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敲打,边打边骂。
张秋雨早已泣不成声,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哎呀,秋雨啊。”
一位眼尖的婶子急忙上前托住昏死过去的张秋雨。
宋朵也回神,扔掉木棍急忙奔了过去。
“陆哥,陆哥,快送嫂子去卫生室。”
陆建忠急忙上前将张秋雨打横抱起,他那一身绿色军装不怒而威,看热闹的众人急忙给他让路。
宋朵和那位婶子抱起大哭的孩子跟着离开。
离开前,宋朵回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叶珍珍。
“叶珍珍,我要举报你搞破鞋!”
说完冷冷的看了眼苍白着脸的宋长柏和叶珍珍,转身离开。
叶珍珍这人就是毒瘤,人群中当初心软担保她留下的小队长,此刻惭愧的低下了头。
最后还是大队长和书记不得不出面,将叶珍珍和宋长柏关进大队部。
这事必须要严惩,不然坏了风气就不好收拾了。
一直到吃完晚饭,宋朵才恹恹的来到纪奶奶家。
时月看她像是哭过的样子,忙问她怎么了。
宋朵心中确实是为秋雨嫂子难过,可她最难过和害怕的,还是与上一世发生太多分歧的前路。
这些让她根本就无法说出口。
“人生来就是到世上受苦受难的,没什么可害怕的,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纪奶奶坐在炕上眯着眼轻轻说道。
见两个丫头都在安静的听着,纪奶奶又开了口。
“管住自己就行,别人你是管不住的。”
有了纪奶奶开导,宋朵的心情也彻底平复下来。
大奶奶说的对,别人是别人,她的人生她自己说了算。
就算以后发生什么意料外的,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看着恢复如初的宋朵,时月笑了笑。
夜晚临睡时,时月凝视着纪奶奶,她的面容和蔼,然而岁月的痕迹在那张衰老的脸上如沟壑般纵横。
自己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绝不会辜负。
大队部的行动速度还是挺快的,村里众人兵分两路开始修葺学校。
会建房的将老房子拆拆修修,另一波人上山伐木,为孩子们的书桌做准备。
背靠大山,最不缺的就是木材。
每日辛苦的劳作,时间充实而有意义。
两天后村里给她的奖励也扛了过来。
百斤大米,百斤玉米粉。
“时知青,你别嫌少,等明年咱们村秋收,再给你补一份。”大队长不好意思的保证着。
村里目前只能拿出这么多,当然这肯定是不够的,大队长无奈开口承诺。
“纪叔,这就足够了。”时月忙拒绝,她原本不想要的。
纪成国只笑笑没接话,既是商量好的,那就要执行。
眼瞅着年关将至,村里依旧忙个不停,家里老人不出工,就在家里慢慢收拾准备过年。
“这几年过得太憋屈,以前过年可热闹了,赶大集也是人山人海,现在……哎!”
“快别说了,免得传出去惹麻烦。”旁边有人提醒道。
“这都是什么事?娃娃也上不了学,自从时知青去上班了,识字班也没了兴趣。”
“我就觉得时知青说的内容我一听就会了,其他人说的我就听不懂。”
“原来你也这样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呢。”
“行了啊你们,自己学不进去还怪别人讲的不好?我看其他知青教的也蛮好的。”
几人嘀嘀咕咕的拌着嘴,差点没吵起来。
徐林峰几人不好意思的微红了脸。
他们也发现了,自从时知青离开后,社员的学习热情也不高涨了。
教的东西有时两三天还掌握不了。
严重影响接下来的学习,他们讲出来的知识,可能真的没有时知青教授的那么生动有趣。
看来要转变下教学方式,思路也要放开些。
想要以后如果能建起学校,他们当教师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心中不由充满干劲和期望。
也不是说他们不想辛苦劳作,只是相比较田间劳作他们还是教书育人更拿手些。
“树倒,让。”
随着一声吆喝,周围几人纷纷避让,一棵大树轰然倒塌。
时月上前帮着修理树杈,斧头挥舞间带着风声,干活更是干净利落。
纪淮之一上山就看到认真干活的时月。
在一个个包的似大粽子般的人影里,一眼就看到她。
时月眼睛余光看到有人接近自己,停下手里动作看向来人。
是他回来了。
“时同志,好久不见。”
时月点点头,“好久不见。”
接下来就不知道要说什么,略显尴尬的想继续砍树枝。
“你干了有一会了吧?休息下,我和你换换。”
说着,纪淮之伸出手等着她将斧头递过来。
时月紧了紧斧头柄,“我不累,你换其他同志吧。”
原以为他会坚持,没想到他点点头,真的转身走向身后不远的那位社员。
心里暗暗松口气,她说的并不是客气话,她是真的没感觉累。
“纪哥,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身后几人边干活一边开始聊起了天。
时月也就被迫静静地听着。
“凌晨三点多,睡了会就到这个点了。”纪淮之笑着道。
“纪哥这次回来有没有带什么稀罕玩意?”
“有,等下工后去我那玩。”
“纪哥纪哥,给我们讲讲外面的事呗?”
“外面?外面那些人活得还没我们这里舒服呢,咱们这虽偏远些,可贵在安宁。”纪淮之喘口气继续。
“这次送货去了抚远市,那里到处都是小红人,满口大道理,实则个个蛮不讲理,说抓人就抓人,说抄家就抄家,看着都憋屈难受。”
有人忍不住问,“那就没人管?”
纪淮之冷哼一声,“他们就是最高管理者,哪里还有人能管得了他们,在那里看的实在闹心,就提前回来了。”
有许多话因为时月在他没有说出口,那何止是乱,简直是混蛋流氓窝。
“不过南方那边发展的真好,有许多新奇玩意儿,人们私底下买卖管理的也不严格,等咱们这里通电了,我看看能不能买台电视机回来。”
“纪哥,啥叫电视机。”有人问。
纪淮之眼底升起向往,“那可是个神奇的东西,现在也说不清楚,等我弄台回来你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