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杨沂中和章启旸来到两军阵前,两人坐在阵前相对而立,面上都闪过一抹莫名之色,随即就听章启旸笑道:“将军,你是说这区区几千人,就是你武强城内的全部金人了?”
“不错,足足三千金兵,其中五百还是重甲步卒,尔等怕是不怕!”
章启旸听闻杨沂中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区区三千人马,某家自然不怕!不过,将军啊,昨夜可把我们忙的够呛啊!下回再有这事,你传个信来!”
两人这一番话却听的后面金人一头雾水,可是章启旸和杨沂中现在却顾不上这些,二人齐齐一摘手中兵刃,金刀银枪在掌中一抖,紧接着二人兵刃在半空中相交一处,紧接着二人扭转身形,兵刃落向一边,同时在两军阵前马打盘旋。
原本这两个人,一位面南,一位向北,可随着这么圈马一转,两人便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而两人手中的兵刃,也指向武强城南门之前,那列阵稳立的金兵阵前,紧接着就见章启旸和杨沂中齐齐咧嘴一笑,随即二人这兵器瞬间就被端稳。
章启旸也同时厉声喝道:“众军出击,杀金贼,收武强啊!”
这边章启旸话音刚落,那边等在军前的众将齐齐催马上前,那你想章启旸军中这些位,早就按捺不住了,有了章启旸的命令,一个个齐齐向前冲去,而杨沂中更是抖金枪,直取刚才在堂上答话的那员金将。
可如此一来,这三千金兵可就反应不过来了,一则是宋军冲杀的突然,二来是自家主将还没传令,三来却是不知自己该动手,还是该撤军。
但也只是片刻功夫,那金军中的副将便反应过来,当下一摆手中兵刃,厉声喝道:“快列阵,这个张沂中是宋人奸细!王大人,快张弓放箭啊!”
只是这金将也就刚喊出这一句来,那边杨沂中便已经赶到他的面前,这都马打对头了,杨沂中自然也不和他客气,只一抖手腕便将手中长枪此出,将这位扎了个透心凉。
不过这三千金兵倒也反应过来了,那五百重甲骑卒急急催马上前,而那两千余步卒则纷纷举盾列起军阵来。
那骑卒冲出来自然是碰上章启旸和杨沂中,那金兵步卒刚把坚盾立稳,正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态势,而后面北伐军前军精锐还未赶到之时。
城头上的王伦却面露激动之色,一个箭步便跃上垛口,随即抽出肋下佩剑,高声喝道:“诸位兄弟,列位袍泽,你我蛰伏北地十余年!如今我大宋王师近在眼前,你我又岂能在行那助纣为虐之事!来啊,张弓搭箭,助我军抗金灭贼啊!”
原本这些汉家士兵,今日来城头上时还是满脸犹疑,搬羽箭时更是偷工减料,一个个更是少不得对王伦一阵腹诽,觉得这位大人已经没了当年的锐气,现在更是已经给金人当狗当习惯了。
可现在一听王伦竟然传令,让自己等人张弓搭箭杀金人,众军神情具都一震,继而一个个急忙抽箭在手,瞄准护城河前,那一个个脊背冲向自己的金人,是卖力急射,对王伦更是再无半分怨言,此时只怪自己质疑自家大人,竟然少搬了那么多羽箭,以至于现在杀起金人来,羽箭都不趁手了。
这前后夹击之下,城下的三千金兵可算是吃尽了苦头,队伍正前方有武松领来的一众步卒,队伍背后又有城头倾泻而来的羽箭,那可真叫顾得了头,顾不了尾,只片刻功夫这三千金人就被诛杀城下,金贼的鲜血更是染满了护城河内的池水。
至于章启旸和杨沂中更是一路横冲直撞,杀入武强城内,随着三千金人被诛杀殆尽,王伦领着大军下城迎接章启旸,这武强城也总算是光复归宋,可是与平常大胜后的鞭敲金镫响不同,今日众将入城后都是满脸苦笑之色。
王伦与杨沂中对视一眼,却是大为好奇,齐齐问道:“不是,诸位将军,这武强光复,不是大喜之事吗?怎么,怎么不是很开心啊?”
那边杨沂中更是笑着拍拍宗颖的肩头,“哎,这不过区区一个小功,你们不至于为此生妒吧?”
宗颖一听杨沂中这话,脸上苦笑之色更浓,连连摆手道:“杨将军说的哪里话来,实在是昨夜我们在营中也折腾的不轻啊,原本好不容易争出个结果,众人都卯上劲准备作戏了,没想到竟然是一场厮杀。”
却原来,昨夜杨沂中和王伦在城内厮杀,而那边章启旸他们在一番抢攻之后,忙到傍晚时分方才归营,可是归营之后这大军远道而来,各位将军自然少不得要认真处理一番军务。
但是等众人先后将军务处理完,脱了重甲准备休息时,一个个坐在帐内却想起白天军前所说的攻打祝家庄一事,毕竟这些位可都不是白丁,当年祝家庄的里应外合之计,他们也都是心知肚明。
因此只在帐内坐了片刻功夫,众将便按捺不住,齐齐向章启旸的帅帐赶去,有个词叫不期而遇,这夜半都快子夜时分了,章启旸的帅帐却聚满了武将,众人对视一眼后,齐齐摇头大笑。
而这笑声自然也惊动了帐内的章启旸,原本章启旸是踏踏实实处理完军务,安安稳稳的准备睡上一觉,没想到这眼睛刚闭上,帐外就人影绰绰,吓得章启旸急忙将床头的宝刀提在手中,可当那一阵大笑声传来,章启旸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即披着战袍走出帅帐。
看着面前众人苦笑道:“诸位将军,这一路北伐辛苦,这大半夜的你们不睡觉,怎么都来我这里了啊?”
那边关铃当即拱手道:“大帅,这祝家庄一计,杨将军既然没回来,应该就是已经入城了,那咱们明天是不是就该诈败了?”
紧接着就听那边宗颖笑道:“哎,大帅,这事你可不能少了我啊!”
随即那边武松则笑着推开宗颖道:“去去去,你这小辈,哪里弄得清楚这诈败之事啊,还是该由我们来,我们经验足!”
章启旸看着面前请战的众将,脸上苦笑之色更浓,连番劝解无果下,只能是抽签决定第二天诈败之人,可这一忙一闹的众将可就闹得丑时方散,谁曾想一夜辛苦,可到了次日天明却是谁也没能轮上,只落得胡乱冲杀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