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15颗西瓜籽?”贵雄声音有些微弱。
“额……是15颗。”
“确认吗?”贵雄这三个字咬着牙喊出来,吓了王德发一跳。
“确定确定。”
“完了。”
“何意?贵兄。莫非我们阳寿已尽?贵兄,振作起来啊!某坚信贵兄。”
贵雄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稳定了些许:“香还有多久燃完?”
“不及一半。”
“麻烦老王再确认一下胭脂盒,是否有移动过的痕迹?”
贵雄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他内心里知道,如果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切,自己的思路反而会被眼前景象所影响,现在闭着眼睛,能让自己冷静分析,毕竟,时间快到了。
鸦雀无声的屋外突然响起一声“努力!疾风知劲草!”随后一声声的“努力!努力!努力!”传进屋里。
贵雄听到加油声后,再次深呼吸,想让自己缺氧的大脑冷静下来。
依旧闭着眼睛的贵雄再次开口:“老王,你那边三排第四个胭脂是否有移动过的痕迹?”
“没有。”
“再看看我这一侧,我去看左面墙上第二排第二个,你去看正面左侧墙上第四排最右边那个。”
说完,贵雄转过去,猛然睁开眼睛,轻轻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只听脖子咔咔作响。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检查了三处胭脂盒,至少能确定一件事:“没有明显动过的痕迹。”
“老王,没那么简单,你看。”
贵雄用手指着两张纸:“之前的提示都掩藏在诗里,而不是写在纸上。你看这次的射覆词,‘胭脂’两字太过明显,有点像……”
“像是故意让我们看见。”
“没错!这是陷阱!”
射覆词一:初阳照积雪,色如胭脂水。
射覆词二:胭脂腻,粉光轻。正新晴。枝上闹红无处着,近清明。
至此,两人没有任何的答案,哪怕是暂时放进“答案选项”里。
“那依贵兄之断,射覆之物应为?”
半炷香即将燃完,两头的烟火很快就要见面。
这时四号在屋外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想起自己第一关“存亡门”的时候如何激将五号去开门,又如何在六号背对自己的时候,一脚将他踹进“亡”门,这才顺利找到正确的路口。
又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第一关是7号确定了木鱼,只是通过自己口中说出来而已;第二次也是全凭7号的安排,自己才能确定射覆之物是一颗葡萄。
四号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就是命,死去的五号六号他们该死,七号八号你们生死有命,也不关我的事。
即便如此,他还是很紧张屋内的“战友”,于是憋不住才开始带头加油。
很快,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却又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直到屋门打开的一瞬间,两个身影从黑乎乎的屋内走了出来。
屋外空地上的囚徒爆发出一阵祝贺声,四号眼眶竟有些湿润,抹了一把后快速向前:“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死!”
“知道个屁!”王德发一边“骂”着,一边接受了四号的拥抱。
贵雄望着天空,沐浴在阳光里的贵雄像是镀了一层金,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脑力的消耗比体力更让人难受,他的身体像被掏空一般矗立在阳光下,像是一尊神,一尊战神。
“七号,怎么赢的?讲讲?”
贵雄什么话也没说,享受着阳光带给自己的温暖,阳光就是希望,赢的原因,都是因为……
终于,体力不支的贵雄眼前一黑倒下了,他只听见周围嘈杂的声音在呼喊着自己,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小。
贵雄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但大脑依旧十分清醒,周围出奇的安静,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那种安静不会令人感到恐惧和害怕,反而令人安详。
之前发生的一幕幕浮现在贵雄眼前,笑容再次爬上了他的嘴角,作为倒霉体质的自己,从未有过也不敢拥有朋友,在这里虽然自己依旧是那个“命定之人”,却结识了自己生命中真正意义上的伙伴、朋友、战友,哪怕自己不知道他的底细,然而那种信任却是无法隐藏的。
影像不断浮现在贵雄眼前,此时的贵雄终于感觉到自己可以安稳地休息了,毕竟下一关至少是明天的事情。
这时候贵雄耳畔又响起一个声音:“他笑了,他在笑!”
“快来啊,来人啊,他醒了!他醒了!”
贵雄心里一惊,哪儿来的女孩子?这又是哪里?
贵雄努力挣扎着,想撑开厚重的眼皮,却感觉无能为力,更令他失望的是,全身的疼痛感传入了大脑皮层。
另一个声音传来:“醒了,终于醒了。”
不一会儿,贵雄与自己身体作斗争后,终于赢了,眼皮抬起,白花花的房间,还有透过窗帘射进的阳光,依旧那么刺眼,依旧让人温暖。
“这……是……水……”贵雄努力地说了三个字。
之前那个声音又传进他的耳朵里:“哥哥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一个身影在床边倒着热水,倒完后自己用嘴唇试了试温度。
“来,慢点喝。”
这时的贵雄才看清对方,那个报警的女孩。
喝了几口水后,贵雄正想问,就被这个女孩所打断:“哥哥,警察叔叔调取了监控,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唔……还让你被站台的广告砸了,幸好,你醒了。”
“请家属离开,病人需要安静休息。”一个白衣护士进来看了看贵雄的状态,又看了一眼稳定的心跳仪器。
小女孩做了一个鬼脸,“一会儿我再来。”跑了出去,步伐很欢快。
“护士姐姐,我昏迷了多久?”
“现在少说话,有利于你的身体恢复。”护士一边熟练地换着吊瓶,一边说,“大约三天吧。”
贵雄想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来一切都是幻觉,什么王德发,什么……对了。
“护士小姐姐,这里有病人叫王德发吗?”
护士姐姐白了他一眼,“好好休息,少说话,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贵雄有些失望,望着窗户的阳光,想起这几天惊心动魄的时候,竟有一丝失落感。
很快,护士检查完贵雄身体情况,转身出了房门。
“哥哥我来啦。”那个熟悉的声音很快出现。
“你不知道啊,这几天都吓死我了,都是因为我错把你当成了偷窥狂。”
“呵呵,没事,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