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楼体只是摇晃,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意外。
震感消失,学生聚集在操场,彼此抱团,心惊胆颤。
班主任清点人数,聂筝惊魂未定,听着身后同学正在谈论从手机上看见的最新消息,位于宁江市区中心的一座写字楼由于震感强烈,发生小规模坍塌,十几人受伤。
聂筝突然紧张,对陌生同学发问:“咱们学校附近的华辰大厦?”
“……不清楚,但应该是那一代附近吧。”
一瞬间,她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崇渐知就在华辰大厦里上班。
“同学,能不能借我一下手机,我想打个电话……”
班主任被叫到操场一角开会,聂筝心里着急,逮着个有手机的学生,问他借了过来。
电话开始是用户正忙,后来始终无人接听,聂筝一共打了将近二十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毫不夸张地讲,那是聂筝在经历车祸之后最提心吊胆一刻,她与崇渐知的感情,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才终于迸发出那股真正的强烈,聂筝从不讲,可在电话那头无人应答的时候,她觉得天都要塌了。
“各位同学不要害怕,这次地震的震源不在宁江,不过之后很可能还会有余震发生,未免受伤,大家先不要乱动,稍安勿躁。操场是学校里最安全的地方。”
班主任刚刚开完会回来,就见聂筝已经脱离班级队伍,正往人群之外走。
“聂筝!你干什么去?”
被班主任拽住胳膊,聂筝先是没有回头,几次拉扯之下,班主任才看清聂筝的脸,她竟然在哭。
“怎么回事?”
“老师,华辰大厦是不是发生坍塌了?我哥公司就在华辰,我联系不到他,我得去找他……”
“聂筝你冷静点!你听谁说的是华辰发生坍塌了?出事的是华辰附近的晋宁路段。听说一辆公交车正行驶中,路面忽然发生坍塌,这事故和华辰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哥也没有事,你别太紧张了。”
班主任笃定地对聂筝说崇渐知此刻一定是平安的,是因为在刚刚地震发生后不到十分钟,所有老师正开会的时候,他接到了崇渐知的电话。对方语气是少有的紧张,在得知聂筝安全的之后,电话那头终于长舒一口气。
然而这件事,被班主任当做一件不重要的插曲,隐去了。
确认安全之后,诸多学生家长等在校门口接孩子放学,聂筝却没有等来崇渐知。
直到回家,从王妈嘴里,聂筝才知道,今天崇渐知陪着女朋友参加乔家家宴去了,他人根本不在华辰大厦办公,而自己的担心,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王妈,我哥没有来过电话吗?”
晚饭间,聂筝还抱有侥幸,觉得崇渐知会往家里打电话确认自己的安全。
“没有接到少爷的电话。”
“嗯。”聂筝盯着手里的饭碗,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哥不打电话也是正常,乔家家宴,他肯定得陪在乔小姐身边嘛。”
“小筝,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挺好的。”
聂筝忽然觉得很累,胡乱扒拉两口米饭,就放下碗筷,回了房间。
点上安魂香,聂筝鼻间尽是崇渐知的味道,她大脑昏昏涨涨,眼皮沉得几乎要睁不开,索性就放下作业,回到床上睡了。
这一睡就到半夜,聂筝甚至都没有换下睡衣,也没有洗漱,整个人看起来潦草又疲惫。崇渐知回到家后,见到她如此模样,竟有些失神。
他一整日在陪乔家那些人精周旋应酬,整个人已经疲惫不堪。
发生地震那刻,他在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聂筝,在打班主任电话确认她是安全的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那时手机已经快要没电,乔星把崇渐知的手机拿给宴会厅工作人员充电,再拿到手机时已经将近傍晚,他打开手机,发现没有收到哪怕一条聂筝发来的消息,甚至一通未接来电都没有。
崇渐知反复翻看通话记录,心里不知怎么的,莫名泛起一股酸涩。
回到家的时间并不算晚,崇渐知以为聂筝会等他,没想到急匆匆赶到她的房间,她却已早早躺床上睡了。
不光提前睡了,还……睡得这么潦草。
连睡衣都没换,就穿着学校发的天蓝色运动服,头发还半扎着,稚嫩又青涩,和他白日里见到的那些妩媚精致的女人都不一样。
崇渐知想把聂筝拽起来,可见着她睡得那么沉,蜷着身体就像一只熟睡的小猫似的,他就不忍心了。
手指碰了碰她泛红的脸蛋,崇渐知忍不住凑近,再凑近。
鼻尖抵住鼻尖,冰凉的触感令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是谁说的来着,鼻尖冰凉的时候,手脚也是凉的,崇渐知又忍不住把手伸进被子里,攥住她软若无骨的小手,将她的手握进掌心的时候,崇渐知在心底嗯了一声,果然是凉的。
屋内安魂香的味道令人昏昏欲睡,崇渐知原本心里攒的怒气随着聂筝缓慢的呼吸声逐渐变轻。
他没那么生气的时候,房间里的气氛就变得愈发旖旎,甚至有些暧昧了。
崇渐知喝了酒,呼吸间是淡淡的酒精味道,那气息吐到聂筝的脸上,竟也像起了什么化学反应似的,让她原本泛着红的脸蛋变得更红。
鼻尖蹭过聂筝的鼻尖、脸颊,崇渐知微微地侧头,与聂筝鼻梁抵住鼻梁,嘴唇也就那么若有似无地贴到了一块。
那隐约的,若即若离的触感几乎让崇渐知发疯。
和乔星在一块的时候,对方无论化着多么精致的妆,穿着多么性感的衣服,对于崇渐知而言,自己的角色都只是冷静地旁观罢了。
可到了聂筝这儿,一切就变得不受控制起来,他会因为闻见聂筝身上的味道就变成一只捕食的猎豹,他控制不了身体的反应,胸口像有熊熊火焰正烧着,那种欲望,带着恨不得把聂筝摁在怀里揉碎了的饥渴难耐。
崇渐知觉得自己疯了。
喘息越发粗重,崇渐知隔着厚重的被子把聂筝搂进怀里,一只大手忍不住往她敞开的校服领口里伸。聂筝的手是凉的,可她的胸口却那么热。
热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