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三日已过,苗安君浑浑噩噩地醒来。
“雀儿姐!”
他做了个噩梦,梦中所有人都死了,而红雀儿就死在他的面前。
苗安君慌张地四处望,小白在不远处休憩,明瑶就在身旁盘膝疗伤。
“醒了。”
明瑶睁开双眼看向苗安君,眼底闪过一抹悲伤。
“瑶瑶姐,我们这是在哪,我爹呢,雀儿姐呢?”苗安君才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急忙问道。
明瑶站起身,语气尽量平缓,道:
“跟我来吧。”
两人走到一座小山坡,山坡上鼓起一个小土包,旁边竖起木牌,写着:
红雀儿之墓。
“什么,这不可能,雀儿姐怎么会死!”苗安君回想起最后红雀儿推开了他,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在骗我,雀儿姐不可能会死的,”苗安君握着木牌,事实不断冲击着他的精神,迫使他接受,“明明昨天我们还在一起!”
明瑶沉默,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对了,红叶楼,她一定在那里!”苗安君踉跄地站起来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没跑两步就摔在地上,没好的伤再次复发。
“雀儿姐,我来找你了,等着我。”
苗安君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却浑身无力,这时明瑶站在他身旁,抓住明瑶的腿才得以站起,抬头迎上后者强装平静的眼神。
“红雀儿已经死了!”
明瑶的话仿佛晴天霹雳,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苗安君再也忍不住情绪,抱着明瑶失声痛哭,明瑶摸着头,任由他释放。
半晌,苗安君哭声渐渐小了,低声哽咽道:
“是我害了雀儿姐,是我害了她。”
“你为她赎身,当然是救了她呀,害她的是那老鹰,不是你。”
“可是,”苗安君抬头露出浮肿的双眼,“如果不是我带小灰回家,雀儿姐和大家也不会……”
明瑶替他拭去泪水,给予一个温柔地微笑,道:
“世事难料,这不是你的责任,但是雀儿姐用生命救下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苗安君听后用力地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擦双眼,道:
“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活着。”
苗安君回到土包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雀儿姐放心,囡囡会带着你的这份努力活着。”
就在这时,苗安君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昏迷的这三天明瑶只喂过他清水,现在一定饿得前胸贴后背。
“正好烤了鱼,一起去吃吧,”明瑶笑了笑,“填饱肚子可是活着的第一要求!”
苗安君牵着明瑶的手离开了。
魏国,云霏城,赤龙王府
庭院内春风习习,柳树新开枝丫,一位雍容娴雅,气质脱俗的美人正在提笔吟诗。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
唐昕心端坐于桌案前,纤细的小手握着毛笔在宣纸上习字,一旁身为丫鬟的萧浅浅在磨墨。
“小主,您的字迹越来越漂亮啦,依浅浅看,快要赶超老爷了!”萧浅浅笑着说道。
唐昕心瞥了她一眼,眼里却没一丝不悦,说起话来声音甜如浸蜜,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
“你呀就会拍我马屁,父亲的字苍劲有力入木三分,这种程度我还差得远呢!”
“嘻嘻,不过在同龄人中小主的字乃是一绝,殿下也常常夸赞呢!”
萧浅浅换了个说法继续讨唐昕心开心。
一提到殿下,唐昕心脸蛋略有红意,不禁抿嘴笑了出来。
萧浅浅看这模样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打趣道:
“一说到殿下,小主就合不拢嘴了!”
唐昕心被人戳破了心思,装作生气的样子吓唬道:
“萧浅浅,敢开本皇子妃的玩笑,信不信我将此事告知殿下,让殿下来惩处你!”
萧浅浅听着毫无威胁的威胁憋住笑意,连忙跪下认错:
“小主饶命,浅浅再也不敢了。”
“知道就好,起来吧。”
“谢谢小主。”
主仆都在为自己的演技而暗叹时,打外面走进来一个少女,身材窈窕,五官精致,眉眼间似能勾人心魄。
如果说唐昕心是优雅,那这位便是妩媚。
“萱儿妹妹来了,快来这边坐。”唐昕心招呼金萱坐在自己旁边,语气充满了喜爱。
金萱面带微笑微微鞠躬,而后坐在唐昕心旁边,两人如同多年不见的姐妹。
“浅浅,看茶。”
“是,小主。”
萧浅浅转身沏茶,眼神飘过金萱时,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厌恶。
“萱儿妹妹今日不修炼吗,怎么有空来姐姐这里?”
金萱“哎呀”一声,随后说道:
“今早看见字画不由得想念起姐姐,这不沐浴后就过来了。”
金萱早就看到桌上的宣纸,此时拿起来仔细端详: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姐姐这两句是写给殿下的吧?”
唐昕心微微点头,接过茶杯放在桌子上,接着让萧浅浅收起笔墨纸砚,两人喝茶聊天。
“最近北伐,夫君他夺得此次出征资格,近些天日夜练兵鲜有回来,说实话,我这心里有点想念。”
唐昕心倾诉道。
“新婚期间,姐姐理应与殿下如胶似漆,整日待在一起,可惜正好赶上出征前夕,殿下戎马倥偬,倒是忽略了姐姐的感受。”
金萱叹了口气,似是在为唐昕心打抱不平。
两人关系确是极好,从清晨聊到黄昏,从国家大事到风花雪月,仿佛说一辈子都不能完。
聊得尽兴时,外面再度走来一道人影,院内三人一见皆是连忙上前行礼,说出的话略有不同。
“夫君!”
“见过殿下。”
“见过殿下。”
魏徐林颔首,眼中难掩疲惫,显然处理军务不是每个人都能胜任的。
见唐昕心还不说话,金萱连忙传音提醒,唐昕心这才反应过来。
“夫君日理万机,一定累了吧,心儿扶夫君回房歇息。”
唐昕心说着便去搀扶魏徐林。
金萱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恭敬道:
“殿下,唐姐姐,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金萱正欲离去,却被魏徐林叫住。
“金萱。”魏徐林开口道。
金萱心里一颤,表面还是十分恭敬,询问道:
“殿下请说。”
魏徐林盯着她,下一刻忽然露出笑容,道:
“我出征之后你要好好陪着心儿,明白吗?”
“金萱遵命。”
天色渐黑,唐昕心伺候魏徐林沐浴更衣完毕,这对小夫妻如绝大多数新婚夫妇一样欲火十足,更有多日不见的思念加持,这一战可谓酣畅淋漓。
事罢,唐昕心依偎在魏徐林怀中,如果说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能躺在所爱的男人怀里。
“夫君,你觉得金萱怎么样?”
唐昕心忽然问道。
“你怎么会问起这个?”
魏徐林有些疑惑,剑陵回来后魏徐林本想把金萱处理掉,但是她甘愿服侍,办事周到,又不知为何与当时还是未婚妻的唐昕心关系很好,所以才留了下来。
“金萱她很能干,是所有侍女里能力最强的,就连浅浅都稍逊一筹,而且心儿还蛮喜欢她的,”唐昕心眼巴巴瞅着魏徐林,我见犹怜,“金萱要是心儿的姐妹就好了!”
魏徐林不明所以,糊涂问道:
“你们不是以姐妹相称吗,难道岳父还有女儿?”
唐昕心一脸黑线,轻轻拍了魏徐林一下,嘟着嘴说道:
“心儿的意思是想让金萱作夫君的妾室,我暗示过她,她很乐意!”
直到现在,魏徐林才知道唐昕心的意思,脑海中浮现出金萱的身影。
想起她的身材,怕是比唐昕心还要好,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我无所谓,不过你不会吃醋吗?”
唐昕心见这事成了,莞尔一笑,道:
“我可是堂堂七皇子的正室,这点气度还没有吗?!”
说着,唐昕心将身体贴了过去,引得魏徐林雄风再起,正如:
“情超楚王朝云梦,乐过冰琼晓露踪。
当恋不甘纤刻断,鸡声漫唱五更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