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泠晚的反应,沈书礼并不惊讶。
很快移开目光,走向陆裕跟商迟,完美掩饰他想生吞那个女孩的野心。
教会她开门的技巧,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一点念想,一次机会。
以命来赌她的真心。
只要她开门,不管他是死是活,她都不会再有机会逃走,就是下了地狱,他也要找到她,攥在手里。
而她要是没开门,他就是有幸存活下来,也会选择再度终结生命,逼自己彻底放弃她。
所以,晚晚啊,给过你机会的。
你没把握住啊……
顶级计谋师,绝不会放过任何一条可行的谋略。
陆裕见江泠晚跑得飞快,回望一眼她的身影,还有些疑惑,怎么跟见鬼了似的。
“你们刚刚聊了什么?”沈书礼随手接来服务员递的红酒,握在修长有力的指间,轻轻摇晃,却没喝。
陆裕回答:“争家产。”
沈书礼目光微凝,冷光乍现,笑意十分浅淡:“答个脑筋急转弯吧。”
“猜猜我对你们的家产感不感兴趣。”
很明显他感兴趣的是,一溜烟跑掉的那个女人。
看到他就跑,不是心虚是什么?
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气场随之压来,上位者的姿态,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明明面前站着的人,斯文尔雅,清冷得像天山上的霜雪。
“你是想问刚刚跑掉的女孩?她是瑶瑶的闺蜜,刚刚夸我好看来着,还问我有没有女朋友。”陆裕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沈书礼对那个女孩感兴趣啊。
等等,沈书礼不是向来不近女色吗?
m国金融财阀洛尔斯家族的千金Anna,苦追他好几年都没得手。
不过这位江小姐,相貌确实出众,实不相瞒,陆裕刚刚是有些许心动的,毕竟男人喜欢美人,是天性。
“你好看?”沈书礼凤眸微眯,瞳孔骤然一缩,话语遏制不住地低冷下来。
他并不觉得陆裕能有他好看,他还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不是自信,是实话。
陆裕并没品到火药味,不好意思地笑道:“一般一般,比起来,沈总的魅力要大很多,在m国不少追求者呢。”
而沈书礼没再说话,饮一口杯中猩红的酒液,放下酒杯,摩挲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转身离开。
该收网了。
猩红掠过眸底,情绪控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果然,没什么比抓她来得刺激,血液又狂喜地沸腾了。
江泠晚被保镖堵在露台上,无处可逃。
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中氤氲着草木潮湿的气息,周遭静谧无声。
“沈总。”
沉磁的嗓音,低缓地响起,仿佛山间密林里的涓涓细流。
“下去吧。”
江泠晚寻声回头,望见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深邃的眼眸盛满笑意,步步朝她走来。
幽淡的沉香气息,夹杂着特属于他的冷调,飘进她的鼻息。
“晚晚,别来无恙。”沈书礼逼近她,高大的身形拉出长长的阴影,好似一张大网,渐渐将她笼罩在内。
江泠晚绕开他,细腰被温热的掌心扣回来,禁锢在他身前,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额前,姿势暧昧得不像话。
“你想干什么?”她小脸涨红,眼神有些慌乱。
“我?当然是想干你啊,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过家家吗?”沈书礼微微挑眉,唇边荡漾笑意,捏起她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吻上她花瓣似的红唇。
带着十足的侵略性,强势地闯入她的领地,浓郁的酒香味,缠绕着她的唇齿,气息渐渐粗热。
在她窒息之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流氓!”江泠晚没好气地骂他,骨子里的病态根本就改不掉,他就是死一万次,也改不掉。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当初就该焚了他,让他再也醒不过来。
沈书礼眼眶倏地红润起来,紧紧拥着她,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沙哑着声说:“晚晚,我给过你机会的……”
“你不出来,我绝对会放过你……是你自己,要向我跑来。”
“你知道这个举动意味什么吗,我就是死了,也绝对不会放手。”
哪怕她只是因为不想愧疚,他也依然不愿意放手,不愿意放弃这最后一点点希望。
“晚晚,别白费力气推开我了,你推不开的,我的心在你身上打死结了,就是死,我们两个也得死在一起。”
“真的,墓地我都挑好了。”
热泪从他猩红的眼角滑落,他像个无助的孩童,无比害怕再次被她抛弃。
他将时间回退到这个时间点,是在给他们彼此重来的机会。
如果他死了回不来,那么晚晚可以继续延续她的自由与快乐。
如果他有幸能活着回来,他愿意重新开始,为了晚晚去学着当一个正常人。
实在学不会的话,装个正常人也不是不行。
“沈书礼,你真的是有大病!”
江泠晚彻底被他气无语了,气得眼眶都红通通的,气自己被这个偏执到骨子里的疯子,拿捏得死死的。
“谁要跟你这个神经病葬在一起?”
沈书礼皱了皱眉,不悦地问她:“那你要跟谁葬在一起?陆裕?还是谭晟?”
随即,少爷高傲地冷呵一声。
“他们也配?”
江泠晚咬牙道:“我自己!”
“可你不是怕黑吗?没有我陪你,怎么行?”沈书礼被她逗笑,她居然说自己,没有说谭晟,没有说陆裕,也没有说Aidan。
他居然会感到心满意足。
瞧瞧他这不值钱的样子,没办法,不值钱就不值钱吧,该的。
“现在不怕了。”江泠晚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揉碎了,极力地挣脱他。
沈书礼执拗地开口:“不行,你必须怕。”
然后他陪她。
“神经病!”她忍不住骂他,哪有人让她必须怕的?
沈书礼不禁兴奋地期待起来:“晚晚,陪我葬一起,好吗?”
死了以后,葬在一起,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将会永不分离?
“不好,我想活着。”
江泠晚觉得自己也真是疯了,居然跟一个神经病讨论,死后要怎么葬的问题。
怪不得商迟要骂他二比,确实没骂错!
沈书礼身形微微一顿,向她妥协:“那我们就好好活着。”
“我陪你,好好活着。”
似乎有被他真诚的话语打动。
“我以为你会留在国外,不会回来了。”江泠晚终于忍不住落泪,伸手紧紧地抱住他,小脸埋进他结实有力的怀里。
“我以为你,终于放手了。”
他愿意放手了,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应该高兴才对,属于她的自由才刚开始,所以她才不愿意再去干涉他。
沈书礼显然被她的主动惊讶到,身体变得僵硬,喉咙也干涩发紧:“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