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一走,念安就觉得胃内一阵翻涌,她快速冲进洗手间,蹲到马桶边就吐了起来。
吐了好一会儿,念安失了力气,整个人坐在地上,靠在墙边,内心突然涌起一种无助的绝望,那一刻她好想回家,回那个有钟潇逸的家,她贪恋钟潇逸的怀抱,更贪恋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念安缓了好一会儿,才把胃内的那股翻涌感压了下去。
手机响了,是钱思川打来的电话,念安拿着手机没想接,可因为她的手抖的太厉害,不受控制的滑动了接听按钮,信号通了,念安不得不接。
“今天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钱思川问。
“还,还行,好一点了。”念安刚吐过,嗓子略微有些哑。
“嗓子怎么还哑了?我怎么听着你好像病的更严重了?有没有去医院?”钱思川问。
“没。”念安脑子乱的很,随口应答,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该说去了的。
“你现在在哪儿?我送你去医院。”钱思川表现的很担心。
“不用了,可能刚睡醒,所以嗓子有点哑。”念安编了个谎言,她并不想见钱思川。
“你今天下午不是要去彩排吗?没去?”钱思川觉得奇怪。
念安扶额,她怎么就忘了,昨天钱思川约她吃午饭,她以下午有彩排为由,把钱思川推掉了,念安感叹,她现在真是病糊涂了,智商严重下线。
正当念安思考她该如何圆谎之时,听筒另一端的环境开始变得嘈杂,接着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小川,过来!”
中年男人是钱思川的父亲,凯旋集团的董事长钱国峰。
此刻钱国峰正伴随重要人物步出会场,钱思川没和公司高管在一起,会间离席未归,此刻还在走廊闲逛,这不禁惹怒了心情本就不太好的钱国峰。
“爸,安安现在病得很重,我得去看看她。”钱思川神情急切,甚至来不及和父亲身边的重要人物打招呼,心里只记挂着念安。
“孰轻孰重你分不清?”钱国峰斥责,钱思川为了一个女孩子在贵宾面前丢了分寸,表现的如此冒失,真是让他丢脸。
“爸,对不起。”钱思川道歉,意识到自己的鲁莽。
“这位是钟先生。”钱国峰沉声提醒。
“钟先生好。”钱思川转向钟潇逸,礼貌问候。
钱国峰睨了一眼儿子,再看向钟潇逸时,即刻变得和颜悦色,为儿子的冒失进行辩解,“让钟先生见笑了,犬子近来在和润涛兄的千金谈恋爱,谈昏头了,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钟潇逸打量了一眼面前拘谨的年轻人,淡淡一问:“你在和安安谈恋爱?”
明明对方的态度很平和,却让钱思川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心中胆寒,不禁语塞。
见钱思川没在第一时间答话,显得非常没有礼貌,钱国峰心急,替他开口,“算是吧!”
“是就是,什么叫算是?”钟潇逸语气淡淡,威严不减。
“两个孩子是通过我们长辈介绍认识的,才交往不久。”钱国峰始终笑容可掬。
钟潇逸没再说什么,一双潭眸深不可测。
念安在电话里听到钟潇逸的声音,恍若如梦,她激动难忍,情绪崩溃,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耳机里传来念安的哭声,钱思川一惊,“安安,你怎么哭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接着就响起一阵信号断联的声音,钱思川立刻回拨,却发现对方已经占线。
不一会儿,钟潇逸的手机震了起来,男人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未留下只言片语,即刻走向远处,钱国峰等人识趣,在原地等着。
走出一段距离,钟潇逸接起电话,他未开口,听筒里先传来念安的哭声,哭的让人心碎。
“安安,怎么了?”钟潇逸温柔相问。
“潇逸哥哥……我生病了……好难受……我快要死掉了……”念安抽泣着,胃内又是一阵翻涌,她抱着马桶再次吐了起来。
“安安!安安!”钟潇逸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心中焦灼。
好一会儿,呕吐声平息,念安的声音再次传来,“潇逸哥哥,我想你了……呜呜呜……”
“定位发给我,乖。”钟潇逸温柔哄着,快步离开。
钱国峰看着钟潇逸远去的背影,勃然大怒,怒斥钱思川,“今天你可真是给我长脸了!”
出席今天会议的不是高官,便是企业家和集团高管,钱国峰本来想给自己留点颜面,没想当众训斥钱思川,这一刻他终究是没忍住。
钱国峰一边向外走,一边训斥,“看见人不知道打招呼?眼前最要紧的事情是什么?为了一个女孩子,把自己该做的事都忘了,我怎么就教养出你这样的废物?”
钱思川默声听着,父威凛然,他只能任其责骂。
“钱董消消气,少爷也是关心女朋友,他还年轻,多历练就好了。”高管好言相劝。
钱国峰听罢,越发气愤,“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却如此不识大局,别人只会觉得我管教无方,笑我后继无人!”
面对父亲的斥责,钱思川此刻倒不是很在意,父亲素来强势,他已经习惯了,此刻钱思川更担心的是,念安为什么会哭?是因为父亲对她的态度吗?是不是父亲的冷漠让念安不高兴了?
钱思川苦恼不已,之前第一次相亲,他临期爽约,这已经给念安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今天又出了这种事,看来他的印象分又要大减了。
相亲这事,钱思川其实也很排斥,后来听说是念安,他才接受了家里的安排。
念安现在根本不算是他正式的女朋友,而且念安一直推脱不愿意见他,钱思川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他现在只希望念安还能再给他机会,不要彻底不理他才好。
坐到车里,钱思川再一次试着拨出念安的电话,一连几次,信号一直占线,钱思川的心里苦的厉害,隐隐有一种感觉,念安这一次怕是再也不会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