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叛贼!何人敢出城与吾吕奉先一战!”吕布骑马在阳乐城下耀武扬威的来回遛马,身后五百突骑一个个振臂高呼:“何人敢战?何人敢战?”
城头上田方听着城下吕布及突骑营的叫骂,气的脸色发青,特别是看着城外吕布那嚣张的模样,恨不得立马提枪出城在吕布身上捅上几十个窟窿。但吕布自从被何彧派驻并州之后,几次与鲜卑大战威名赫赫,平日里更是时不时北上屠戮鲜卑部落,凶名更甚威名,就算是如田方这等自视甚高之人亦打内心认可,能够将野蛮的鲜卑人杀得胆寒的吕布武勇之名,因此田方只好憋屈装作没有听见,任由吕布在城下叫骂。
吕布带着五百突骑在城下叫骂半晌,见城头上毫无动静,顿感无趣,干脆点起人马,绕着阳乐城耀武一周。这一耀武不要紧,反倒是让随行的陈宫察觉到阳乐城调动人马的蛛丝马迹。当即陈宫便告知吕布,随后吕布遵从陈宫建议返回大营,并将阳乐城发现的情况告知了程昱、鲁肃、张辽三人。
“仲德先生,辽东叛军在此严冬之时调动兵马,且动向不明,恐怕图谋不小。如今阳乐城以东叛军还有昌黎、扶黎、宾徒等六座城池在手,应该不缺人马驻守,且张校尉率两千龙骧骑也一直隐藏在阳乐以西活动,若阳乐有人马调动,张校尉必会传回消息。所以,阳乐城叛军会不会是想趁着严寒包抄我军后路,断我粮道?若如此,应立即向公孙将军传信告知!”鲁肃有些摸不清情况,只能按照以往两军交战,断敌粮道的经验揣测道。
殊不知误判了张合没有消息传回,以为是叛军未向阳乐以东调动兵马,其实是张合麾下人马发现了阳乐城封锁了交通要道,不让任何人通过,张合怕暴露两千龙骧营所在,只得让人撤回,继续隐藏在广袤的山林之中。
“子敬所言有理,只是忽略了两件事,一是公孙将军三千白马义从一直在徒河城小凌河以南(今辽宁锦州一带)活动,首要是为了防止叛军从徒河城出兵袭扰辽西榆关之外的各个正在重建的旗镇,其次才是护卫我军粮道,因此公孙将军三千兵马不可轻动;二是小看了大将军改进之后的新式辎重车,此车若在平时还好,只是省时省力一些,可若是在冰雪中,以滑雪板行进,这就是一辆攻城冲车,人力莫敌矣!”程昱先是认同的鲁肃之言,然后抚须点出其中鲁肃忽略之处,让鲁肃恍然大悟,致以学生之礼。
倒是吕布听得皱眉,开口问道:“仲德先生之意莫不是让我等继续按兵不动?”
“呵呵,奉先将军莫急,要知道天寒地冻,不是谁都有大将军的手段,能让将士们在如此冰雪严寒中长时间行军乃至作战的!不过叛军既然有所行动,我等也不能没有表示,若是奉先将军不嫌麻烦,可与文远将军每日轮流去阳乐城外绕城叫阵一回,让城中兵马日日不得安宁,时日一长,城中自会露出马脚。”程昱笑呵呵的对吕布、张辽二人说道。
吕布听见程昱的安排倒也没有意见,点头道:“行,只要不把本将困在这营帐之中就成!”张辽则是抱拳领命:“张辽遵军师将令!”
......
“军师!那该死的吕布又来城下叫骂了,这三日来不是那吕布就是张辽在城下叫骂,城中兵士现在士气不振,军师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田方一脸焦躁,刚踏进阳乐城府衙中堂大厅便对正在研究舆图的仇何抱怨道。
“不急,不急,我之本意就是要将这支大汉龙骑中央军拖在此处,越晚知道我军攻打无虑城的消息越好,那吕布、张辽愿意骂城,就让他们骂去吧,只要拿下无虑城,我军后路打通,到时候不仅能去高句丽,还有夫余,借助这些番邦之力加上这广袤的森林,足够尔等以此保全家族了。届时只需等中原事变,尔等便可重回故土矣!”仇何头都没抬,依旧看着舆图回道。
“不急不急,每次军师都是这句话,我也知道军师所言有理,可现在城中兵士士气全无,昨夜又有逃卒七百,虽然已经抓回四百余人当众处死,可这并非长久之计啊,军师!若不能提振士气,再让那吕布、张辽日日前来骂城,恐怕要不了几日这城中兵卒就逃跑一空了!”田方越说越郁闷,最后将头盔狠狠掼在地上,对仇何吼道。
“嗯?”仇何听见田方此言,顿时疑惑不解,按理说如今天寒地冻,就算士气不振,也不该出现如此多的逃兵才是,当即问道:“田方,这几日一共有多少逃卒?抓回的逃卒你是如何处置的?”
“这前几日逃卒加起来也就二百余人,只是昨夜人数突增,有七百余,加起来差不多有千余人左右。至于处置,我自幼熟读兵书,军中律法更是烂熟于胸,皆是按照军中法规所行,召集众军,当众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仇何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脱口喝道:“蠢货!在如此要紧之时,你怎可将这么多逃卒都斩首法办?前两日人少尚勉强可行,如今逃卒突增,必是营中有事,才导致兵卒大量潜逃,你不问原由,只一味杀戮镇压岂可令将士心服?”
“切~,这些兵卒不过是我等家中奴仆而已,竟敢私自潜逃,我下令杀之,需要问什么原由?倒是你,我等看在袁公面上尊你为军师,结果对上那何彧,也没见你有什么奇谋妙计,与你同来的乐进更是折损我等三万兵马,我今日不过前来求教提振军中士气,你竟然骂我蠢货,为这些奴仆苛责与我,还真当我田方是你属下不成?哼!”田方听到仇何骂自己,顿时勃然大怒,指着仇何便是一通数落,最后更是扬长而去。
仇何目瞪口呆的看着田方远去的背影好半晌,才悠悠叹了口气,心知自己这一趟辽东之行看来已经失败了,同时也真正认识到了何为士族,心灰意冷之下当夜便留书而去,自此仇何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