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也看不清,现在弓箭也是全烧了。”
“乞活军来了也就只有投了。”
站岗的藏兵耸耸肩。
“投?那踏马是乞活军啊!能给咱们投降的机会吗?!”
接岗的小队队长内心都崩溃。
但凡能投!
上面的大人物们现在不抓紧时间投?
古早之前给大唐当过狗。
后面给大元当过狗,又给大明当过狗。
大明虚弱,又心安理得拉蒙古人来内部帮打。
上面的那个对投降做狗还有心理负担?
问题是!
那武王不让啊!
武王灭佛,目的是摧毁他们的一切啊!
“那能咋办?”
“总好过直接冷死吧。”
依旧开摆。
“什么逼声音?”
就在此刻,他们都是浑身一颤,止不住的哆嗦,因为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猛兽的爪子在人骨上摩擦,是刻在人骨子里的厌恶声音。
在提醒着他们危险的到来。
“不会是乞活军吧?”
按实来接岗的那队是有点东西的。
立刻警惕,拼命向四处张望。
然后他们看到了那令人不敢相信的一幕。
不会吧!不会吧!
这里可是金沙江啊!
你们骑兵怎么敢的!
“他们..........他们居然在一齐滑冰?!还是骑着马滑!他们是怎么说服自己的马的?”
一名藏兵难以置信地喊道,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
那冰上滑行的速度,甚至比普通骑兵在陆地上还要快!
而且队形居然都不混乱,在这种情况依旧保持纪律和秩序,没有出现被自己人碰撞受伤的情况,仿佛冰面上舞动的修罗军团。
反观他们,只是因为冷,就内斗的脑壳都差点打出来!
为了取暖,什么都可以烧掉。
这大雪!
对乞活军这群骑兵而言,不受影响就算了!
他们赖以成名的骑兵优势看起来似乎更强了!
茫茫的大雪中,红黑色的铠甲相当耀眼,隐隐透出的血腥气味让所有人胆战心惊。
使得他们的雪盲暂退,所有人都能清晰看见那离谱的一幕幕。
只见在那宽广的冰面上,乞活军的骑兵正在用一种近乎游戏般的方式驰骋而来。
他们每人稳稳坐在马背上,铠甲在寒光中闪烁,那奔跑的马匹虽然经常滑动,但却难以想象的稳固抓着地,保持惊人的速度和气势前进。
难以想象。
这每个乞活军得是有多精准的操控力,多强的骑术,多默契的人与马之间的羁绊。
才能做到这种事!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乞活军的马恐怕都比他们藏兵的人要有组织有纪律!
“吱——吱吱——”
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江面上越来越响亮,越来越近。
那些藏兵开始不安地退后,眼神中浮现出惊恐。
寒风中,冰面上的乞活军骑兵如幽灵一般靠近,他们身上的铁甲与马具反射着红光,宛如一支不属于人间的军队。
“快去汇报!乞活军来了!”
本是来换岗的藏兵仓皇地转身要走。
没办法。
原本用来点燃烽火的玩意都被他们烧了。
现在只能靠腿去跑了。
但意外总是来的很快。
他脚下一滑,直接往楼下摔去。
‘哐哐当当’的直接摔死了。
“.........”
“还想报信?”
疾驰在冰面上,纪尘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目光深远,拉开了宝弓。
“咻——”
箭声尖锐,极速击城,破碎垛口,穿眼透颅而过。
眨眼之间,想要去报信的都被钉死在了墙壁上。
“这就是武王啊!”
藏兵惊恐万状,这样的箭术和力道,不是其他人能有的!
“拒马呢?”
“把门堵上!”
“不能让他们进来!”
“向他们放箭!”
守在关隘口的藏兵呼喊,想要把门堵死。
“哪来的堵门的东西?都烧了啊!不是咱们一起烧的?”
可惜。
不仅是拒马是没有的。
连弓箭也都没了。
就算乞活军登城的时候,他们想倒金汁,那也没金汁可倒......
在乞活军等江河的冰够硬的时间里,他们都自己烧完了。
他们还站在这关隘口,其实毫无意义。
“护藏神雪?”
很多乞活军眯了眯眼,目光投向近在咫尺的堡垒,风雪中,眼神如刀锋般犀利,杀气腾腾。
“我们会让他们知道,大雪反而是他们的葬身之所。”
高原之上,纪尘也是有狗的。
那些达赖喇嘛、活佛之流在明面上喊得震天响,宣称与他誓死对抗,但私底下,却有不少人偷偷与他联系,试图保全自身。
觉得自己会是被放过的幸运儿。
为此,他们很是努力的配合。
所有高原上的一切,纪尘都知道。
甚至白莲教主还插入了一些人手去基层搞舆论宣传。
这也是为何会有人满不在意,觉得投降就完事。
乞活军加速,刀刃划过冰层的声音更加急促,像是死亡进行曲到了高潮。
“轰!”
纪尘从马背跃起,如同流星冲向大门。
落地的瞬间,冰层发出震耳欲聋的龟裂声,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他的力量面前屈服,四分五裂。
盖世的身影投入了每一个人放大的瞳孔之中。
纪尘手中的长枪如狂风暴雨般舞动,枪尖寒光闪耀,伴随着呼啸的劲风挑向厚重的木门,又连带着自己身躯直直撞向大门。
“轰!”
厚重的木门四分五裂,碎片如同天女散花般飞溅出去。
门后的藏兵们光是被碎片就打了个鼻青脸肿,来不及反应,就又见一道冷冽的枪影横扫而来。
一幅充满血腥的画卷在此徐徐展开。
枪影如龙,势如破竹,门口的藏兵几乎瞬间被清理一空。
乞活军全员下马,紧随其后,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入关隘。
他们手持长刀或短刃,冷光四射,动作干脆利落,每一次挥砍都精准无比的直指要害。
刀刃切入皮肉,砍断骨头的声音清晰可闻,伴随着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一名藏兵试图举起刀迎战,但他的动作刚刚展开,下一秒就被一刀从肩膀劈开,连带着他的半个胸膛一起破裂开来。
以前,弱的时候,乞活军需要讲技巧。
但现在。
一个个都成毁灭亲卫了。
打的敌人却是越来越弱。
这还要讲个屁的技巧!
一个个自然都是怎么爽快怎么来。
有高原的僧兵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一个乞活军在手撕他。
纪尘讨厌秃驴。
而他的意志可以称之为乞活军的意志。
所以乞活军也是痛恨秃驴入骨。
其他的普通藏兵,都是一刀给个痛快,面对秃驴,就全是虐杀了。
关隘中的藏兵从开始就没打算好好打,其阵线也自然开始迅速崩溃。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一名高原贵族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恐惧而绝望。
但无用。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刀刃切割空气的声响和士兵的惨叫所掩盖。
他也被打倒在地。
这一身保暖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个小贵族。
所以也要遭遇最惨无人道的杀戮。
有的士兵选择逃跑,但他们越是拼命,脚底就越是打滑。
乞活军甚至只要走过去,用铁甲靴踩在他们的背上,用刀子穿透他们的脖颈,拿下那颗筑京观的好材料,或是拿着骨朵、大锤砸烂僧兵的四肢,下体,上体.........
狭窄的关隘之内。
刀剑与血肉骨头的刺耳摩擦声,金属的刺耳摩擦声.........
藏兵绝望的哀嚎声中。
“这第一战是真的无聊,那就多杀点聊以慰藉吧。”
纪尘给整座关隘宣告死刑,温暖的声音却带给藏兵们比这诡异的大雪更为刺骨的寒意。
一名僧兵摔倒在地,正准备爬起来,却被一只铁靴狠狠地踩住后背。
他绝望地回头,看见乞活军举起长枪,枪尖闪过一抹寒光,刺入他的嘴,直接将他钉在地面。
他没直接死去。
那双眼睛,绝望的看着乞活军,那家伙居然掏出了小刀,在自己最后的时间里,开始割鼻、挖眼.......
一生犹如跑马灯的闪过。
他想起了自己曾虐杀农奴小孩的一幕.........
一些藏兵试图倚靠角落防守,拼死一搏,但这只是徒劳。
乞活军的士兵如同无情的杀戮机器,手起刀落间,连角落的砖块都碎掉,肢体飞舞,哀嚎渐渐被死亡的寂静所取代。
在一旁的角落里,有藏兵瑟瑟发抖地躲在满是尸体的洞中。
他们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然而无用。
一名乞活军循着腥臭味找到他们,手中带血的长刀高高扬起好重重劈下。
死人活人,他们还是分得清楚的。
直接堵着洞口杀。
杀的好不舒服!
一个个活着的藏兵被当场劈开,鲜血四散飞溅,涂满了乞活军冷酷的脸庞。
更多的藏兵直接丢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双手高举,试图哀求乞活军的怜悯。
“饶命!饶命啊!我们投降!”
“我本不想与乞活军为敌,是被逼来的啊!”
他们用嘶哑的嗓音哭喊着,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冰冷的刀锋。
乞活军知道,按高原的阶级划分,农奴被视为财产,无法拥有武器,是没有资格当兵的。
所以乞活军目之所及的一切士兵,都是贵族或是‘自由民’。
一开始。
这关隘之中可能会有农奴的存在。
因为农奴虽然不能当兵,但作为人力牲畜的他们却需要修建军事设施为军队提供物资运输。
有的时候,就算被强征当兵,那些贵族头人也不会把他们当成兵。
不会提供武器。
纯纯把农奴们当做炮灰和盾牌。
可是。
大雪这么久了。
这些藏兵把能烧的东西都烧完了。
还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农奴运输的?
他们都准备摆烂投降了。
还需要炮灰和盾牌吗?
藏兵会允许这些已经失去了用处的农奴使用他们的任何一点燃料吗?
不可能........
所以自然而然,那些农奴几乎全都被冻死了。
因此,乞活军的刀不会有丝毫犹豫。
他们对目光所及,更不会有丝毫怜悯。
这些人,全都该死!
只是死的轻重的问题而已。
一名乞活军挥刀割下了跪地藏兵的头颅,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周围的积雪。
积雪逐渐被鲜血染成深红,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寒风肆虐整个关隘。
乞活军风卷残云,整个关隘的生命像脆弱的积雪一般迅速消亡。
纪尘站在血泊之中,手中的长枪滴着血,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聚集起来的藏兵已经要被杀完了。
剩下的。
乞活军们正在对每一个角落展开搜捕。
不管是藏身在隐蔽处的贵族,还是假装尸体的藏兵,注定全都被逐一清理。
关隘内,没有任何地方能逃脱乞活军的追踪。
整个关隘,从此成为了一片鲜血染成的坟场。
鲜血是温热,此刻这么多人一齐大量流出鲜血,汇聚成流,冲刷之下,竟融化了关隘中覆盖的冰雪,
使得关隘的入口仿佛被撕开的伤口一样,开始往外涌着血水。
门口的场景尤为骇人。
被乞活军斩杀的藏兵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叠着,那些光头的僧兵,一个个四肢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有的头颅暴碎,与身体只有一层皮相连。
一具具尸身都是残缺的,伴随着温热的血液慢慢滑落到地面,又被后续的血流冲刷、淹没,直至模糊不清。
血腥味浓烈刺鼻,弥漫在空气中。
即使寒风再怎么凛冽,也无法冲散这股浓重的死气。
尸体大量堆积,有的地方,尸体身上的热气居然都未完全散尽。
乞活军士兵踩过这片染血的土地,靴底的皮革与湿滑的血泥摩擦发出吱吱的声响。
有人偶尔被滑倒,但很快站起,继续搜捕藏匿在角落里的敌人。
他们的目光冷冽,手中的刀刃仍然滴着血,每一步都带着寒冰般的杀气。
他们将纯白的大地涂抹成一片猩红。
“这些就是农奴吧.........”
沈炼陪着纪尘在关隘中找到了一些洞。
里面满是挂着冰霜不着片缕的蜷缩状尸体,皮肤像是腊一样,紫红、蜡黄或是蓝紫......
悲伤感扑面而来。
他们在战场上杀过这么多人,但看着这一幕幕,还是鼻子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