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高兴,前来接他们的家眷,也自然高兴。
皇宫门前,好一片欢声笑语。
就算是阴雨绵绵,也挡不住他们的美好心情。
只有一家。
那家的当家主母,端坐在马车内,愁着脸道:“跑啦,跑啦。”
那官员听得没头没尾:“什么跑啦?”
那主母推那官员一把,坐远一些,冷着脸道:
“还能是谁跑了,当然是你那宠妾,笃定你考试不能过,带着金银细软,和唱戏的小白脸跑啦!”
那官员浑身一震,先是大怒,随后又看向不离不弃的发妻,一把将人搂了过来,叹口气道:
“跑就跑了吧,岂不是双喜临门。”
“哪门子双喜临门?”那发妻只觉得别扭,扭动身子,要逃离这大老粗的臂膀。
“哈哈,以后后院没其她姨娘争宠,可不是双喜临门!”
那官员想着皇上亲小公主的情形,凑过嘴去,就在自家发妻脸上,香了一口。
那发妻好歹是个大家闺秀,哪里经历过这种,顿时羞得耳根通红。
哪知那官员,又掰过发妻的脸,狠狠香了几口,道:
“不妨事儿,皇上也是这般亲小公主的。”
上行下效嘛!
皇上都那么热烈直白地表达喜欢,那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当然是跟着皇上有样学样。
哦,对了,这个大老粗武官,就是习惯腰插两把杀猪刀的朱鹏飞。
本来认字儿就不多,写字更是十个错九个。
全府上下,都一致认为,他这次考试过不了。
所以他那娇滴滴的美妾,才提前收拾细软,跟一个唱戏的戏子跑了。
至于他那发妻,名门闺秀,做不出那等抛夫弃子的事儿,也只能抱定决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即便将来当个地里刨食的村妇,也只能认命。
但哪里知道,福星小公主保佑。
皇上竟然亲自给标准答案,保他过。
你说这样的运气与福气,找谁说!
所以,朱鹏飞不但顺利通过了考试,第二日还升了官,直接当上了五品城门校尉。
官阶虽然不算太高,但却负责京都城门守卫,责任不可谓不重大,足以见得当今陛下,对他的器重与信任。
“皇上英明啊!小公主保佑啊!”
朱家上下欢喜一片,赶紧为赵珠珠立起长生牌。
而朱鹏飞更是搂着爱妻,放声大笑道:“哈哈哈,三喜临门!”
发妻在他胸口轻轻捶上一拳,让他收敛一点。
朱鹏飞又在夫人脸上香一口,美滋滋!
而那脸很方的文官牛方,第二日,也毫无意外,升了官。
“咦,这位仁兄,也能升官!”
早朝之上,不少官员,还议论纷纷。
虽说男人做事,不大看脸,但多少也看一些。
实在是这位牛方牛大人,面貌奇特了些。
脸过于方正,四四方方的,就像一张豆腐块长在脖子上,看着都叫人有些难受。
否则当初户部尚书家的千金,也不会死活都不肯嫁给牛大人。
现在好了,这牛大人,直接被破格提拔为户部右侍郎,正三品。
也只比正二品的户部尚书,低一个品阶。
按照皇上对牛大人的器重,下一任户部尚书,也非牛大人莫属。
而反观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嫁的那位探花郎,到现在也只是个正六品。
这辈子,能不能爬到正二品,还是一说,大概爬到个从三品,也算到了头。
而且据说,那户部尚书家的千金,正与探花郎因外室的事,闹和离。
也不是真要和离,就是以此为要挟,要探花郎彻底跟那外室断绝关系。
总之,那一家子现在,闹得是乌烟瘴气。
哎!
看人,尤其是看男人,还是不能只看脸,你看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就下了一步错棋。
要是当初嫁的是牛大人,现在都已经是侍郎夫人,可不在京城贵妇堆里,威风得很。
牛方跪地,行大礼,谢过正乾帝赏识,还特意拜谢赵珠珠赐福。
虽然升官这件事上,外人哪里能看出,这其中与赵珠珠的半毛关系。
但牛方就是要谢,而且还谢得诚心诚意,那嘴里夸赞赵珠珠的漂亮话,更是不要钱的往外冒。
哈哈,这马屁,算是拍到了点子上。
谁让正乾帝爱听。
夸他的宝贝闺女,比夸他自己还高兴。
正乾帝高高扬起唇角,龙心大悦。
赵珠珠手里换了两颗更大更精美的金珠子,核桃造型,同样笑得合拢嘴。
【哈哈,能夸多夸些,本公主也爱听!】
于是众朝臣,硬是听了足足一个时辰,牛方牛大人,赞美赵珠珠的长篇大论。
别说,还真别说。
这牛方牛大人,还真是一个称赞人的奇才。
放在户部,都还有些屈才。
礼部尚书都动了心思,想把人给我挖过来,帮他接见一些外国使臣。
这一日的朝会,在一片无比祥和的气氛中度过。
赵珠珠在那一句句的夸赞声里,一歪头,秒睡。
正乾帝满眼地宠溺,大手一挥,愉悦宣布退朝。
牛方牛大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表示给他一口水,他还能继续。
“人才啊!”好些个朝中重臣,去到牛方身边,冲他竖起大拇指。
“哪里哪里,肺腑之言罢了。”牛侍郎抿了抿干燥的唇,笑着拱手回应。
有年纪大的官员,捋着花白胡须,乐呵呵道:
“牛侍郎口才,满朝文武,实在是无出其右,怕是也只有当年的吴太医,可以与你相提并论。”
“吴太医,口才好?”
较为年轻的官员,还不知道这一茬儿。
吴太医是太医院的名人。
一来是他医术高,二来是他年纪大,三来是多给些银子,就能请动这位太医,私下里给他们看病。
至于其余太医,自恃身份,除了王公贵族,一般的官员,还请不动他们。
“那口才可不是好。”有年长的官员,笑眯了眼道,“那口才可是不一般的好,当年啊,他舌战敌国使臣,可为我齐国,争了大光。”
立刻就有年轻官员,抬起清澈的眼眸,虚心请教:“那为何吴太医,没入朝为官,只在太医院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