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细细辨认,白朝朝确定现在在小房间里的人除了医生外,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乔星。
声音断断续续从门后传来——
“真是麻烦,每周还得来你这一趟。”
“以防万一吧,崇渐知要是查起来,我也能有得说。”
“我把你给我的药都换成了维c,这东西吃多了没事吧?”
原来是换成了维c……
白朝朝还想再听点什么,顺便再录个音,可手机这时竟不争气地震动了两下。
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很有可能被发现,白朝朝没犹豫,转身就忘门外走。
她前脚刚走出去,乔星后脚就拧开了小房间的门锁。
已经确定乔星将药瓶里的抗抑郁药物换成了维生素c,能够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她根本没有病!
手机还在不断震动,来电显示是娄梵打来的。
上次辞职时,两人已经闹得不欢而散,很久都没有再联系。
娄梵忽然打来电话,弄得白朝朝一下措手不及,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喂……”
娄梵开门见山问:“你去找我心理医生了?”
白朝朝就知道,没什么事能瞒得住他。
“对……”
“doctor汪都和我说了,你又想和聂筝搞什么幺蛾子?抑郁症?不会和乔星有关吧?”
娄梵很聪明,直接就猜出一切。
“白朝朝你能不能消停点儿?乔星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这是他们老崇家的家事,你别掺和听到了没?”
白朝朝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但那关心却怎么听怎么刺耳。
“喂,喂?”
白朝朝把电话挂了。
她把心理诊所发生的事情都和聂筝说了。
“乔星已经承认每周去心理诊所不过是走个过场,抗抑郁的药也被她换成了Vc。”
“乔星真的在装病……”
白朝朝有些懊恼:“我本来想录下来的,可当时太紧张……”
“没关系,如果她真的骗人,总会露出马脚。”
算了算日子,乔理的生日宴就在下周,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试探一下乔星。
聂筝兀自在心中盘算着,却没对崇渐知吐露半分。
聂筝还是不愿以最坏的可能去揣测别人。
没有人愿意生病,而装病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得知聂筝要去参加乔理的生日宴,崇渐知立马变得别扭万分。
他知道聂筝最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可为了乔理却还是去了,难免心中吃味。
出于礼貌,乔理派助手也给崇渐知送了一封邀请函。
原本不想凑这个热闹,可一听聂筝要去,崇渐知立马把被自己丢进抽屉里的邀请函重新找了出来。
他不仅要去参加,还要与聂筝同行。
原本只是纯粹应酬的场合,却被崇渐知变成秀恩爱绝佳的机会。
崇渐知身穿私人定制的礼服,低调却十分奢华,聂筝在他右侧挎住他胳膊,两人一进场变成了众人的焦点,引来周围宾客分侧目。
“哥……咱们俩这样合适么?”
崇渐知嘴角一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谁让他邀请我了。”
乔理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目光最终落在聂筝挎着崇渐知的胳膊上。
他目光暗了暗,神情有些落寞,下秒却又恢复笑容,大大方方朝兄妹两人走去。
“崇总今天这身打扮果然够浮夸。”
崇渐知没搭茬,他气势上已经赢了,让对方过过嘴瘾夜未免不可。
见崇渐知稳如泰山,丝毫没有“应战”的意思。
乔理心里更不痛快。
而宴会厅里不痛快的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
乔星。
在此之前,乔星也为乔理的生日宴邀请过崇渐知。
对方分明不感兴趣,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可一听聂筝要来,崇渐知立马没了原则,甚至在生日宴上喧宾夺主,就只是为了气气乔理……
崇渐知做事一向成熟稳重,只有为了聂筝,他才会做这样“幼稚”的事。
乔星心有不甘,非要凑到崇渐知面前找些存在感。
而这正好撞到聂筝枪口上。
在此之前,乔星因为抑郁症曾做过割腕自杀的傻事。
如果乔星根本没生过病,那么也就意味着之前那场令人心惊肉跳的自杀,也是她做的局。
聂筝目光落到乔星手腕上,为了掩盖疤痕,乔星在事情发生之后,始终会用饰品遮挡住手腕。
这一次她特意搭配了与今晚穿的礼服颜色一样的丝带。
“渐知,其实我今天都不想来的,最近我失眠很严重,睡不着觉就容易胡思乱想……”
没等崇渐知说话,聂筝便截了胡:“实在扛不住就住院吧。”
乔星冷哼一声,又开始卖惨:“你没有生过病,自然不能理解我的痛苦。”
说罢,她拿起桌上的香槟就喝起来,手腕上的丝带有些长,正好垂在桌沿,聂筝眼疾手快,用手肘一压,丝带上打的的蝴蝶结便松散了开。
两秒钟,聂筝在丝带散落下来的瞬间发现乔星的手腕白白净净,很光滑,根本没有割腕后留下的伤疤!
乔星有些慌乱地重新系上丝带,神情紧张极了,她抬头看了看崇渐知,发现对方眼神并无异样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乔星打开了肘间的袖珍挎包。从里面掏出药塞进了嘴巴。
那动作很生猛,她甚至连水都没有喝,就将药品生生嚼碎咽了下去。
吃完了药,她连声音都变了,无比虚弱地对崇渐知说:“渐知,我有点不舒服,你能送我回去吗?”
这种场合之下,乔星对崇渐知如此要求太不合理了。
但或许是内心太过慌乱,刚刚丝带被扯下来时,她手都在抖。
崇渐知回头看了一眼聂筝,眼神里是在询问对方的意思。
聂筝终于不再心软,开始反击:“乔星小姐如果不舒服,可以找司机来送,我哥今天过来参加生日宴是客人,让他送你回家,这算什么事儿啊?”
乔星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着崇渐知的面,他可真是要将虚弱卖惨的人设进行到底。
她低声对崇渐知说:“我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渐知,你陪我回去吧。”
又来这套。
聂筝拽了拽崇渐知的袖子,不想让他走。
而另一头乔星也根本顾不得场合,两腿一软,身子就往崇渐知怀里倒下去。
“渐知,我现在真的好难受……”
这一套丝滑的动作直将聂筝给看笑了。
她心想这个女人不做演员太可惜了,楚楚可怜的模样都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误会了她。
“乔小姐这是怎么了?”
周围宾客围了上来,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始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