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浩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他不甘心,他原本出生时就应该是镇国将军府的嫡长子,应该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世家子弟。
可是因为外祖家的的缘故,使得原本应该属于他的身份地位,全部落到别人的头上。
而他,却成了从小见不得光的外室子。
苏明浩,不甘心,上天凭什么对他如此不公。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努力,比任何人都刻苦,只为了在父亲来到庄子上的时候对他可以另眼相看。
他想让父亲知道,他才应该是父亲的骄傲,是他的嫡长子。
可是他资质平庸,别人背两遍就能上口的文章,他要背十遍才能勉强记住。
母亲怕父亲发现他不是个聪明的,拼命的逼他,但是越逼迫,他就越记不住。
后来父亲来他们住处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母亲怀了妹妹。
从有了苏兮兮开始,父亲又对母亲迷恋上。
不仅如此,苏兮兮还教他背诵诗词歌赋。
而这些诗词歌赋根本不存在于这个朝代,他通过妹妹教他的文章,很快在老师和同窗面前崭露头角。
他开始变得闪闪发光。
苏兮兮再长大一些,便会制作丹药,他吃了苏兮兮的丹药以后,变的身手敏捷,孔武有力。
慢慢的他这只丑小鸭,终于变成了白天鹅。
成为了一个能文能武的佼佼者。
今日的上联,就是他找人送与王许之大人手中,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只要今日他对出了下联,京城的所有文人便会被他的文采所折服。
然后他在这么多人面前,适当的背几首,未来千古流传的诗词。
他的名声便会瞬间传遍京城。
等他镇国将军府嫡长子的身份曝光以后,他才子的名头可谓如虎添翼。
到时候苏明哲和苏明礼就是任他践踏的蝼蚁。
想到这苏明浩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他要一步步走向大越国权力的巅峰。
正在他畅想着未来之时,突然他身边的刘恒伸手拍拍他:
“苏兄,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苏明浩这才回神,刚刚的表情差点出卖自己的心思。
“没什么刘兄,我只是觉得众位学子对的下联都不错。”苏明浩道。
刘恒附耳小声嘀咕:
“好什么呀,你呀,就是愿意做老好人,好的话,至于下面人一片唏嘘吗。”
“苏兄,在我们几个当中,你文采最好,你上去对个下联,我感觉王许之大人的墨宝非你莫属。”
刘恒身边的萧炎也忙劝道:
“就是,苏兄你上去露一手,保准震惊四座,让我们几个也跟着沾沾喜。”
二人的话很快传到附近人的耳中,大家纷纷侧头向他们看来。
身边有人起哄:
“这位仁兄,不用不好意思,有什么好的下联,不妨对出来听听。”
“就是,就是,说出来大家听听嘛。”
苏明浩见时机已然成熟,胸有成竹的站起身。
他的高光时刻就要到了,他马上就要成为全京城的名人了。
苏明浩伸手抚平身上的褶皱,摆了一个自认为绝对优雅的姿势。
他刚要迈步上台,只听一道底气十足的男子声音响起:
“我有一副下联。”
众人伸头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英俊不凡的男子在前,身后跟着一个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郎,少年怀里抱着一个粉妆玉砌的奶娃娃,机灵聪慧的模样惹人怜爱。
他们三人向着高台走去。
所有人一脸好奇,瞬间场内鸦雀无声。
陆云岘大声朗诵:“我对的下联是,六旬花甲在周天,世上重逢甲子。”
陆云岘话音一落,原本安静的酒楼,瞬间一片喧哗。
所有在场文人,不停的默念着上下对联。
苏明浩站在原处,脸色一片煞白。
怎么可能,这副对联明明是妹妹教给他的,怎么会被陆云岘对出来。
所有人纷纷起身称赞,激动的无以言表。
有文人激动的喊道:“这绝对会成为千古流传的对联,对的妙不可言啊。”
苏明浩气的咬牙切齿,眼底一抹阴狠闪过,嘴角却勉强笑出一个弧度道:
“这位仁兄,我见你手拿宝剑,应是习武之人,不像是能对出这么绝妙对联的文人。”
苏明浩身边的刘恒和萧炎也赶紧起身力挺苏明浩:
“对啊,看你就是一个习武之人,怎会对出这么好的对联,该不会为了出名故意找高人帮你写的吧?”刘恒道。
萧炎阴阳怪气道:“就是,我们这么多文人都写不好的对联,你怎么会写出来,岂不是侮辱我们一众学子十年寒窗苦读,你一个拿刀剑的怎会胜过我们读书人?”
台下有些人也跟着附和。
但是学子们中,也有人持相反意见。
“这位仁兄,话不能这么说,怎么学武就不能学文了吗?人家不能是文武双全吗?
“就是,人家文采好你嫉妒可以,但是不能言语攻击,污蔑好人。”
“我看是你写不出来这么好的对联,心生怨怼,这种行为令我等不齿,就不能虚心接受别人的文采比你好吗?”
瞬间全场众人分为三方。
一方认为陆云岘涉嫌抄袭。
二方认为陆云岘必是文采武功皆上乘。
三方采取中立,不予点评。
苏冉冉被吵的脑瓜子嗡嗡响。
她终于见识了,文人骂人,句句刨坟,刀刀诛心。
正在她感到天旋地转之时,一道震耳欲聋的敲锣声响起。
所有人面红耳赤,暂时休战,瞬间全场恢复平静。
只见台上出现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朱颜鹤发,精神矍铄。
老者一出场台下学子纷纷鞠躬作揖:
“问王大人安。”
老者伸手捋着胡须,轻抬手,众学子起身,他声音淡淡道:
“都坐下吧。”
所有人全部落座。
苏明浩也只能忍着不甘坐下。
王许之看向台下之人,笑意盈盈道:
“陆云岘,看他们都吵成这样了,你还不肯说这下联是谁对出来的吗?”
陆云岘躬身向王许之行礼:
“老师,您就这么不待见弟子的文采?”
王许之是自己的老师,他虽然学艺不精,但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老师面前,陆云岘还是很谦卑,但说出的话多少有些调皮。
“老师,学生扰您清幽了。”
台下众人没有想到,刚刚对出下联的男子竟然是王许之的学生,那他能对出下联也就不出为奇了。
可接下来的话,惊到大家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老师,不出您所料,这下联的确不是学生对出来的,而是她将下联告知我,我只是读出来而已。”
陆云岘说着,手指苏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