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愣时,手机又响。是她打来的电话,他连忙调整心态接起。
“哥,你到了吗?”
听她声音离微微的颤抖,他恨不得立马订机票回国,回到她身边,挡在她身前,让她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到了,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我今天做了一件冲动的事,不知道这事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此刻,他脑海中已经幻想出电话那头的她一定一脸的忐忑紧张,就和十几年前那个做错事的小姑娘一样。
她是怕在镜头前认爱后,会影响他的计划,还怕……他觉得她鲁莽,对这份感情没有百分之百的笃定。
“我看见新闻了。”
“……嗯。”
“我好后悔。”
听他这么讲,她一下就紧张起来,整颗心提到嗓子眼,问他:“你后悔什么?”
“后悔这样匆匆出国,没有和你一起面对这一切。”他想到她此刻一定抱着手机等他的回答,就不受控制第勾起嘴角,“我们早就应该站出来了,爱你这件事,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互通心意的两人都有了继续向前走的勇气。
崇渐知承诺,自己把英国这边的事处理好之后,就马上回去。
“以后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事情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如果是部电影的话,也终于迎来了它的结局。
这次出国,是为了处理崇渐森。
他早就有所怀疑。崇氏派崇渐森负责海外项目,而崇渐森这人,本来就好大喜功,只要有一分的成果,他一定会大肆吹嘘,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他负责的海外项目已经启动快两年,除了季度总结会时,他会做个简陋的ppt糊弄董事会外,其他关于海外项目的消息少之又少,这半年,崇渐森一直待在国内,把全部心思都用来和他争个高低。
这次透云出事,也是他第一个站出来,求崇老爷子把项目交给他,好像他已经没有其他工作似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如今透云正面临争议,再让崇渐森这么一折腾,很快就将成为弃子。
如果这时候能找到海外项目的漏洞,抓住这个把柄,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海外项目的办公处设在利兹下的一个小镇,是和本地一个日化公司合作,生产有中国特色的日化用品。
崇渐知赶到公司所在的大厦时,发现一整层的办公区竟然空了百分之八十,原来这家本地的日化公司最近已经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宣告破产。
如今还在里面办公的人根本不是这家公司的员工。
合作公司宣告破产,负责产品生产的工厂虽然依旧在作业,加工出来的产品这都是无法使用的伪劣货,印上本地其他知名品牌的logo流入市场,用低廉的出售价格获取利润。
说白了就是在做假货。
项目之所以还能苟延残喘,或许靠的就是这样的操作。
此前崇氏已经为海外项目投了大量的资金,这笔钱究竟去了哪,或许只有崇渐森知道。
投入的资金有去无回,大量的人力物力全部打了水漂,一心想要开拓海外市场的崇氏在崇渐森的折腾下,竟然变成制造冒牌伪劣产品的流水线工厂。
他竟然瞒了大家将近半年。鞭长莫及,崇老爷子年事已高,对公司的事大部分都交给崇逸行处理,崇逸行估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崇渐森这样胡闹。
事情总有败露一天,崇渐知没有手软,直接举报海外的加工工厂,并向董事会公布崇渐森在这一年中究竟做了些什么。
工厂被举报关闭,海外项目其实早已经流产,崇渐森用如此拙劣的手段竟瞒了所有的人。
而这还不是事实的全部。
崇渐知觉得不对劲,海外项目亏损是小,崇渐森明知道英国对于制假售假管理严格,却还要坚持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找人继续查了下去。
崇渐知这才发现,以崇渐森为法人的注册公司竟然不止一家,其中几家已经倒闭,还有一家苟延残喘,这家公司注册地在美国,注册实缴资金竟有一个亿,这些年来他不务正业钱如流水,去澳门一趟随随便便就输个几百万,家底早已亏空,他哪儿来的钱开公司?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崇渐森挪用了崇氏的资金。
这几年来崇渐知已经退出崇氏,除了透云之外,崇氏真正的经营情况他并不了解。
由于内部的腐败,高层管理人员的不作为,崇氏经营状况堪忧,崇渐森的事情一出,这幢看似辉煌的商业帝国大厦终于显示出它本来的面目。
计划顺利,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着。
Richard替他买了明天的机票,如果顺利的话,后天早晨就能回到宁江。
回国前夜,他与旧时留学的同学一起吃了顿饭,席间谈起毕业后各自经历,同学感叹他这么多年一直没变,做起事来雷厉风行,表情也总是不苟言笑,好像没有七情六欲。
听着同学的感慨,他没有搭话,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其实他们不知道,此刻这位不苟言笑的崇大总裁,盯着手机并不是在处理工作,而是……在为聂筝选一只新的小猫。
国内此刻已经凌晨4点,Richard强打起精神为崇渐知筛选着全宁江最可爱的,最听话的幼猫。
虽然没有任何一只小猫能代替煤球,但买只新的回来,至少能让她心情好一些。
想到这里,崇渐知无声地笑了笑。
“崇总……您还有别的事吗?我已经困得六亲不认了……”
终于选定一只银渐层,Richard两只眼皮都要粘到一起。
“帮我找记者,开一场发布会吧。”
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崇渐知去英国的这些天,聂筝每天都在盼望他回来。
自从那次对记者公布两人恋情之后,新闻一经报道,热搜也上了,舆论的压力自然势不可挡。
相比于这些,更加棘手的是来自崇家的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