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细嚼慢咽,“以后别对我好,容易让我误会。”
这次是实话,钟潇逸知道。
钟潇逸轻轻捋了捋女孩凌乱的长发,“伺候久了都成习惯了,这可不好改。”
尊贵如钟潇逸,从他口中讲出这样的话,换作是哪个女人听了能不心动?
没人能比念安更能体会“伺候”两个字的含金量,那个走到哪都被人高高敬仰的男人,却偏偏把最无微不至的照顾都给了她。
钟潇逸待她从来都与旁人不一样,念安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任性,她以为他会宠她一辈子,惯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
曾经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她,可她最想要的,却是他不愿意给的。
念安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钟潇逸到底是不喜欢女人,还仅仅只是不喜欢她。
然而时至今日,念安都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念安深深注视钟潇逸的双眸,在那双幽深的瞳孔里,她分明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或许是痴心妄想,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心里应该是有她的。
除非有一天,钟潇逸的身边出现了其他女人,不然她很难彻底放下对他的执念。
钟潇逸又喂了她一口虾仁,“吃完洗洗早点睡,乖一点。”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别总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和我说话。”念安轻声嘟囔。
男人勾唇,“在我这儿,你永远都是小屁孩儿。”
念安撅起小嘴,有些人真是冥顽不灵,她早就是一个成年人了,可他却总是装作视而不见。
念安是个小鸟胃,一盘水煮虾本来就没有几个,最后还是被她剩下了一只。
“吃不下了。”念安摇头。
钟潇逸将递到念安嘴边的叉子收了回来,转而送入自己口中,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迟疑。
念安看到这一幕惊呆了,一个那么洁癖的男人,连她没洗手都会嫌弃的男人,竟然吃了她吃剩的东西,而且用的还是她用过的叉子,这是幻觉吧?
钟潇逸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去洗澡吧!”
“什么都没带。”念安一脸不高兴,只怪某人行李都不让她准备,就把她带上飞机了。
“从前没带的时候,你是怎么办的?”男人淡淡一问。
哦,用他的。
念安下床打开衣柜,只看见一套男士睡衣,怕钟潇逸一会儿要穿,懂事的没动,随手顺下一件黑衬衫,转身去了浴室。
念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钟潇逸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开着,和钟潇逸一起生活过多年,念安知道这个男人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没打招呼,直接就上床了。
钟潇逸的视线始终落在电脑屏幕上,工作的时候他很专注,可余光还是扫见了从眼前经过的那道倩影。
他那件质地上佳的黑色真丝衬衫,被她松垮垮的罩在身上,衣摆将将过臀,一双笔直的长腿白的晃眼。
从前她也曾穿着他的衣服在他面前晃,可那时候她终究还是个孩子,哪有眼前这般玲珑有致。
他这人欲望极淡,这些年,身边从不乏试图接近他的女人,可他从来没什么兴趣,却在念安刚刚从他眼前经过的那一瞬,有了一种不太适宜的燥热。
他的小姑娘,真是长大了,钟潇逸感叹。
念安钻进被子里,刚刚洗澡,她用的是钟潇逸的洗发水和沐浴乳,脸上的水乳用的是他的,身上的衣服也是他的,她现在全身上下满满都是钟潇逸的味道。
有一瞬的痴念,念安感觉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她将抱枕抱入怀中,幻想着此刻抱的是钟潇逸,这样想着,那种幸福感似乎更强烈了。
念安躺在床上,开心的翻来覆去,睡意全无,平时睡不着的时候,她或许会刷刷手机,不过今晚就不一样了,念安盯着远处专注公务的男人,比起手机里的内容,显然钟潇逸更具有吸引力。
钟潇逸合上笔记本电脑,视线不经意的一抬,发现念安还睁着眼,刚刚她滚来滚去滚了半天,好不容易安静了,他还以为她睡了。
“怎么还不睡?”男人问。
“睡不着。”念安糯糯答。
钟潇逸轻叹,起身走到床边,看着斜躺在床上的女孩,严肃一句,“躺好。”
念安回到枕头上乖乖躺好,钟潇逸坐到边上,又如从前一样,轻轻拍着她,“睡吧!”
“你不睡吗?”念安问。
“你会让我先睡?”钟潇逸反问。
念安不懂,有点委屈,“我又没有不让你睡。”
“我现在要是不管你,你是不是又要哭鼻子了?”钟潇逸淡淡一问。
念安脸一热,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泪点很低的人,可一到钟潇逸面前,她就管不住自己的泪腺,思来想去,还是要怪钟潇逸,要不是他让她受了委屈,她才不会平白无故掉眼泪呢!
这个男人坏得很,撩人于无形,害她起了贪念,而他却总是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他情未动,她却早已坠入深渊。
“快睡吧!”钟潇逸轻轻拍她。
念安闭上眼睛,看他哄自己睡觉的份上,今晚就不和他计较了。
许久,耳畔的呼吸声渐渐趋于舒缓,钟潇逸垂眸看向身边的女孩,念安睡着了,心里正感叹,小东西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乖,不想下一秒,熟睡中的小姑娘一个翻身靠到他身边,女孩葱白的手臂探出被子,直接搭在他的腰带下方。
好巧不巧的位置,男人一阵蹙眉。
钟潇逸试图将她的手挪开,结果只是一碰,身边的小东西就哼唧起来了。
念安闹觉,这要是给她弄醒了,又有的闹了。
男人轻吐了一句“要命”,没敢再动,想着念安睡觉不老实,也许一会儿就撒开了,却没想到这一夜她睡得格外安稳,只是苦了钟潇逸。
念安不动,钟潇逸又不舍得吵醒她,于是忍着“不适”,在床头靠坐了一夜。
飞机是在金陵的凌晨时间抵达伦敦的。
念安睡得正香,钟潇逸虽然不忍,最后还是把她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