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公此刻如泄了气的皮球,再也不似刚刚精神抖擞的神态。
他此刻如斗败的公鸡,精气神都瞬间被抽离。
苏冉冉没有放过趴在殿下失神的唐国公,道:
“我说了,人不能做太多坏事,是会遭报应的,你看你,断子绝孙了吧?”
皇帝喝了口茶,差点没呛死,忍不住将茶水喷了一地。
想必这唐国公肯定是动了她的逆鳞,看苏苏冉冉这穷追不舍的架势,好像不把唐国公气死,誓不罢休。
皇帝有些替唐国公难过,赶紧下旨:
“唐国公谋害人命,贪赃枉法,人证物证俱全,收回他们唐家国公府的封号,念在妇幼没有参与此事,宽大处理不予追究,唐国公罢官免职,发配岭南。”
“王德福去问问殿外跪着的,还有没有要为唐国公求情的,有的话进来说话,没有话说的就给朕滚回去。”
王德福问完以后,所有人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好像屁股后面有狼追一样。
笑话,谁敢求情,难道想去岭南不成。
唐国公之事告一段落,苏冉冉跟司浩洋在皇帝这里吃饱喝足,两人大摇大摆出了皇宫。
司浩洋没有问苏冉冉多余的话,他只认准了就会无条件的相信。
有时候人过分好奇,去探究别人的隐私,其实不是关心,多半是出于好奇。
苏冉冉告诉他的,他听。
苏冉冉不告诉他的,他坚决不问。
这是出于对好朋友的信任与尊重。
出了宫门司浩洋诚心邀请苏冉冉去南平王府:
“冉冉老大,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母妃她有事相求,想请你去一趟我们王府,不知道你今日是否有空。”
苏冉冉大眼睛一转,回道:
“去,咱俩这么好,我一定给你送个长期饭票,保证你这一辈子衣食无忧。”
司浩洋不明所以,他甚至不知道,母妃让他务必求苏冉冉,去趟他们南平王府意欲为何。
等到了王府他才知道,原来父王和母妃是想要求一个孩子。
他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但是却听到母妃拉着苏冉冉的手,期期艾艾的说道:
“冉冉啊,我可以这么叫你的名字吗?”
“我向你求得一子的事,真是麻烦你了,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南平王府要是交到浩洋的手里,迟早要完蛋,所以为了王府今后,也是为了浩洋将来找想,我才不得已而为之。有了孩子,等我和王爷死后,他就不会饿死,我求你务必赐给我一个精明能干的。”
苏冉冉抿着唇,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坚定的点点头:
“王妃,您还年轻,生完一个,冉冉还能帮您再多生几个,一个的话,不一定能保住司浩洋这个败家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我和司浩洋是好朋友,为了他以后不至于要饭要到我家门前,我一定会多帮您生几个踏实肯干,聪明伶俐的好孩子。”
王爷和王妃听了这话,感动的都快哭了。
司浩洋也哭了。
皇宫的消息一经传出来,整个京城都将此事当成了茶余饭后的新鲜事来讲。
江离也收到了消息,这件事已经成定局,没什么好惊讶的。
江砚的身体虽然还在恢复当中,但是夺回命格以后,整个人焕发着生机。
苏冉冉打了一缸的灵泉水供全家人补身体。
她又给了江砚一筐大桃子,江砚吃了以后就说感觉自己生机勃勃,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江离不知道这个桃子怎么会如此神奇,但是冉冉给的东西肯定都是好的。
现在儿子慢慢在恢复身体,所以他给儿子请了一位武学大师,尽快让儿子把这些年落下的课程补起来。
父子二人有说有笑的出府,准备去拜见这位大师,结果一出门,江离就被一个突然冲上来的女人抱住大腿。
吓得他用力一甩,将女人甩出去一丈远。
侍卫们反应过来,赶紧将主子与疯女人隔绝开来。
刚刚被甩出去的女人踉跄爬起来,委屈的哭哭啼啼:
“好疼啊……”
江离和江砚透过侍卫看过去,原来刚刚那个冒失的女人是林雨柔。
江砚没有上前去搀扶她,但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
“娘亲。”
林雨柔哭哭啼啼道:
“砚儿,娘亲好想你,快到娘亲身边来。”
林雨柔心里恨透了刚刚江离踹她那一脚,她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如今唐国公被罢官流放,夫君被杀,国公府也不复存在,国公夫人和她虽然没有被惩处,但是家里现如今剩下她们一府的女眷,还能有什么指望。
指望唐彦北那只疯狗吗?
如今唐彦北除了吃就是汪汪叫着咬人,面对丫鬟奴仆还好一些,只要一看见她和国公夫人就是疯狂上来撕咬。
国公夫人可以躲着不见,但是命令她必须好好照顾唐彦北,寸步不离。
才一天的工夫,她已经被咬的全身都是伤口。
她想要回娘家,可娘家怕受她的牵连,对她紧闭大门,不允许她入内。
万不得已,她只能求到这里。
江砚没有忘记母亲对他的伤害,如果不是冉冉,他的身体会越来越差,直到有一天自己的命完全被唐彦北给抢去霸占。
林雨柔以为一向听话的江砚会听她的召唤,到时候她说点软话,让儿子帮自己求情,令江离心软,她就可以重新回到长公主府。
她也是刚刚才知道,江离的腿竟然好了。
她先前躲在一边,看着江离如今比以往更加消瘦的身材,没有瘦骨嶙峋的衰老,反倒是平添了一股少年之气。
他依然还是当年那个丰神俊逸的少年将军。
想着自己当年一眼便看上了江离的容貌,费尽千辛万苦的手段,才在京城众多女眷中拔得头筹,嫁给这个男人。
可惜他瘫痪了,再也不能站起来了,她这么好胜的人,怎么会甘心跟着一个永无出头之日的瘫子过一生。
于是她把眼光投到了唐义的身上,原想着唐义是国公府的独子,将来整个国公府都会落在自己的手中。
没想到他竟然心里从未有过她,一房一房的娇妻美妾抬进国公府,她成了专门伺候唐彦北的老妈子,每日受着国公夫人的虐待与白眼。
原本想着忍一忍,等有一日自己成为国公夫人的时候,就好了。
可惜事与愿违,一切谋算顷刻间化为乌有。
她现在无处可去,如果回去继续伺候老夫人和唐彦北,她这辈子就算完了。
想到这她不甘心,继续对着江离道:
“江离,你就是这么教儿子对待自己的母亲吗?”
“虽然我们和离了,但是砚儿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难道他要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不孝吗?”
江离拉着江砚的手,从侍卫身后走出来,他知道该面对的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