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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礼走出房间,反锁房门。
一直在门外等候的左寻见状,立刻走上前。
如果许棉在这,就会发现左寻就是那个把他绑来的黑衣人。
傅闻礼把手上一撮新鲜出炉的猫毛递过去,“拿去,我今天就要结果。”
左寻伸出手小心接过,收好手中的猫毛,恭敬问道:“家主,若不是的话,要把人送回去吗?”
傅闻礼脸上薄淡的笑意透出森然,狭长的丹凤眼没有温度,眼尾上扬,一字一句:“要不是,那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左寻面色平静,什么都没说,跟随傅闻礼下楼。
屋子里的许棉心疼了一会儿自己失散的毛孩儿,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直到这个时候,许棉才真正打量起屋内的布置。
屋内装饰很简单,堪称空旷,中间只有一张床,旁边靠墙摆放着一个床头柜。
走到旁边,一个半人高的直立木柜立在墙角,和墙面还留有空隙。
许棉转悠一圈,发现整个房间居然没有可以落脚向上跳的地方,只有柜子这里可以钻进一只猫。
他现在依旧维持着兽形,脑中回荡着傅闻礼拔毛时对自己说的话——
“不许变成人形,要是不听话,我就丢你到海里喂鲨鱼。”
阴冷凉薄的语气,许棉深信不疑,傅闻礼会做出这样残害无辜小猫咪的事。
这都什么事啊,他人形辣眼睛啊,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看完房间里的布置,许棉走到落地窗前,打量着外面的风景。
这里应该是哪处私人别墅区。
当然,也可能是哪片荒山野岭。
这座别墅占地面积广阔,目之所及,许棉没看到还有第二座别墅。
别墅前方被一片草坪包围。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喷水池,阳光洒落在上面,折射出绚丽的颜色,熠熠生辉。
距离拉近,许棉发现落地窗正下方是一个花圃,里面种的花许棉不认识,这些花通体天青色,花瓣边缘微微卷起,只在花蕊中间泛出些许粉色。
一整个花圃里全是这种花,显得生机勃勃,也为别墅增添了几分清新。
许棉不觉得傅闻礼会喜欢这种青涩淡雅的花,大概率是花匠精心打理的。
不管是屋内还是屋外,这一切都给许棉营造一种假象,对方的目的真是请他过来住一周,而不是绑架要挟。
再次来到木柜和墙壁的缝隙前,许棉用自己的胡子丈量一下缝隙的宽度,还好还好,勉强可以进入。
许棉成功走到最里面,这个缝隙还挺深的,外面的人就算手再长也够不到,许棉很满意。
正想转个身观察外面的情况,许棉发现了问题。
糟糕,卡住了!
缝隙只能保证单行,不能让小猫转身。
许棉只得倒着走出去,撅着屁股往后退。
再次成功倒着进来,许棉趴在缝隙深处,周围没有声音,这让许棉感受到了浓浓的安全感。
总比待在外面强。
许棉小爪子并排放在前面,脑袋搭在爪子上,一上午的惊吓以及来自疯子一样的傅先生的恐吓,让他很是疲惫。
现在暂时放松下来,小脑袋一点一点,很快在这个幽静的角落里睡着了。
*
晚上。
整个别墅灯火通明,富丽堂皇。
左寻从外面风尘仆仆回到别墅,在客厅没找到人,转而上到三楼。
守在三楼门口的下人看到左寻,恭敬地弯腰让开,放他进去。
左寻对三楼明显再熟悉不过,没有四处张望,稳重地朝目的地走。
越往前走,左寻听到了压抑的闷哼声,心想家主这是又发病了。
来到露天泳池,看到水池里脸色发白的男人,一时没上前,而是站在原地。
水池里的一幕异常荒诞离奇。
傅闻礼裸着上半身,此时仰靠在水池的池壁上,面色发白,明明是快要入冬,脸上却不断冒出汗珠。
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青筋狰狞万分,俊美的脸庞在灯光照耀下,如同从池水中爬出来的厉鬼,十分可怖。
更加骇人的是男人的下半身。
傅闻礼的下半身隐没在池水中,一条巨大的蛇尾安静地铺在水池底部。
蛇尾从男人腰部延伸至尾尖,黑色鳞片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光滑发亮,灯光经过池水的折射照到这些鳞片上,呈现出诡异的美感。
左寻对这场面司空见惯,静静站在水池边,垂眼注视地面,毫不逾矩。
傅闻礼平静下来后,向左寻所在的位置投来目光。
“出来了?”
左寻点头,立刻往前,把纸质报告递到男人的手上。
傅闻礼拿过这份报告,在封面几个黑体加粗的字上停留一瞬,慢慢地翻看。在最后一页结尾处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眼中笑意浓郁却不达眼底,语带讥诮。
“真有意思。”
“你说是不是,左寻。”
跟在傅闻礼身边多年,左寻清楚知道这话不能随便接。
默默低头,没有回答傅闻礼的突然发问。
没得到回应的傅闻礼不在意,反正他也没想真让这个面瘫下属说话。
病态苍白的手指捻着最后一页的边角,动作轻柔,好似在呵护爱人一般,温柔缱绻,但周身气压越来越低。
“你先下去吧。”
左寻保持着面瘫脸,一言不发地准备离开。
“等等。”
身后传来傅闻礼的声音,听不清其中的意味,“给小蠢猫点吃的,别饿死了。”
仿佛大发慈悲,施舍给路边流浪的小猫小狗一些饭食。
下一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毕竟,留着还有用呢。”
“是,家主。”
等到左寻走后,整个三楼只剩水池中的男人。
傅闻礼注视恢复平静的水面,透过水面看向下方丑陋的蛇尾,目光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