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周五下班,聂筝便独自乘地铁去了樊敏哲的影视公司,刚进电梯,工作群里便收到一堆下属发来的工作信息,她点开仔细查看,一时忘了摁电梯,等电梯门打开时,她眼睛依旧长在屏幕上,顺着人流出去后才发现自己竟到了地下一层的停车场。
见到自动售卖机,她正好感到口渴,便想买一瓶水再上去。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路过一辆银色保时捷,她突然觉得那车眼熟,又退了两步往车牌上瞧了一眼。
她的记忆力向来很好,尤其对数字格外敏感。大部分的车牌号她只看过两次便能记个七七八八。眼前这辆灰色保时捷的车牌号她格外熟悉,再一想,这不是虞子言的车吗?
他的车怎么会出现在樊敏哲影视公司的地下车库里呢?
实在太乱了,这些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都莫名其妙的联系到了一起。
聂筝又突然想到上次在辣炒店,她和虞子言正在吃饭时,樊敏哲过来找自己,两人匆匆见了一面,看起来也不像相熟的样子……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她的大脑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
眼前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索好像被打乱顺序的拼图,她一时没有办法将它们拼成完整的图案。
只能等待更多的线索浮现出来。
转头上了楼,她比和樊敏哲的约定时间整整提前了将近半个小时。
前台和她认识,便没有拦她,只告诉她樊总办公室里有客人正在接待,随即便把她安排到了会议室里等待。
她有些心绪不宁,站在会议室来回踱步,感觉到旁边的办公室出了些动静,她便将会议室门率先打开了一道缝隙,从那道缝隙中她看见樊敏哲走了出来,而他旁边的人正是虞子言!
两人说说笑笑,樊敏哲的手还放在了虞子言的肩膀上,看起来格外亲亲
聂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在辣条店的时候,两人连招呼都没有打,分明是一副陌生人模样,如今竟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了……
送走了虞子言,樊敏哲快步走向会议室,她立马转换表情,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毕竟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解决白朝朝母亲的赌瘾。
“等很久了吧?”
不知怎么的,聂筝竟从樊敏哲表情当中看出一丝紧张。他说的这句话也不像是寒暄,更像是一种试探。
“没有,我才刚到,你就来了。”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演员。”樊敏哲为她引路,“一会朝朝也过来。”
已经选择好的演员此刻正在另一间大会议室里等着,聂筝一过去,见他们排成一字队,一个个好像训练有素的军人一般。
不得不说樊敏哲果然会挑人,这几个演员长得果然都不像什么好人。有一位脸上还有隐约的刀疤。
“怎么样?还不错吧?”
聂筝赞叹地点了点头。
等白朝朝过来后,几人便向演员们交代了“剧本”内容。
白朝朝母亲从看守所出来,已经买通好的线人便会主动给他发消息,约她去地下赌场见面。
而这个赌场根本是不存在的,只是他们为白朝母亲临时搭建的一个场地罢了。
在赌场内,她会将所有的钱都输光,再由赌场主人为她放私人高利贷,最后债越积越高,赌场内的打手便将她绑起来。
“这时候再开始杀鸡儆猴,找一个演员扮演丧心病狂的赌徒,和朝朝妈妈一样欠了一屁股债却还不上,再由打手对他施刑,砍胳膊砍脚,你们自由发挥。”
聂筝把构思好的整体剧情向这几位演员交代了一番:“你们都听懂了吗?”
演员们纷纷点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流露出兴奋的表情。
平常他们演戏大都是龙套角色,没想到今天竟然成了主角。受到老板的赏识,他们心中无比激动。
交代完戏之后,樊敏哲让演员们自己回家再好好研究研究,明天有时间先来彩排一下。
剩下他们三个便准备去餐厅随便吃点东西。
“筝筝你怎么了?我总觉得你心里装着事。”白朝朝跨着聂筝的胳膊,见她有些魂不守舍,一脸担心的问道。
“没事。”聂筝用余光看了看一旁的樊敏哲,酝酿半晌,还是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旗下的演员陆莎,和我哥最近走的很近。”
樊敏哲愣了一下,随即立马摇了摇头:“我虽然是她的老板,可也没那么大权利干涉她的私生活。”
“怎么了筝筝?那个陆莎对崇渐知有意思?”
聂筝摇了摇头:“只是他们最近走得很近罢了。”
樊敏哲在一旁静静听着,却没有在搭话。
或许是一种第六感,虽然还没有足够的线索,可是聂筝已经笃定,这次招标会的是大概率和樊敏哲也有关系。
她兀自猜测着,一顿饭吃得心事重重,刚吃完饭便回了家。
樊敏哲提出要送她回家,被她直接拒绝了。在那瞬间,她能感觉到对方眼中流露出的浓浓失落感。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第二天,她刚到公司便见到了Richard,对方和他迎面撞见,随即打了个招呼,准备擦肩时,Richard叫住了聂筝。
“有什么事吗?”
“最近招标会的是让崇总焦头烂额,他知道一定是公司内部出了问题,让虞家知道了崇氏竞标的底价。”
“嗯……”
“虞总是个很狡猾的人,心机很深,在招标会结束时他拦住了崇总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什么话?”
“他说要谢谢聂筝小姐的帮忙。”
聂筝直接无语到极点,虞子言这人真是有病,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告诉他,他却装出一副好像两人同流合污的模样。
“不过崇总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他。那天他把你叫到了城市的办公室,其实是为了演一出戏。和你这样大吵一架,目的是让有心之人知道,他已经认定是你泄露了秘密,所以才能放松警惕。”
聂筝这才知道,为什么那天吵架的时候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明明是他们俩之间的问题,可崇渐知却执意要把门打开,而且无论那天她怎么解释,他都没有任何缓和,反而越吵越激动。
原来是在演一出戏。
原来他并不是真的不相信自己。想到这里,聂筝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虽然嘴上说分手,可她仍然无比的在意他的看法。物理距离变远并不能使她对他的反应无动于衷。
“有什么进展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