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义的营帐中。
此刻,周广义和王友知二人,正在看着下首的方世玉。
周广义从童贯那里一回来,便立刻和王友知,说了在童贯帅帐里面发生的事情。
随后,二人便立刻将方世玉召了过来。
要说,周广义对方世玉的心态,用四个字形容,又爱又无奈。
爱是喜爱,毕竟那位主将,不喜欢手底下有一个能打胜仗的将领。
无奈的是,能打胜仗确实是好事,但是架不住能打胜仗的将领,太能惹事了。
太能惹事,就会给主将找麻烦。
不过,周广义对方世玉还是喜爱大过无奈的,就算能惹事,也是在周广义容忍范围之内,并不出格。
能打胜仗的将领,有些性格,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可以,周广义恨不得手底下将领,都是方世玉这般的猛将。
今日,方世玉给周广义狠狠的露了一把脸,而且还狠狠的打击了梁山军。
这件事,方世玉做得好。
不过,因为此事,方世玉营使之职被太师下令撤掉了。
所以,此番周广义必须要在规则之下,给方世玉补偿。
毕竟,战还没有打完,还需要方世玉出力的。
这时候不给方世玉补偿,只会寒了方世玉的心。
周广义看着方世玉,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
“方世玉,此番无论是破城之功,还有杀了梁山军威风。
这两件事,做的很不错,老夫很满意。
你将我宣威军的威风打出来了,所以你是有大功的。
虽然,你被太师撤职了,但是你放心,过一段时间,等此事消退后,老夫会让你重回营使之职的。
刚才我和王副厢使商量过了,让你暂代神兵营营使的职责,神兵营依旧为你所用。”
当方世玉听到周广义的话后,并没有一丝高兴,很是平静的对周广义道。
“谢过厢使大人。”
对于这个结果,方世玉并不满意,我带领宣威军破城,还给宣威军争威,你就这样打发了我?
似乎是看到方世玉的不满意,周广义看着方世玉,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方世玉,我也不瞒你,今日确实是你带领宣威军首破润州城的。
但是,太师那里,太师最先接到的捷报是禁军的。
所以,破城首功是禁军的,我宣威军并没有拿到。
所以,我宣威军在此战中,只是次等功而已。”
当方世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方世玉没有想到,自己的首功居然没了?
还可以这样操作,把自己的首功,给了禁军?
方世玉原本以为,虽然在童贯那里撤职,但是自己可是有破城首功的,到时候论功行赏时,自己的营使之职不仅恢复,而且还有可能再进一步。
谁能想到,自己的首功没了。
这个时候,方世玉终于想起来,为何在童贯帅帐里面,周广义给自己一个保证你平安无事的眼神。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方世玉心中真的忍不住暴怒起来,毕竟,这可是自己九死一生,拼死搏来的战功,就这么被人偷走了。
还他妈有天理没有?
方世玉直接忍不住愤怒道。
“厢使大人,破润州城首功,分明是我宣威军,如何给了禁军。
厢使大人,你作为宣威军厢使,难道就不管管?”
方世玉忍不住把愤怒对准了周广义,这是暴怒之下,才有的举动。
当方世玉话语一出,一旁的王友知顿时眉头一皱,对着方世玉怒斥道。
“大胆方世玉,谁让你这么跟厢使大人说话的,还有没有尊卑之分?
就你刚才的言语,老夫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厢使大人对你好说话,你小子居然还想翻天。
给厢使大人道歉,立刻,马上。”
王友知直接怒斥方世玉,这一骂,把方世玉骂醒了。
醒悟过来后,方世玉看到周广义有些难看的脸色,立马单膝跪地道。
“卑职口无择言,请厢使大人赎罪。”
方世玉此刻也算明白了,这北宋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已经无药可救了。
国之将亡,所以,什么事情也都不意外。
别说偷了你的功劳,就是光明正大的抢了你的功劳,在北宋军中也不意外。
方世玉知道,既然自己的功劳,被童贯给了禁军,如今方世玉身份地位,想要回来已经不可能了。
既然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情,把仇恨记在心中,化为力量就行。
随着方世玉的道歉,周广义脸色缓和下来,也亏的周广义文官出身,修养不错。
不过,就方世玉这表现,恐怕已经得罪了周广义了。
果然,周广义虽然脸色缓和下来,但是后面的话,就有些冷淡了。
很快,方世玉就被打发走了。
当方世玉离开周广义的营帐之后,心中也是微微叹气,怎么就这么冲动了。
还是忍耐功夫差劲,还得多练练。
方世玉暗下决心,日后不管如何,忍耐功夫还是要多练练。
无论做人做事,都需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保持理智。
今天方世玉就不够理智,做了错事,这一次也算给方世玉提了一个醒。
方世玉出了周广义营帐之后,便走向王友知的营帐。
当然,王友知并没有通知方世玉让他去。
但是,如今方世玉做了错事,得罪了周广义,再不抱住王友知的大腿,那么宣威军就待不下去了。
方世玉来到了王友知的营帐后,让士兵通报,士兵进去通报后,得到的回答是,副厢使很忙,没空见方世玉。
方世玉听到这个回答后,脸色一苦。
不过,方世玉并没有离开,而是就静静的待在王友知的营帐外面。
要是就这么回去了,方世玉那还有路走吗!
方世玉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比王友知的亲卫还要尽职尽责,一直站到半夜,站了两个时辰。
最后,方世玉才得到王友知让他进去的消息。
当方世玉得到允许,走进王友知的营帐后,看到王友知的瞬间,就对着王友知一拜道。
“世玉见过伯父。”
王友知在处理军务,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冷哼一声道。
“你打了胜仗,脾气大了,老夫可不敢做你的伯父。”
方世玉一听,知道王友知这是在点拨自己,方世玉苦着脸道。
“伯父,我知道错了,刚才不该对厢使说那般话的。
是我怒火攻心了,一时激愤下,才口不择言的。”
方世玉在王友知面前,只能这样找补回来。
听到方世玉知道自己错了,王友知这才抬起头,看向方世玉道。
“一时激愤,口不择言,我看你是胆大包天。
你小子如今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不?
你就是一个小小的营使,哦,错了,你如今营使都不是了,就是一个大头兵而已。
你居然大胆到责问一军统领,你心中还有尊卑之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