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更是毫无顾忌,直接开怼,根本就不怕叶珍珍听到。
“看来她是冲着庄同志来的,那么明显的挑拨离间。”时月道。
张东更气,“这种人就应该举报她,举报她恶意破坏他人婚姻。”
听到这话,让听墙角的叶珍珍脸都吓白,再也不敢多留一秒,转身灰溜溜的离开。
没了坏心眼之人捣乱,这次年礼办的很顺利。
时月也看到庄家对张姐的尊重,并没有因为张姐的家庭背景而轻视她。
他们姐弟俩之所以能同时下乡,其实都是张姐的手笔。
因为他们家上演最老套的有了后妈就有后爹的戏码,姐弟俩在家中举步艰难。
那后妈的段位太高,姐弟俩根本就扞卫不动她在老爹心中的地位。
当知道她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时,张东直接偷了户口本报名下乡。
弟弟张南之所以跟着,是因为他也对老爹失望,姐姐都斗不过那个女人,他更不是对手。
便央求着姐姐带自己一起下乡。
对这个弟弟,张东是心疼的,因为弟弟从小就是她带出来的。
下乡这么多年,如果老爹心中真的有他们,为何连一封信都没有,而他们写回去的信更是石沉大海。
几年下来,二人渐渐长大,也不再幻想父亲的爱。
张东出嫁那天,是从纪奶奶家出的门,庄力带着几个发小骑着自行车过来迎亲。
梳妆整齐的新娘子容光焕发,红色头花,红色唇膏,整齐的军绿色套装精神干练,只脖颈间的红色丝巾柔和下那份硬朗。
时月送她的那套衣服她舍不得穿,说好要在回门时才穿。
虽然没有长辈,可纪奶奶和春花婶将整个婚礼办的漂漂亮亮,仿佛是本家姑娘出嫁。
时月默默的看着,心中暖暖的,并在心中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黑土大队帮忙的人家,张东也没小气,花钱请春花婶帮忙张罗了两桌丰盛酒席款待众人。
坐在角落里静静吃着饭菜的叶珍珍,看到这一切眼热心酸涩。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和张东结婚时的待遇会有如此大的悬殊。
可她似乎已经将当初大家对她的规劝忘得干干净净。
姑娘出嫁那是一辈子的大事,当初她选择隔壁村的时候,大队里就有人出声提醒。
可她不仅不听,还以为人家在嫉妒她,不仅不感谢,还恶语相向。
有了这次经历,其他人都闭上了嘴,本就非亲非故,既然别人不领情,何必拿热脸贴冷屁股。
对于她的晚娘脸,同席的婶子们忍不住翻白眼,自动忽略她,找一些好玩的事拿出来热络气氛。
喜事嘛,当然是热热闹闹才是最好的。
自从张东出嫁后,纪奶奶本着节约柴火,让时月搬进她的主屋。
两人将房间里火炕整日都是烧的暖暖的,不管是学习还是做点手工,日子不要太幸福。
而纪奶奶最喜欢的事就是看着时月画画。
时月闲着没事,就用小纸片画画,或风景,或人物,或动物,或生活一角。
每每作品完成纪奶奶就会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时月一时兴起,选了一幅旭日东升,用木头做框架装订了起来。
挂在纪奶奶家可把她高兴坏了。
算算时间,她寄到报社的文章也该有所答复了。
虽然在猫冬,可这大好时光她并不想浪费。
只是不知道她的写作风格能不能被当下所接受,她还在里面穿插了相对应的小插画。
毕竟这个时期赚钱真是不容易,处处受限,风声鹤唳。
编辑社回信没等来,大队长却从上面带回来两位老人,一到生产队就直接被安排住进了驴棚。
全队社员顶着寒风,召开了一次学习大会。
会上大队长讲明他们的来历,并言明二人都是过来接受国家再次教育的。
即便大队长没有明说,大家也知道这二人的背景成分肯定不好。
就是属于那种谁招惹谁倒霉的样子。
时月静静看着二人,两位都已年近古稀,虽受难,可气质仍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知青院里老大哥徐林峰此刻却是赤红着眼看着台上两位老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导师竟会来到这里,看着他一身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心酸。
曾经意气风发的教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自此时月经常‘看到’徐林峰半夜悄悄给他们送吃食和衣服。
对他的行为,她是不予理会,当然也不会参与。
“哎吆,月月你快来看,发芽了发芽了。”
纪奶奶兴奋的声音自堂屋里传来。
时月刷着牙来到她身边,看着那些翠绿玲珑的小苗苗,心中也是欢喜的。
寒冷冬天里能蔬菜几乎吃不上,靠着野菜干,蘑菇干度日。
如今之所以能让小菜苗发芽,暖和的温度和时月的异能密不可分。
纪奶奶可是种了一辈子地,自然知道在大冷天种菜多不容易。
对于自家这几筐绿油油的小苗,自是欣喜万分。
能发芽,就说明屋里的温度可以令它们长大的。
“叩叩叩!”
屋里二人对视一眼,大清早谁会来敲门?
待看到门外笑的一口大白牙的纪淮之时,时月愣了愣。
“时同志好,许久不见。”
“你好纪同志,快进屋,外面冷。”时月急忙让开位置让他进屋。
纪淮之也不推辞,屋外的温度也确实是太低了。
纪奶奶坐在炕上勾着头看,见是狗娃来了,脸上扬起笑容。
“是你小子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奶奶,我昨晚刚到家。”纪淮之在门口跺了跺脚,将身上雪花拍落才进屋。
“嚯,家里这么暖和啊。”
“那可不,今年我可是跟着享福了。”纪奶奶拍拍炕沿让他坐上去。
纪淮之笑笑,转头看向不吱声微笑的时月。
伸手就开始解大棉袄的扣子,从里面开始不停的往外拿东西。
原来这人为了掩人耳目,就穿着薄袄浑身塞满东西。
看上去穿着棉衣鼓鼓囊囊,其实里面暗藏玄机。
时月立刻见此,立刻拿来茶缸给倒了杯热水,想了想又放了几勺红糖。
“臭小子,也不怕冻坏了,快穿上。”
纪奶奶也赶忙将炕上军大衣递给他穿上。
纪淮之也没推辞,笑嘻嘻的接过穿好。
“没事,过来没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