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羡青,你清醒一点。”
黎舒舒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简直不是她的声音。
软得不像话。
这哪里是在拒绝,分明是要邀请。
邀请路羡青把自己给吃干抹净。
路羡青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听见她的话之后,怔愣地停了下来。
他带着几分薄薄的氤氲,“黎舒舒。”
“是你先闯进来的。”
路羡青的目光似一头狼,在这般黑的夜里,闪动着噬人的光。
又似一个黑洞,想要将眼前人深深吸进去。
“你不想?”
黎舒舒被他直白的问题问的回答不上来了。
她不想吗?
答案是否定的。
即便今天自己没有被人下药,仅仅是面对这样的路羡青。
她也抵挡不了一丁点。
更何况,现在她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熔炉,只想吞并一切,将自己的全部燃烧殆尽。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伸出两只手,捧起路羡青的脸,“你不会后悔吗?”
此刻,所有的计划被抛诸脑后。
她只想要解渴。
只想要让这双眼睛,停留在她的身上。
路羡青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外面的鼓声,像是彻夜也不会停下一样,依旧悬在耳边,不远不近。
时而是轻缓温柔的敲击,时而又变成了破天用力的击打。
一如现在房间里的动静。
黎舒舒紧紧咬住双唇,生怕声音从自己嘴里发出细碎的动静。
路羡青却恶趣味的故意逗她。
两个人仿佛是这世上最默契的人,又仿佛是实力相当的对手。
直到,夜渐渐沉了下来。
鼓声停了。
他也终于停了。
黎舒舒的意识终于游走回来了。
她抓起自己的衣服,迅速躲到了床的另一边,“路羡青,你混蛋。”
此时的路羡青也已经从药效里脱离了出来。
只不过,药效可以脱离。
感觉却不能。
很多东西就是食髓知味,尝过之后才明白究竟是什么滋味。
他捻动着手指,一脸餍足地看向黎舒舒。
嘴上勾着一个笑意,“我怎么混蛋了?”
“公主倒是和我说说,我刚才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可太好了。
好到黎舒舒都不敢相信第一次竟然可以如此顺利。
却也因为如此,才让她的计划又一次落空了。
她想把掉落的衣服一件件穿回来。
才刚刚穿到肚兜,嘴里忍不住就发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路羡青一个瞬移,两只手把住她的肩膀,反问道:“你也中了药?”
“不然呢?”
黎舒舒咬着牙,心想给她下药的人是真的狠。
明明刚才已经催过一次又一次了。
可现在她身上的药效似乎还没有完全减退。
反观她给路羡青下药都只是一点点,就是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你现在还是很难受吗?”
路羡青关切的态度里,蕴藏着更多的意思。
黎舒舒把他的手打开,想要逃离这里,“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谁能管?”
“这荒郊野岭的,难道你想在大街上随便抓个男人来?”
路羡青被她的反应气得一下就黑了脸。
两个人亲密无间不过才片刻,她怎么还没穿上衣服就变了脸。
黎舒舒忍得满头大汗。
可又不想在路羡青面前变成一个遵循身体的奴隶。
她痛苦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还没等用手撑住身体,整个人便踉跄的又跌进了路羡青的怀里。
这一回,她在上。
随时可以离开。
路羡青轻柔地护着她的肩膀,声音带着事后的干哑性感。
充斥着蛊惑。
“刚才的不算。”
黎舒舒一闻到他身上独有的香气,就已经不会走路了。
讪讪反问,“什么不算?”
“刚才我们都不清醒,洞房不作数。”
这话惹得黎舒舒给了他一个白眼。
嘴里怒骂一句,“渣男。”
“我的意思是,虽然刚才的不算洞房,但幸好是你。”
黎舒舒愣了片刻。
心中莫名一阵悸动闪过,“什么意思?”
“我无法想象,若是刚才进来的是别人会发生什么不堪设想的后果。”
黎舒舒轻轻叹了一口气。
眼下都已经这样了,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想让冯舒兰进来的,可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是为了来偷听,才沦落到这张床上的。
路羡青忽略了她的叹气,继续道:“这一次,我们都清醒。”
“所以,再来一次好不好?”
“舒舒。”
若是刚才他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势。
那么现在,他是在真真切切地询问她的感受,在问她想不想。
黎舒舒本想开口拒绝的。
“可我现在不清醒,我身上的药效还没有过去。”
路羡青似乎并不急切,只是将握着她肩膀的手稍稍用了点力气。
“所以你想说什么?”他的声音更哑。
“我想说,或许等天一亮,我就会不记得和你的事情。”
“不会把今日发生的种种放在心里,无时无刻拿出来回味。”
见路羡青脸上飞过一瞬的怒气,她又开口,“又或者我记得,却根本不会放在心里,丝毫不在意。”
“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黎舒舒感受到在她肩膀上的手松动了些。
她心里自嘲。
是啊,谁又能接受呢。
她默默地想要起来。
可是还没等到她有任何的动作,就被人再次压到了床上。
她的后背紧贴着褥子,还能感受到不寻常的炙热。
专属于路羡青的炙热。
路羡青不再试探和询问。
不再耐心地考虑她的一切。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剑拔弩张,跃跃欲试的一张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离她的脸很近,却没有立刻吻住她的唇瓣。
而是倾身向下,攻城掠地。
黎舒舒的防守全被逐一击破。
她像一趟水一般,匐在床上,嘴里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骂,“路羡青,你属驴的吗?”
属驴的某人像是根本听不见她的怒骂。
只能感受到她最真实的反馈。
他将人拉了起来,强迫她和自己面对面。
距离近到鼻尖相贴,他气息全都吐在她的嘴唇上。
“既然舒舒记性不好,那我只能多多益善。”
“让你能记住我,记住今夜可好?”
黎舒舒薄唇轻启,接受住了他迎面而来的吻。
床头的烛火,忽明忽暗,窗边的风,时劲时缓。
这一晚,终将会变成一个无眠的夜。
烙印在他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