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念安拍完两场戏,她的戏份就杀青了。
导演喊“cut”的那一刻,所有人为她欢呼鼓掌,张导为她送上鲜花,现场气氛欢悦。
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在剧组一向寡言,不太与人亲近,甚至传言与念安不和的男主杨睿,竟然也为念安准备了一束鲜花,并且全程笑脸恭贺,热情程度让人大开眼界,甚至稍显谄媚。
之前在剧组杨睿一直称呼念安“念小姐”,今天他却称呼念安为老师,在娱乐圈只有前辈才会被称呼为“老师”,念安作为一个新人,却被一个顶流男明星称呼为老师,这不禁令人哑然。
“安安杀青,感觉你比她还开心!”说话的是张导,说出了旁人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之前为了入戏,所以戏里戏外对念安老师的态度都不是很好,今天念安老师杀青,借机向她赔罪。”杨睿好似玩笑一般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杨睿自己也知道,他今天表现的确实过于热情,但他不敢不热情。
他现在已经深刻意识到,念安绝对是他得罪不起的一个人,昨晚当街击毙了一个社团小头目,直到现在不仅没有警方找他们做笔录,而且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报道这则消息,显然这件事情已经被彻底压下来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这个世界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杨睿害怕,他怕下一个这样消失的会是他,他必须表现出一种态度,让念安知道,他对她只有尊敬,没有任何不满。
杨睿的心思,念安都明白,精明如她,无需明讲,杨睿做足恭维,她客气回应,剧组内外传了几个月她和杨睿不和的消息,在这一刻不攻自破,这样的结果无疑是念安想要的。
杀青离开剧组,念安回酒店洗了个澡,简单收拾一番,开开心心奔赴机场。
上飞机不久,念安就上床睡觉了,昨天她睡得晚,又起了个大早,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醒来时已经是晚上。
睡了个饱,肚子却饿了,念安懒塌塌的走出房间,看到钟潇逸仰靠在沙发上,黑色衬衫领口微敞,喉结越发凸显,性感的有些过分,这个男人,总是不经意间勾人。
男人揉着脖子,细看表情,蹙眉闭眼,肉眼可见的痛苦。
昨晚钟潇逸靠在床头睡了几个小时,直到早上念安起床去拍戏,他才得以躺下,这脖子估计是睡落枕了。
“钟先生,要不要我帮你按一按吖?”念安笑问。
“免了吧!消受不起。”男人沉声道。
之前念安续着指甲给钟潇逸揉肩,因为指甲太长会抠到肉,钟潇逸就说被她揉肩就像是上刑。
“我现在指甲没那么长,不会伤到你了!”念安说着,走过去,跳跪到沙发上。
余光扫见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念安定睛一看,瞬间就慌了,“你在开会?!”
钟潇逸戴着耳机,以至她完全没意识到他在工作,眼下她穿着吊带睡裙,就这么跳到画面里,如果被拍到脸岂不要尴尬死了?
念安慌忙后退,钟潇逸伸手扶住女孩的背脊,柳枝般的腰,不需要他用多少力气,微微一使力便把人收了回来。
念安跪坐的姿势前倾,前胸直接砸到男人脸上,时间仿佛在那一秒停滞。
身体僵硬了一瞬,念安按住钟潇逸的肩膀,借力撑开,脸红的就像是熟透的小番茄。
“不是要给我揉肩吗?跑什么?”男人仰眸看着她,悠悠一句。
念安拼命挣扎,“快放开我!都被看光了!”
何止是被看光了?她刚刚又被他占了便宜!他已经不仅是酒后欺负她,清醒的时候也欺负她!
男人轻浅勾唇,控她的力道不松,“摄像头没开。”
见他笑,念安更气了,耍她很开心是吗?她晃了晃手腕,咬牙道:“揉肩是吗?”
念安撑着他的肩膀,来到他面前,膝盖跪在他两侧,揉肩是吗?她现在正好一团火气无处发泄!会也别想好好开了,直接挡他屏幕!
殊不知这姿势,比起刚刚,暧昧的只增不减。
一双小手在他肩膀上一顿暴力蹂躏,“舒服吗?”
“还行。”男人闭目养神,神情淡淡。
念安突然意识到是她犯傻了,她用这么大力气,他当然舒服了,于是立刻松了力道,小猫推奶一般轻轻捏着。
“用点力。”钟潇逸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有他觉得不舒服,她才对味。
念安软绵绵说道:“两顿饭没吃了,我哪有力气?”
钟潇逸双手架在她的腋下,没怎么费力的就把她移坐到沙发上,“吃东西去,别折磨我了。”
念安瞪了他一眼,接着垂下头,突然低落,“不用你嫌我烦,等我嫁人就没人折磨你了,这天估计不远了,也许下次再见面,你就要叫我吴太太了。”
几个月前的愚人节,那晚她装醉给钟潇逸打电话,就想听他说一句“我爱你”,反正愚人节说的都是假话,不作数,但她闹到最后都没有听到钟潇逸的谎言。
也是在那一天,她告诉钟潇逸,她有男朋友了,龙鼎集团的太子爷吴宴枫。
“你不是说,愚人节说的都不作数吗?”钟潇逸问。
念安看向他,眼底忽然涌起一团雾气,“只有那一句是真的!”
钟潇逸余光扫见,有意不看她,但凡他偏头,小东西这眼泪怕是就收不住了。
“马上就是七夕了,我也可以过情人节了!”声音明明已经抖了,她却还在那里故作轻松。
念安起身回房间,忍了又忍,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吴宴枫是她第三个相亲对象,因为记着二哥说的话,相亲未必是真的,也许只是拉关系。
于是念安抱着配合的态度,和吴宴枫保持着联系,但随着事情的发展,以及家人传递给她信息,一切的一切都告诉念安,吴宴枫已经是家里为她选定的联姻对象。
这一天,她终究还是没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