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柳春桃憋笑憋到肚子疼。
顾北山傻了以后真的好可爱呀。
好像在云城时隔壁婶婶家的小朋友,他闹脾气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柳春桃由着他继续板着张大黑脸,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灶旁故意不看她。
她却坐在小马扎上捧着碗,一边吃粥一边弯起杏眸明目张胆地瞅他。
于现在的顾北山来说,她是他媳妇儿。
是他唯一的亲人。
所以她可以这样大大方方地看他,不必害怕那些终于被发掘出来的感情被他察觉。
她是他媳妇儿,本来就应该喜欢他的。
“顾北山。”春桃鼓着粉颊软乎乎地叫他,尾音略微上翘。
像是带了小钩子似的,勾得顾北山后颈发热心尖儿猛颤。
“... ...干啥。”他已经快要绷不住了,却仍然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
虽是装的,但那冷冽漠然的眸色却像是与从前的他瞬间重叠上了。
柳春桃微蹙秀眉,突然觉得很不爽。
她哼了一声,也把碗底的粥几口喝下去。
抹了一把嘴儿,把碗往灶台一放。
起身。
“不干啥,我要回屋睡觉了。”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柳春桃撅了撅嘴抬腿就往外走。
很快,身后沉重脚步声就跟上了。
柳春桃羽睫扑朔两下,轻牵唇角。
“我要睡觉了,你也去睡觉!”
她奶凶奶凶地道。
“对啊,我也睡觉去。”顾北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一个屋儿,我们不是在一起睡吗?”
“... ..啊???”
柳春桃蓦然刹住脚步,热意瞬间窜上莹润脸颊。
她转身急道:“不是啊,你以前都睡灶房... ...”
话音刚落,她立时察觉到不对。
她和顾北山是“夫妻”。
两口子好像就是要在一起睡的。
好死不死,顾北山这记忆丧失的就很妙。
该记得的都不记得,不该他清楚的“常识”他还都知道。
“为啥?”他拧眉攥拳,满脸不解。
“你是我媳妇儿,我为啥要自己睡?”
“因为... ...因为... ...”
柳春桃又急又臊,咬了咬牙疯狂转动小脑瓜儿。
忽然灵机一动:“对!因为我们之前吵架了!对... ...今天你,你就是为了出去追我!”
“才受伤的... ...”
没错没错。
柳春桃暗暗得意。
这样说的话很有道理,都连在一起了。
她蹭了蹭裤缝,掌心泛着潮意。
语气却平顺了很多。
“我们吵架了,我还没有原谅你呢。只是因为你现在受伤了... ...所以我才暂时不跟你计较。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睡,你还回灶房睡去!”
几句话说完,顾北山顿时哑然。
他幽深眸子失落地垂下,抿了抿唇哑声道:“哦... ...是因为,我惹你生气了啊。”
顾北山觉得愧疚,可又忍不住觉得不公平。
“可是我都忘记了... ...”
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痛快。
他什么都不记得,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却被媳妇儿告知他们两个吵架了,他惹她生气了。
顾北山觉得,就好像惹她生气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似的。
可是这也不是媳妇儿的错。
是他自己忘记了。
顾北山在原地沉默无言地僵了一会儿后,终于放弃挣扎般转身——
“等等!”
他头上那一圈隐隐透着血痕的白色绷带像是骤然刺痛了柳春桃的眼。
她只需再多看上一会儿,所有的防备和顾忌便被瞬间摧毁。
“你,你别去灶房了。”
柳春桃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从牙关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我们可以一起睡。”
“但是!”
她又急忙添了句:“但是我也没有原谅你,所以我们要睡的... ...远一点。”
“等你,等你记起来了再和我好好道歉吧。”
-
大约十几分钟以后,柳春桃回忆起刚才心软的自己,只想攥紧被角无助哭泣。
不过也差不多了。
此时此刻她的泪水已然噙到眼窝儿,嫩生生的耳根子红到几近滴血。
她缩在被子里,娇软丰腴的身躯不住地颤着。
咬着下唇羞愤道:“顾北山!你干嘛摸我!”
“可是... ...可是你刚才把里面的背心脱了... ...”
顾北山上半身赤裸着,雄壮贲张的麦色躯体被月光照着,汗珠渗出——
又沿着他腹部深邃沟壑一路下滑,最终溜进裤腰殷出暗痕。
他身上青筋隆起,如同躁动贪婪的兽般借着月光死死地盯着柳春桃。
顾北山喉结滚了滚,嗓音在黑暗中显得异常低哑:“难道,难道不是让我摸摸么?”
“你说了在外面不能摸。”
“回家了还... ...不能摸吗?”
柳春桃粉白的脚趾在被子下紧紧缩在一起,羞耻到根本说不出话。
这么热的天儿,还用被子捂着,没过一会儿她就开始急促喘息,乌黑凌乱的鬓发也被汗水浸湿了。
“我只不过是... ...不习惯睡觉的时候穿,我... ...勒得慌!”
她本来是想着今晚跟顾北山一起睡就不要脱了。
可是又想起在附属医院的时候那个大夫阿姨说的话。
她说内衣尺寸不对会对身体不好,而且柳春桃最近也总觉得那里闷闷的喘不上来气。
所以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转过身缩在被子里偷偷地把内衣脱了。
然后再把上衣穿上。
反正一片黑,再稍微盖着点被子应该看不出来。
“你勒得慌了?”顾北山听到这几个字,眸色暗得愈发吓人。
他如猛兽般倏然俯身逼近,又欲往被子里伸手:“我给你摸摸。”
“顾北山!”
柳春桃俏脸儿滚烫,伸出小手就抵住他赤裸且炙热的胸膛:“你让开!”
“为啥... ...为啥... ...”
顾北山脑子里一团浆糊,他耳边嗡嗡响。
浑身的气血都在发了疯似地翻涌,却也是只能寻思个一知半解。
他好像知道和自家媳妇儿可以紧密相贴,但这个“常识”的详细内容却又似乎是一片空白。
顾北山俯视着身下娇人,看她盛满湿软雾气的双眸,心尖儿上又痒又燥,像是有无数蚂蚁爬过去一般。
他漆黑眼尾烧得猩红一片,不知羞耻地哑着嗓子苦苦恳求:“媳妇儿,求你了... ...教教我,行吗?”
“我难受。”
“我遭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