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侮辱是一回事,被人嘲笑又是另一回事。
偏偏今日黎舒舒遭了这两重罪,她还不敢还半句口。
只能瞪着他,恶狠狠的瞪着他。
路羡青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轻轻拍了拍她,“我得入宫了。”
黎舒舒虽然挪开了身子,却依旧怒视着他。
看着他从床上起来,并没有着急穿上朝服,而是穿了件寻常的长衫,转头出了门。
黎舒舒好奇地准备跟上去。
就被路羡青拦在了门口。
“外面冷,披件披肩再出来。”
说完,他就进了厨房。
黎舒舒站在原地片刻才好不容易收回了心神。
她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佯装不在意地披上披风,才跟着他进入了厨房。
只见路羡青此时正在有模有样地煎一个馒头。
馒头被一分为二,旁边还放着一个鸡蛋,几片菜叶子。
这些东西,黎舒舒实在眼熟,忍不住问,“你在做什么?”
“做公主前些天给我做的那东西。”
“你连汉堡都会做?”
路羡青直起身子,诧异道:“你管这东西叫什么?”
“汉堡啊。”
他摇摇头,“当真第一次听说这东西叫‘汉堡’。”
“我以为只是公主愿意这么吃而已。”
顿了顿,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追问,“那第二日送来的,用煎饼卷的,也叫这名?”
黎舒舒笑嘻嘻地摇摇头回,“不一样,那个叫三明治。”
路羡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却又觉得新奇,这才上手准备尝试着做一下。
所有东西很快都准备好,他把东西都组装在煎好的馒头里,随后递给了黎舒舒。
有人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东西。
“给我的?”
“不然?”
路羡青这时候已经拍干净了手里的残渣,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个玉水院里,只有你不会做饭。除了能给你做,还能给谁做?”
黎舒舒不敢伸手去接。
像是这汉堡里被人下毒一样。
“尝尝吧,若是喜欢,日后再给你做。”
黎舒舒的目光从汉堡上,移到了路羡青的身上。
下意识的开口,便是质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吗?”
“不过就是做顿早膳而已。”
路羡青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这两日里,路羡青对她的异样,她不是察觉不到。
只是黎舒舒始终在宽慰自己,他肯定有什么目的,要么是为了冯舒兰,要么是为了他自己。
她不能,也不敢相信,这世上有人能不带目的地对另一个人好。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路羡青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可说出来的话,又似乎不像是生气了。
“只是想你身体能早些恢复罢了。”
黎舒舒侧开头,一副欲笑不笑的模样,阴恻恻地看向他。
“你果然,只是馋我的身子。”
这话,让路羡青气急反笑。
他把汉堡粗暴地递到黎舒舒的手里,长叹一口气后。
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厨房,离开了玉水院。
黎舒舒到了都不知道。
该生气的明明是她,怎么路羡青还一副被她气得不轻的样子。
真是难伺候。
等路羡青走了之后,黎舒舒才拿起手里的东西。
跟她做的相比,确实卖相上好了一些。
等她把东西送到嘴边,她也不得不感叹,味道似乎也好了不止一点。
难怪路羡青要亲自在她面前展示一遍。
不过又是羞辱她的把戏。
“哼,有什么了不起。”
黎舒舒强压住心头那点胡思乱想,三两口吃完东西,就又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准备睡个回笼觉。
可在平时头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人,今天却觉得哪里都不对。
她只能气愤地从床上爬起来。
心里的怨气不能憋着,总得找个人出来发泄发泄。
黎舒舒突然想起路羡青调查的那些事。
决定今日,就去碧落院里,好好出一口气。
人到了碧落院,冯舒兰却不在院子里,据下人说,她去了老夫人的房间。
这话,多半是在赶黎舒舒走。
谁料她竟然顺势坐在了房间的正位上,扬了扬下巴,“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黎舒舒等了很久,没有等来冯舒兰,只等来了宝萍。
“公主,我们家小姐陪老夫人出门逛街了,恐怕要很晚才会回来的。”
“哦,是吗?”
黎舒舒端起一杯完全凉掉的茶。
饮个痛快,“不着急,我今天正好没事。就在这里等她。”
停顿了几息后,她又道:“对了,今日我就在这院中用午膳。”
“宝萍,你准备一下。”
看着宝萍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黎舒舒心里这口气都舒解了大半。
等到正午的时候,冯舒兰才慢慢吞吞地出现在了她自己的院子里。
看见黎舒舒时,也没有多惊讶。
“公主今日怎么这么有空?来了很久了吧。”
冯舒兰说着,就准备往一旁的太师椅上坐。
黎舒舒递了一个眼神给忍冬。
对方立刻意会,走到冯舒兰的面前,一脚踢开她身后的椅子。
“见了公主也不行礼叩拜,你这小姐,好生没有规矩。”
“忍冬,她从小娇生惯养的,跟她谈什么规矩。”
忍冬的声音更大,“公主,您乃陛下亲封的公主,别的不说,一个路府远房家的表小姐,怎么也该对您恭敬些的。”
黎舒舒一脸困惑,“是吗?还有这等规矩?”
“自然是。”
黎舒舒淡淡笑着,看向冯舒兰,“那就请这朵小白莲,给本公主行个礼吧。”
冯舒兰从未见过黎舒舒摆公主的架子。
今日,看着是来者不善。
她也没有多做挣扎,福了福身子,“参见公主。”
“忍冬,这样的,行了吗?”
忍冬摇摇头,声音依旧威严,“当然不行。见到公主,是要行跪拜礼的。”
“表小姐,请吧。”
这一场戏,就是黎舒舒和忍冬在冯舒兰来之前就准备好的。
为的,就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冯舒兰哪里肯对她下跪。
脸色陡然间一变,声音都带着威胁,“黎舒舒,你别太过分了。”
啪。
忍冬一个耳光,直接抽在了冯舒兰白皙的面颊上。
“你敢打我?”
忍冬不说话。
一旁看热闹的黎舒舒站了起来。
她缓缓走到冯舒兰的面前,“她怎么不敢打你?”
“要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现在把你就地斩杀,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