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春花婶曾经说过,纪奶奶仅剩的唯一儿子,在军队里是高官,可时月却觉得他不怎么样。
他是每个月都会给老人家寄补贴,可除了钱和票,其他的什么也没。
做人儿媳的粗心,做人儿子的难道也粗心?
反正她是不相信,如果真是做大官的,思虑最是缜密周到,岂会这般粗心的对待远方的老母亲?
算了,不能再想了,越想越气,越想越心疼她老人家。
只希望他以后别后悔就行。
心中有些难受的加快手里尖刀的剔骨速度,愤愤不平的情绪在一刀刀捅进肉里,抽筋扒皮中释放。
看着满满一盆的内脏和下水,时月戴上口罩学着村里大娘教她的方法。
忍着胃里极度不适,将它们清洗干净,用草木灰揉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抓起来闻闻没有奇奇怪怪的味道后才罢休。
一起丢进锅里开始大火炖煮,等下送点给左右邻居,感谢她们帮忙照看着院子。
不是她小气不送好的,是这个时期送肉根本就不现实。
从卧室角落的木盒里拔出一棵生姜,新鲜的生姜叶都没浪费,剁成大段丢进锅里去腥。
她现在的异能等级,已经可以催发植物。
现在里间角落里两个大木箱,一个种了满满一箱的生姜,现如今长得郁郁葱葱,姜味十足。
另一个木箱里种的是大蒜,也是长势旺盛,马上就要抽苔了。
以她现在异能的存储量,三天就可以收一茬。
接下来她准备种小麦和大豆,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收获。
边想着,掩盖严实的大锅边缘,透出来的丝丝浓郁肉香,真令人直流口水。
看着时间,又添加了两块大木头,这才掀开锅用筷子捅了捅。
已经烂乎乎,白胖胖的肠子一捅就轻松穿了过去。
用两个搪瓷碗盛了两节肠子,‘看了看’静悄悄的巷子,时月快步开门去了田翠花家。
开门的是童媛小姑娘,时月将搪瓷碗塞给她,让她端回家,也不待小姑娘开口,她就转身走了。
童媛瞪大眼睛看着怀里那碗香喷喷的肉,大门也没关,尖叫着往家里奔去。
孙丽云家是她爱人开的门,时月笑着将搪瓷碗塞给他。
“同志好,这是给我丽云嫂子的谢礼,别嫌弃啊。”
说着也不等人家反应,转身走了。
“当家的,是时月来了吗?”
孙丽云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自家男人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奇怪的走了过去。
“你干嘛……”话还没说完,对方咧着嘴就转过了身。
“媳妇儿,肉!刚刚隔壁时干事送的,说是谢礼。”
孙丽云看着搪瓷碗里那一节香喷喷的大肠,心中很是熨帖。
“走吧,关门回屋,这时月小小年纪真是通透,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孙丽云感慨道。
“确实,不过她要是不聪明也找不到那么好的工作了。”冯军低头闻了闻手里的搪瓷碗,馋的嘴里口水直流。
孙丽云好笑的看着他,上前一把将搪瓷碗夺了过去。
“你当心点吧,别把口水掉进去,快去把家里剩的最后两把糯米蒸一蒸,我做点打糕送她尝尝。”
“好嘞,这就去。”冯军听话的去淘米。
孙丽云看着碗里的一节大肠,心道还不少呢。
拎起菜刀截了一半下来,放进自家碗里就端着出了门。
“我送点给爸妈,你在家蒸糯米啊。”
冯军眼光温和的看着自家媳妇儿的背影,这就是他为什么事事都护着她的原因。
即使俩老人在兄弟间有所偏袒,可她有好吃的从未忘记他们。
时间长了,日久见人心。
因为她的缘故,自己在父母那边再也不是隐形人的存在。
很快,孙丽云就回来了,碗里是老人给的一小碗大黄米。
“这是妈给的,说是想吃黄米糕了。”
冯军抬头看着她笑笑,“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做碗吃,是好久没吃了。”
“等孩子从她姥娘家回来再做吧。”
孙丽云将大黄米收好,现在的相处模式她已经知足了。
只要老人不作怪,小辈的日子就不会差。
田翠花此刻在家里,也是撅着屁股在米缸里翻找。
边找边嘴里嘀咕,“我记得我收拾过一包葫芦籽的,怎么不见了呢?”
童文松微叹口气,走过去从墙上摘下一个悬挂的干葫芦。
“你看是不是在这里?”说着还摇了摇。
听到里面发出的声音,田翠花立刻起身。
“嘿,就是它,还是你脑子好使。”
童文松好笑的递给她,小心扶着她从小凳上下来。
“还是你自己说的,挂在显眼处不会忘记。”
这话说的田翠花不好意思的嘿嘿笑。
“那什么,我去给时月还碗,你们先吃。”说完抱着漂亮的干葫芦走了出去。
刚到院子,又被追来的童文松喊住,“碗!”
“哦哦!”田翠花有些脸红的折回去,从自家男人手里接过搪瓷碗尴尬的笑了笑,这才离开。
边走心里边懊恼,自己怎么每次都会在文松面前丢脸啊。
时月刚接过碗,怀里就被塞了个完整的葫芦。
田翠花拍了拍葫芦,对她眨眨眼,“葫芦籽没吃过吧?可香了,煮着炒着都好吃,行了别送了,我回家了。”
来得快,走的也快,黑暗里见她几步就没了踪影。
时月笑着摇头关门落锁,拿起怀里的葫芦晃了晃,葫芦肚里传来飒飒的声音。
吆!还不少呢。
将锅里熬好的皮冻搬到院子中小屋里挂起来。
等明早起来就可以用了。
环顾四周见全部都收拾妥当,这才回屋拿出自己制作的洗澡暖罩。
四个角挂起来,大大的暖棚就形成。
四周用木柴压住,在里面洗澡一点都不冷。
这是后来才会出现的东西,时月用完就收起来。
她是一点都不敢冒险,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用,用完她会第一时间收回去。
保护自己永远放在第一位。
清清爽爽的上炕,拿出许久未动的画笔。
她要给自己的文章配张色彩绚丽的映山红。
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唯美壮观。
就像歌词里说的,那都是战士们用鲜血染红的。
一篇慷慨激昂的赞美篇章,配上应景的插图,整理好小心装进信封。
虽然她的投稿全部石沉大海,可她却是没有放弃。
她喜欢将心中所想,笔尖摩擦纸张,让它自然流淌,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