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念云亭醒酒之后会找她,念安当晚就订了次日上午离开金陵的机票。
于是第二天,念安起的很早。
到餐厅吃早餐的时候,念安看到钟潇逸的位置没摆碗筷,便问:“他还没起?”
管家神思忧虑,“先生昨晚醉的厉害,回房间就睡了,醒酒汤都没喝。”
服务钟潇逸许久,这还是管家第一次看到他醉到不省人事的样子。
吃过早餐,念安上楼,去到钟潇逸的房间,没敲门,直接进去。
走到床边一看,钟潇逸连衣服都没换,身上还穿着前一天的黑衬衫,被子也没盖好,被他敞在一边,昨晚她还对杭锦说“别管他”,这才过了一夜,她的心就又软了。
念安从他手臂下方轻轻抽出被他压住的被子,体贴的盖好,还细心的帮他压好被角。
有那么一瞬的冲动,念安好想捏住钟潇逸的鼻子,把他弄醒,然后问他还记不记得前一晚他对她做过的事情,念安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却在即将付诸行动的那一刻,她克制住了。
理智让念安得以清醒,问了又能怎么样?问了他要是再来一次酒后失忆,她岂不是更生气?
念安正要收手,被子里突然探出一只手,精准的握住她的手腕。
“哎呀!你弄疼我了!”念安叫出声来,一如既往的娇气。
钟潇逸松了力度,却没放手,缓缓睁眼看她,低哑的声音吐出两个字,“淘气。”
念安哑口,她明明还没动手,钟潇逸是怎么知道的?他难道开了天眼吗?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手腕真的很痛,前一晚被钟潇逸捏的生疼,现在都没缓过来。
“快放开我!疼死了!”念安娇嗔。
钟潇逸这才注意到,女孩皙白的手腕淡淡於红,不由得紧张起来,“怎么弄的?”
念安嘴角一抽,她就知道钟潇逸会装失忆,却没想到他会装的这么自然,她将另一只手腕也展示出来,“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看念安的神情和语气,钟潇逸猜到了大概,“我弄的?”
“呵呵。”念安一声冷笑。
钟潇逸握住女孩的双手,细细端详,“我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对你,一定是你不听话在先。”
念安抽出双手,一个不屑的白眼,“我就知道,你一定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钟潇逸问。
真是应了念安的猜测,毫无意外的反应,意料之中的薄情。
念安还是不甘心,她弯下腰,凑到钟潇逸的眼前,撩起秀发,露出右耳,前一晚被男人吸吮过的耳垂,至今通红。
念安点了点她的耳朵,问:“记得吗?”
钟潇逸回忆了一番,前一晚他确实醉了,记忆有些模糊,但片段还是记得一些的,他记得陪她看了烟花,他还记得念安要住酒店,他不允,再后来,他好像吻了她……
之后的记忆便是一片空白,至于何时到家的,又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一概不知,昨晚是他第一次宿醉,醉到彻底断片,这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有了上次念安指着嘴唇质问他的先例,钟潇逸知道,这次想必也是他弄的,然而关于前一晚的记忆,确实是零碎的。
“我喝多了。”钟潇逸捏了捏鼻根,一阵倦乏。
念安站直,一声冷哼,心中不甘,“你真的不记得了?”
“你问问你大哥,看看他还记不记得被我灌趴之后的事情。”钟潇逸避重就轻。
眼见钟潇逸转移话题,念安又气又恼,不过想想之前她醉酒后撩酒保,醒来后失忆的经历,她权且相信,也许钟潇逸和她一样,可能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很好。”念安冷嘲热讽。
“给我倒杯水。”钟潇逸道。
“你求我。”念安端起架子。
“小没良心,要是没有我,你现在能这么自由?我没让你报恩,你让我求你?”钟潇逸微恼。
念安清冷的笑笑,“昨晚你求我的时候,态度可比现在好多了。”
“我求你什么了?”钟潇逸问。
当然是求她不要不理他,不过念安没说真话,她对他说:“你求我,让我嫁给你。”
念安太了解钟潇逸的说话方式,她猜到接下来,钟潇逸一定会说出那一句“别闹”,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猜错了,钟潇逸取而代之的问了她一个问题:“那你同意了吗?”
念安盘起手臂,合在胸前,骄纵回应,“我当然没同意了!”
“为什么?”钟潇逸饶有兴致的问。
“我讨厌酒品不好的男人!”念安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关门声传来,钟潇逸低语,“小骗子。”
酒醉还有三分醒,求婚的话,他绝没提过,胡话确实有,他隐约记得他说过一句别不理他,想不到这么幼稚的话竟然出自于他,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冷静,终究是酒精暴露了胆怯,他还是怕了,怕她嫁人,最坏是嫁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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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云亭宿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人还在风景区的别墅。
醒来之后他也没想明白,饮酒素来节制的钟潇逸,前一晚怎么就非要拉着他,喝起来没完没了,最后其他人都陪不动了,纷纷离席,钟潇逸还是不肯放过他。
偏偏念云亭又好胜,不喜欢被人质疑,钟潇逸一句“你是不是不能喝了”,直接将他刺激,最后醉到不省人事。
直到念云亭把古骏叫到身边,他才知道钟潇逸到底揣了什么心思。
“安安呢?”念云亭问。
“小姐昨晚和钟先生走了。”古骏自知失责,将头低垂。
“我不是让你盯着她吗?”念云亭恼怒。
“小姐和钟先生在一起,不好跟。”古骏也是无能为力。
念云亭冷哼,“我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把我灌倒,好偷人是吧?”
在古骏看来,念云亭多少有点事后诸葛亮,不然前一晚也不会醉成那个样子,而且“偷人”这个词用在自己妹妹身上合适吗?不过老板在气头上,他现在只能谨言慎行,这时候可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