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晋国在东线战场败退至中牟的消息传到秦国的朝堂之时,如同一道惊雷,震动了整个秦国朝堂。
秦国国君嬴刺坐在秦宫大殿的高座上,眉头紧锁,目光如炬。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上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殿内的烛火摇曳,映照出他脸上深深的忧虑。
晋国的败退不仅意味着楚国在东方战线上占据了优势,也极有可能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使得楚国有机会趁机北上,让晋国发生大规模的溃败。
晋国若是溃败,那秦国之前的谋划不仅会失败,还会使得秦国要单独面对楚国这个庞然大物,威胁秦国的安全。
嬴刺深知,此时的秦国若是还要按兵不动,就是如同坐以待毙。
“传大庶长旬闻、大将司马南!”嬴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片刻之后,旬闻与司马南并肩走入殿内,旬闻身着深色官服,面容沉稳,目光深邃,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
他是秦国新任的大庶长,以谋略过人、行事谨慎着称,当初在秦国开始变法的时候,旬闻就被嬴刺任命为大庶长,之后后来遭到老贵族的抵抗,旬闻不得已以假死来缓和秦国老贵族与国君的矛盾。
之后,秦君嬴刺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渐占据了优势,并且在数月之前一举击败了老贵族的势力,如今旬闻再次光明正大的担任大庶长之职,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司马南则是一身戎装,身形魁梧,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他是秦国的大将,之前他奉命北上袭击了义渠人,彻底斩断了老贵族的羽翼,战功赫赫,以勇猛果敢闻名。
嬴刺见到大庶长旬闻和大将司马南之后,直截了当地开口:“晋国败退中牟,楚国虎视眈眈,诸位以为,我秦国当如何应对?”
司马南毫不犹豫地拱手道:“君上,楚国野心勃勃,若不及时遏制,必成大患,臣以为,当立即出兵,趁楚国尚未完全击败晋国之时,率领大军攻打楚国,迫使楚军主力回援楚国,如此便能保下晋国!”
嬴刺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旬闻:“旬卿,你以为如何?”
旬闻微微躬身,语气平和却坚定:“君上,臣以为此时出兵,恐非上策。晋国虽败,但也只是丢了一些城,损失了一些士气罢了,晋国的大军并没有多少损伤,而且楚国亦未完全占据优势,其战线反而因此拉长了一些,后勤压力也大了一些。
我军若贸然出兵,不仅粮草辎重难以迅速调配,军卒得不到编练,难以发挥出战力,仓促攻楚,我军胜算难料,不如暂且现将军队进行编练,也做进一步观望,加强边防,待时机成熟再行出兵。”
嬴刺眉头微皱,显然对旬闻的保守态度有些不悦,他沉声道:“旬卿,如今楚国的虎豹骑盘旋在邯郸,晋军后勤几乎被断绝,如此情形,晋国若是仓促与楚军决战,晋国大败,我们秦国到时候想救援晋国恐怕都晚了”。
旬闻抬起头,目光直视嬴刺,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君上,楚国虽强,但晋国的赵无恤也不是泛泛之辈,晋国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得多,更何况这个时候晋国还没有向秦国求援,可见现在的局势应该还在晋国的承受范围之内,我军若能以静制动,待其内部生变,再行出兵,必能事半功倍。若此时贸然出兵,恐怕不是良机。”
司马南冷哼一声,反驳道:“旬大人此言差矣!兵贵神速,若一味观望,楚国必会趁机扩张势力,到那时,我军再想反击,恐怕为时已晚!”
旬闻不为所动,依旧冷静地说道:“司马将军,楚国虽强,但其战线拉长,粮草补给必然困难,我军若能以逸待劳,待其疲惫之时再行出击,胜算更大。若此时出兵,我军粮草辎重难以迅速调配,且楚国以逸待劳,我军胜算难料。”
嬴刺沉默片刻,目光在旬闻与司马南之间游移,他深知旬闻的谨慎有其道理,但最差的结果却不是秦国能够承担得了的。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旬卿之言虽有道理,但寡人觉得秦国不能冒险,寡人意已决,立即征兵备战,择日攻楚!”
旬闻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并未再出言劝阻,只是深深地看了嬴刺一眼,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最后才拱手道:“臣遵旨。”
随着嬴刺的一声令下,秦国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备战,雍都城内外的粮仓被迅速填满,粮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秦国的农民们放下了手中的农具,穿上了军服,拿起了兵戈。
秦国国君的决心很大,他们要以倾全国之力,征兵二十万,准备与楚国一决高下。
旬闻虽然对提前出兵持保留意见,但他仍然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备战中,他与司马南密切合作,确保每一份粮草都能准确无误地送达前线,每一位士兵都能得到最好的训练。
在雍都城外的军营中,旬闻亲自巡视粮草的储备情况,他站在高高的粮仓前,望着堆积如山的粮草,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
他转身对身旁的司马南说道:“司马将军,粮草虽已备齐,但运输途中若遇楚国偷袭,恐有闪失,本官建议,增设护卫队,确保粮道安全。”
司马南点了点头,沉声道:“大庶长所言极是,我已命精锐部队沿途护卫,确保粮草万无一失。”
旬闻微微颔首,但眼中仍有一丝忧虑。他继续说道:“此外,楚国善于用间,我军中恐有楚国细作潜伏,本官建议,加强军中巡查,严防细作渗透。”
司马南皱了皱眉,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旬大人未免过于谨慎了。我军将士皆是忠心耿耿,岂会有细作混入?”
旬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司马将军,兵者,诡道也。楚国素来狡诈,黑衣卫无孔不入,不可不防,若因一时疏忽而酿成大祸,悔之晚矣。”
司马南沉默片刻,最终点头道:“好,我会命人加强巡查,严防细作。”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秦国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紧张而忙碌的气氛。
工匠们日夜不停地打造兵器,妇女们则忙着缝制军服,孩子们在街头巷尾模仿士兵操练,整个国家仿佛变成了一台巨大的战争机器,每一个齿轮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战争而转动。
嬴刺亲自巡视了军队的训练,他对士兵们说:“我们的祖先用鲜血和汗水铸就了这片土地,现在,轮到我们守护它了。楚国虽强,但我们秦人从不畏惧强敌,让我们用手中的剑,让楚人知晓我们秦人的厉害!”
士兵们齐声高呼:“秦国必胜!秦国必胜!”声音震天动地,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