夕只能发挥主观能动性,稳住眼前的狗子。
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她掏出一个麻麻赖赖的东西,真诚地问:
“喏,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