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话语清晰表明了他的立场:决心救子,却又无能为力。赢欢心中明白,尽管对兄长满怀愤懑,但兄长实力远不及父皇——父皇乃帝国国师,威震天下,而兄长仅是个微不足道的大臣,在父皇眼中,如同蝼蚁。尽管如此,赢欢仍寄望于父皇能拯救兄长。
面对父皇决绝之言,赢欢无言以对,只能垂首默然,随后悄然退出。
待赢欢离开,皇帝依然静立门外,闭目养神,身旁侍女恭敬侍立,面露微笑,待赢欢经过时礼貌行礼,而后退至一旁,默默守护皇帝。
赢欢走出父皇寝宫,径直前往皇宫大殿。大殿中央巍然耸立一座庄严祭坛,其上巨石碑刻“皇陵”二字,指向帝国东北方向的皇陵所在。
当赢欢抵达皇陵前,数名守卫见状,立刻躬身行礼,告诫道:“公主,请回吧,皇陵严禁入内。”
赢欢黯然点头,面色凄楚,缓缓转身,离开了皇宫,迈向咸阳城外。
此刻的赢欢,心中满是苦涩。她此行目的,本是为了营救兄长——那位被誉为大秦皇室第一天才的年轻人,却不想兄长已被帝国之人囚禁。如今的赢欢,犹如一只败北的公鸡,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改变兄长的命运,面容笼罩着一层深深的哀伤。
“公主,您这是要去哪里?”身后一名侍卫关切询问。
赢欢抬起美丽的脸庞,轻声道:“我想去找个人。”
“公主,我陪您同去。”侍卫主动请缨。他是赢欢的贴身侍卫,地位非皇宫普通侍卫可比,甚至在大秦帝国中极为罕见。因其父深受皇帝器重,家势显赫,连各大世家的族老都对他敬畏三分。皇帝在帝国的影响力无人能及,而面对皇室的强势,皇帝也不禁感到震惊。
赢欢看向这名侍卫,微微颌首:“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小人李天宇,现任皇室侍卫队长。”侍卫恭敬回答。在大秦帝国,侍卫的姓氏往往代表其身份,他们皆为皇室血脉,属于嫡系一脉。平日里,皇帝会指派身边的侍卫保护公主,李天宇便是其中之一。
赢欢略一点头,对李天宇道:“我兄长被大秦帝国抓走,我要去寻他……”
我哥,在大秦帝国的掌控下,生死不明。李侍卫,若我哥有个万一,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些家伙。”嬴欢面色骤冷,眼中只剩下对大秦帝国的愤恨。李天宇见状,心里一惊,深知这位公主此刻已怒火中烧,他哪敢触霉头,赶忙弯腰对嬴欢说:“公主,恕属下斗胆插嘴,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该不该讲。”
嬴欢目光转向李天宇,略显困惑:“李侍卫有话直说便是,本公主不会怪你。”
李天宇略一迟疑,才开口道:“属下曾听说,公主的兄长在大秦帝国内杀了不少朝廷官员,此事公主应当早有所闻吧?”
嬴欢脸色微变,她清楚兄长所杀的官员皆是皇室重臣。兄长在咸阳城内声名赫赫,但也因此触怒了皇室,他的行为被视为对皇家尊严的挑衅。
这一切要追溯到母妃在自家府邸发现兄长的那天。母妃当时正在房内休憩,她的卧房离兄长的房间并不远。母妃房外还有一扇门,门外有贴身侍卫严密看守。这些侍卫个个都是武尊境以上的高手,他们直接听命于始皇帝,都是从始皇帝身边精心挑选而来。始皇帝在大秦帝国权势滔天,能调动大批军队,麾下将领皆为武尊后期修为,实力高强,不少人已达武尊巅峰。
这支由大秦帝国精锐组成的军队,战斗力惊人,绝非寻常人所能抗衡。始皇帝身为大将军,在帝国中地位显赫,拥有调动全国兵力的权力。除了各大贵族的府邸,其他皇宫禁地,寻常百姓无权踏入半步。
因此,兄长所在的府邸仅有始皇帝与几位贴身侍卫守护。不幸的是,母妃在兄长出生不久后便因重病离世。始皇帝为此郁郁寡欢,一直想为亡妻寻觅一位合适的继室,但那些贵族子弟骄傲自负,妻妾成群且个个貌美如花,怎会接纳一个身有残疾的女子?
然而,兄长与一位残疾女子的结合,竟成了始皇帝眼中的意外之喜。他认为如此出色的儿媳足以匹配自己的儿子,毕竟,一个健全男子若娶残疾女子,内心难免备受煎熬。如今,儿子与残疾女子相爱,始皇帝视此为天赐良缘,预感这将助力他在朝中平步青云,甚至有望登上皇位。
始皇帝的想象力丰富,这番言论令嬴欢心生疑窦。她深知兄长并非等闲之辈,连父王在皇下面前都不敢放肆,他不过是个小小的郡主。如今兄长竟遭人毒手,实在蹊跷。
“你说什么?兄长是被残疾女子所害?你如何得知?亲眼见过兄长吗?还有,兄长究竟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快告诉我!为何兄长会突然去世?谁干的?说啊,说啊!”嬴欢近乎失控地质问,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充满恐惧与疯狂。始皇帝见儿子如此失态,颇为惊讶。此事在大秦帝国乃最高机密,除了亲信和贴身侍卫,他从未透露给任何人。而今,儿子竟知晓此事,让他深感震惊,意识到其中可能隐藏着一场针对儿子的阴谋,有人故意设局让儿子与残疾女子产生瓜葛。在大秦帝国,这种事被视为叛逆大罪,一旦查实,必遭灭九族之灾。
始皇帝决定不再对儿子隐瞒,他要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儿子,揭开背后的真相……
那日,始皇帝心里揣着个极要紧的事儿,琢磨着等回了家,定要跟自家儿子好好聊聊。这事儿非同小可,若早早告知,或许能让那小子避开一场祸事。
于是,始皇帝目光沉沉地转向李斯,话语虽低沉却威严冷峻,其间还夹杂着一丝警觉:“李斯,你突然现于此处,怕是没那么简单吧?”李斯瞧见公主嬴欢情绪激动,轻轻一笑,安抚道:“公主,且平复心情。您痛失兄弟,我深感同情。但此事关乎我的苦衷,实属无奈之举。”
“何来的苦衷?你休想糊弄我!你与嬴欢哥哥的关系,我一清二楚,你就是他的奸夫!”始皇帝一听,怒火中烧,厉声质问。嬴欢的母妃在一旁眉头微蹙,对丈夫的言辞颇感不满,却又碍于夫妻情分,不便当面反驳,只能羞涩地转移话题。
“你们都冷静些,我看这事儿,必是有人暗算了嬴欢。现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医治,瞧他伤势愈发严重,拖延不得。”母妃理智地提醒,她深知丈夫无过,但心疼儿子,无论如何也得设法保全其性命。
嬴欢听罢,点头应承,转而向父皇追问兄长遇害真相:“父皇,请告儿臣,究竟是何人如此狠毒,竟对我兄长痛下杀手?”始皇帝被女儿这一问惊住,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嬴欢虽非绝顶聪明,但也绝非愚钝之人,此刻竟对李斯的话深信不疑。
始皇帝明白,这是嬴欢精心策划的一场局,利用李斯除去对手,以谋取利益。然而李斯实力超群,无论何种手段都无法将其制服,反倒是嬴欢栽在他手中。如今看嬴欢的态度,似乎已完全信任李斯,始皇帝不禁松了口气,此事算是有了妥善解决,儿子既能免受责罚,又无损分毫。
“实不相瞒,这一切确是儿臣所为。我知晓你心仪赢欢,故设此局引他去找李斯,欲借其手铲除敌人。怎料李斯实力超乎想象,我与兄长联手亦非其敌,最终兄长不幸遭其毒手。我本意并非如此,实属无辜。李斯此人来历不明,却身手非凡,杀兄长易如反掌,我亦无可奈何。”始皇帝言辞恳切。
“哼!你说不知情?分明是怕身份败露,才编造此言!”嬴欢冷哼一声,母妃亦附和质疑。始皇帝的解释在她们眼中显得牵强无力。
“证据?我哪来的证据?李斯底细我不清楚,但他能轻易击杀兄长,修为恐怕已达天仙之境。以我家族之力,如何能与天仙高手抗衡?此事确实与我无关啊!”始皇帝极力辩解。
“李斯已晋升天仙期高手?你确定此消息属实?若是虚言,你必须给嬴欢一个交代!”母妃冷言质问,气氛愈发紧张。
“娘亲,此事千真万确,欢妹,你夫君我断然不会欺瞒于你,你且要信你父皇。”始皇帝见自家夫人对自己的话语生出疑窦,语气中也带了几分焦急。
“既如此,暂且信你这一遭。但我仍需问个明白,你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你麾下的军师遭人暗害?又怎会与那李斯走到一起?”欢公主的母亲紧追不舍,此事关乎欢公主一生幸福,她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务必要究其究竟,否则欢公主此生恐难释怀。
“欢妹,既然你说是敌对所为,我自当查明李斯底细。虽他是我敌,但如今已是我兄弟,为其报仇乃义不容辞。欢妹放心,待你父皇归来,定会给你个交代,誓将李斯捉拿归案,为我儿洗冤。”始皇帝言辞决然,欢公主闻之颇为惊讶,但深知父皇不会欺骗自己。其母虽心中仍有疑虑,但既然始皇帝一口咬定是李斯所为,她也只能选择信任。
“欢儿,就信你父皇这一回吧,他为人如何,你应清楚。此事他定不会对你有所隐瞒。切记,万不可让李斯逃脱,否则咱们多年心血恐将付诸东流,你要思虑周全。”欢公主点头应道:
“父皇放心,孩儿定不让那李斯奸猾之徒逃脱法网,无论他有何能耐,若落我手,必严惩不贷。”
“此事我还得再嘱咐你几句,不仅是他,连同李斯的家眷,一个都不能放过,保密工作务必做足,懂吗?”始皇帝再次强调。
“父皇尽管安心,此事孩儿定会妥当处置,绝不给您丢脸。”欢公主保证道。
“你已长大成人,应知父皇所为何生。父皇不愿看你步我后尘。”始皇帝语重心长地说。
“父皇之意孩儿明白,但孩儿亦有己志,渴望如父皇般有所作为,不愿终生居于父皇庇护之下,欲自建势力,追逐心中所愿。父皇能否允准孩儿这一请求?”欢公主恳切地问。
“你若真有此志,父皇绝不阻拦。你最合我心意,最适合继承大统,只要行事得当,父皇定感欣慰。毕竟,这江山也需要你来辅佐,你可担当得起?”始皇帝含笑询问。
“父皇放心,孩儿定不负所望,竭力壮大自身实力,不仅为父皇,更为我朝江山永固,定使其日益强盛。”欢公主坚定回应。
“好,好,好!有此决心,父皇甚喜,这才是我儿应有的风骨。”始皇帝满意地点点头。
“父皇过誉,孩儿实不敢当。”欢公主谦逊道。
“言归正传,关于李斯,你推测他现下身在何处?”始皇帝又问。
欢公主略作思索,答道:“据孩儿判断,他应已返回长安,其身为太傅之事已传遍长安城,其妻女想必已被接入太傅府。其伤势想来早已痊愈,此刻或许正在赶往太傅府的路上,以其脚程,应已接近目的地。”
始皇帝赞同道:“你推测无误,事不宜迟,若再拖延,恐被李斯逃脱,我之宏图亦将毁于一旦。”
欢公主拱手道:“父皇放心,此事交予孩儿,定妥帖处理。”
“行动务必保密,否则恐有危险。”始皇帝再三叮嘱。
“孩儿铭记于心,父皇尽可安心。”欢公主恭谨回道。
始皇帝满意点头,正欲离去,欢公主忽然唤住:“父皇稍候。”
……
嬴欢一声呼喊,始皇止步,回眸凝视,问:“何事还需言讲?”
“恳请父皇赐予儿臣一枚令牌。”嬴欢直言。
始皇闻此,眉梢微挑,疑惑道:“此令牌有何深意?”
嬴欢坦然答道:“此令牌实为通缉李斯之物,若得父皇恩准赐予,儿臣便能以此为凭,缉拿李斯。”
始皇听罢,惊愕之情溢于言表:“原来此令牌竟是针对通缉犯所制,你是如何得之?”
嬴欢见状,忙解释道:“父皇有所不知,此令牌原在李斯身边,儿臣偶有机缘从其处所得。儿臣欲以此令牌为父皇效力,若父皇肯借令牌于我,儿臣定当铭记父皇恩德,竭诚回报。”
始皇嘴角微扬,目光如炬,仿佛穿透了嬴欢的心思,问:“你欲如何报答朕?”
面对始皇洞察一切的眼神,嬴欢心头一紧,深知无法在他面前隐藏任何想法,遂低头恭敬道:“儿臣愿为父皇鞍前马后,终身侍奉左右。”
始皇轻轻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你无需对我誓忠,朕亦无须你鞍前马后。只要你安分守己,不生事端即可。至于令牌,朕认为不必交予你,你即便持有,恐也难派上用场。朕相信,你自有更重要的使命需去完成。”
“既然如此,儿臣告退。”嬴欢拱手道别。
待嬴欢离去,始皇陷入沉思。李斯身为丞相,竟有谋逆之心,此事乃赵高所告。李斯虽在长安树敌众多,其仇家虽已被赵高清除,但那些被李斯所害之人的遗族并未消亡,他们在暗中协助李斯招兵买马,密谋复国大计。
李斯虽未直接参与战事,却在幕后精心布局,秘密培植势力,静待时机成熟,欲率众攻破咸阳城门。当嬴欢目睹咸阳城现状,不禁惊愕万分,昔日繁华的都城如今宛如一座空城,秦军主力已然撤退,仅留下十万禁卫军及数百亲卫守护皇宫。然而,这些禁卫军并无丝毫动静,仿佛丧失了抵抗意志,这让嬴欢颇感不解。
他尚不知,秦军实已被李斯调遣,前去增援。此刻,始皇心中并无过多忧虑,他坚信只要寻得叛徒,便能一举铲除,届时整个秦国将归于掌控。然而,他也清楚,目前实力不足以与李斯正面抗衡,必须步步为营,谨慎行事。
“主公,依属下之见,吾等不必过于焦虑。只要能找到那叛徒,便能彻底解决此事,到时秦国皆为主公所有。”一旁的武将恭敬进言。
始皇微微颌首,赞同道:“你所言甚是。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吾等定要找出那叛徒。然若无法将其揪出,吾唯有忍辱负重,毕竟现下实力与李斯相较,尚有差距。”
嘴上虽这般说,始皇心中却另有所思。眼见秦国形势危急,若无足够的粮草供应,迟早会被李斯蚕食殆尽。因此,他必须尽快解决此事,稳定大局。
“你且退下歇息,朕有些疲倦了。”始皇言毕,阖目假寐。
武将见始皇已安然入睡,轻轻舒了口气,悄然退出书房,返回自己居室。他卸下盔甲,褪去衣物,露出健硕的身躯。望着桌上的令牌,他轻声叹息:“此事终究需主公亲力亲为,只可惜颇为棘手。若不能及时找出叛徒,主公安危堪忧。然如今主公处境危殆,我等须尽快施以援手,纵有风险,亦在所不惜。”
思虑至此,武将跨上战马,疾驰向咸阳城方向,决心冒险一搏,以保主公周全。
清晨时分,始皇帝悠悠转醒,他揉了揉迷蒙的双眼,疑惑地自语:“这是哪里?怎会如此疲倦?刚才我还梦见李斯,他威胁如果不顺从他,就要取我性命。”
“陛下,您总算醒了。”一旁的女官温柔地回应,“您昨晚彻夜未眠,故此刻略感疲乏。您还记得昨夜去做了何事吗?”
始皇帝思索片刻,恍惚间忆起与李斯的交锋,他困惑地说:“我记得遇见了李斯,但我并不识得此人。他为何闯入寝宫?我们似乎起了冲突,最终被他击败,驱逐而出。他究竟有何意图,难道是觊觎秦国的江山?如真有此心,何不直接兴兵夺权,又何必这般曲折?”
女官恭敬答道:“回陛下,据属下所知,昨夜您遭遇了李斯派来的刺客袭击。刺客声称已查明主公遇害真相,要求您退位并将诏书交予李斯,您拒绝后遭到追杀。看来,李斯早有预谋,这段时间的平静实则是暗藏祸心。”
始皇帝闻此言,面色骤变,怒意涌上心头:“好个李斯!竟敢暗算于我,难怪近日未曾寻衅滋事,原来是蓄谋已久!”他正欲发作,女官适时劝道:“陛下息怒,此事尚未查明,不宜冲动。或许我们可以先设法再见李斯一面,探其虚实。”
始皇帝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点头道:“你说得对,先见他一面再说。”女官应声领命。
两人来到秦王府门前,却被侍卫厉声喝止:“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此地?”始皇帝凛然道:“此处乃秦国皇宫,朕身为皇帝,有何不可入之理?”
侍卫被始皇帝的威势震慑,但仍警告道:“既然如此,你们切勿耍花招,否则后果自负。”始皇帝冷哼一声,携女官径直步入王府。
穿过重重关卡,始皇帝终于来到秦王书房外。贴身侍卫严守门口,始皇帝对此人颇为鄙夷,低声对女官说:“你们在此守候,朕要单独面见父皇。”
女官领命,恭敬立于门外。始皇帝步入书房,却见秦王仍未起身。他耐心等待约摸一刻钟,心生不耐,正欲离去,忽闻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参见秦王殿下。”女官忙施礼道。
“免礼。”始皇帝挥手示意,目光却紧盯着缓步走来的李斯。他脸色阴沉,满是戒备与嘲讽,显然对李斯此刻的来访颇为反感。
“李斯,你深夜至此,所为何事?”始皇帝质问道,言语间充满讥讽,“朕以为,你并无资格让朕特意接见。”
“啥意思?啥目的?”始皇帝闻听李斯之言,眉峰紧锁,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心底油然生出一丝不祥预感。
“皇上,您不会忘了吧?那回咱们在东吴、西蜀烽火连天的时候,您可是亲口许诺了我一个条件。”李斯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意,直视着始皇帝。
始皇帝一听这话,面色陡然一变,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没错,自己确实曾应允李斯一事,只是万没想到,他竟在此刻旧事重提,摆明了是要让自己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