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舒被路羡青的话给吓了一跳。
她想往后退,却似乎被一股力量推着往前走。
只见黎舒舒两只手抓起路羡青的衣襟,笑得灿烂,“那大人会留宿吗?”
她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回答他的问题。
反而将问题抛给了对方。
得不到的,才永远在骚动。
黎舒舒深谙这句话,所以,她在此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主动。
路羡青感觉自己被她抓得身体又往前靠近了几分。
她的手背,会轻轻触碰到他的锁骨。
一时间,路羡青自以为的姿态,仿佛被破坏殆尽。
他清了清嗓子,想要挣脱掉她的手。
却被人拉得更近,头几乎快要贴到她的肩膀上了。
黎舒舒故意在他的耳边,用低低的气声说了一句,“只不过,我今日身体实在有些不方便。”
“我没有想要对你干什么。”
路羡青到底是被她给绕了进去。
下意识地一句回应,暴露了他的想法。
黎舒舒直接松开了他的衣襟,反问道:“所以大人刚才……是想留宿的,是吗?”
她没有得到路羡青的回答。
却已经确认了这件事。
主动权一下子就换到了黎舒舒的手上。
她从软榻上起身,越过路羡青走到了旁边,声音里都带着笑。
路羡青适时地换了话题,“路五说,你没有挑到一个满意的院子?”
只有他自己清楚,找话说,是为了掩饰他内心一闪而过的慌乱和紧张情绪。
黎舒舒已经坐到了他刚才的位置上。
这才发现,路羡青正在看国子监历代祭酒的资料。
她悻悻回,“看了几处,都不太满意。”
“你不知道,路五跟我说,你当初是特意选了路府最好的 玉水院给我的。”
路羡青对于这个问题,实在是心虚。
毕竟从前,他没想过成婚后会和眼前人有如此多的机会见面。
黎舒舒看他没有回答。
窃笑一声看向他,“可我知道,你当初选玉水院,只不过是因为离你的静心苑足够远。”
“不是这样。”
“不是什么样?”
黎舒舒眉尾上扬,似乎对这个话题表现得很有兴趣。
“大人莫不是要说,你当初确实是为了将最好的玉水院给我?”
路羡青不言语了。
她却又突然收敛起了脸上玩味的表情。
一副悲戚戚的样子道:“我明白,大人对我没有感情。不想见到我也是正常的。”
“大人如今愿意来我玉水院,我已经很开心了。”
这下子,路羡青急了。
他走到书桌的前面,开口解释,“当初的确有意疏远。”
“不过是觉得你我并没有感情。不是因为旁的任何人。”
黎舒舒心里笑得得意,脸上依旧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那现在呢?”
“现在大人对我,又是什么呢?”
路羡青依然没有说话。
黎舒舒就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像是哭了,“大人现在不用急着回答我的问题。”
“即便大人的回答会伤了我的心,我也会依然坚定不移地在大人身边的。”
原本还有点愧疚的人,看着眼前人的样子。
又听着她那个装腔作势的哭声。
心里那丝刚生出的愧疚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羡青双手抱胸,耐着性子陪她演戏,“公主是说,无论我如何对你。”
“你都会喜欢我,是吗?”
黎舒舒一边哭得声音更大,一边还点点头。
“就算是纳妾,和别人生孩子,找些人来侍寝,公主也依旧不变?”
她稍稍抬了抬头。
只露出一双愤怒的眼睛。
路羡青面色郑重,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不禁让黎舒舒慌了神,“你真的想娶冯舒兰进门?”
“路羡青,你混蛋东西。”
明明就忍不了,还装。
路羡青低下头,实在没忍住地笑出了声音。
“你笑什么?”
黎舒舒声音里都是着急。
别的或许可以演戏,但是此刻她着急上火的样子,才是她的本性。
“你难道已经开始幻想着将冯舒兰迎进门以后,二女共侍一夫的美好生活了?”
见他只是笑,却不回答。
黎舒舒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真是个狗东西。”
“亏我日日想着你,惦记着你,你却只想着这种乱七八糟难过的东西。”
“男人,果然都一样。”
说着,她已经走到了路羡青的面前。
恨不得抬起手就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可手刚准备抬起来,就被人一把握住手腕。
路羡青原本只是拉着她的手腕,渐渐的,他的手往上移动。
最后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的小手整个都包裹了起来。
“天气凉了,多穿些衣服。”
“我才不需要你的关心呢,留着去关心你的心上人吧。”
黎舒舒扯着手,根本不想被他碰一样。
路羡青却越来越用力地握紧,生怕她会跑了一样。
“没有二女共侍一夫,也不会有其他人。”
难得他的语气平静又温润,“我并非娘亲说的那种人。即便要为路家绵延子嗣,也只会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才有这个资格。”
“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黎舒舒哪里会放心。
在她的攻略路上,冯舒兰就是最大的绊脚石。
只要她一天不能完全攻略下来路羡青,冯舒兰就有作妖的可能。
而她一作妖,说不定路羡青就会临时倒戈。
简直是心腹大患。
她眼睛向上盯着路羡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路羡青勾唇一笑,没有追问和强迫。
居然是伸出手,用食指划过她的鼻梁,“还挺小气。”
他知道,有些东西言语是没有用的。
如今,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另一条路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又怎么可能往深坑里再跳一次呢?
虽然现在他不能确定黎舒舒突然转变的态度,还有她的感情。
当他愿意静下心来和黎舒舒相处。
路羡青不得不承认,和她相处,其实是最放松的。
他不是谁的儿子,不是谁的表哥。不是人人口中那个满腹经纶的路大人,更不是才华卓绝的路家子。
他只是他自己,可以放肆地愤怒,可以没有担忧的说话。
甚至可以偶尔使坏,只为逗她。
黎舒舒甩开他的手,愤愤道:“这种事若是换作大人,恐怕比我还要小气。”
“只不过不是对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