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那颗惨白惨白的人类脑袋正尽力地贴着玻璃墙，似乎是想要嗅一嗅人类血肉那甘甜的滋味。
因为泡了太久的缘故，它脸上的肉很软，贴在玻璃墙上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用力，就能够严丝合缝地与墙面相贴。
隔着玻璃墙贴了一会儿，怪物慢慢地离开了墙面。
被挤压变形的脸就像是一块海绵一般，吸饱了培养器里的液体，又再度挺立了起来。
怪物似乎正在蓄力，它那又细又长的身躯高高地飘在液体里，一颗人类样式的头颅正小幅度地左右摆动着。
寂渊看到了什么，他刚回头，想要跟小姑娘分享一下，就看见了她身后那惊悚的一幕。
而偏偏小姑娘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来自背后的危机，她还在仔细地观察着棒棒糖的棍子。
说时迟那时快，寂渊刚抬脚，怪物直接一头撞在了玻璃墙上。
该说不愧是被改造过的怪物吗？
仅仅只是一次撞击，特制的玻璃上就已经留下了破碎的痕迹。
以那破碎的痕迹为圆心，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快速地爬满了整个墙面。
眼看着那怪物就要蓄力再来一次撞击了，凤清月这才慢悠悠地转身，抬头看向即将要报废的培养器。
恰好地，她和怪物那无神的双眼对视上了。
下一瞬间，怪物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它竟然无视玻璃墙的限制，直接出现在了凤清月的身前！
实在是被怪物那恶心恐怖的长相给膈应到了，凤清月一个闪身，干脆地躲到了跑来的寂渊身后。
她抓着寂渊的衣服，探出一颗小脑袋，看着怪物悬挂在半空中的细长身躯：“哇，竟然是罕见的空间属性诶。”
她戳了戳寂渊劲瘦有力的腰肢，小小声地和他说着：“和你一样诶，交给你了？”
寂渊深吸了一口气，他一把抓住那只在自己腰上作乱的小手，嗓音有些暗哑：“别闹，你去旁边待着。”
凤清月“嘿嘿”一笑，她从自家男朋友手里将自己的手解救了出来，很是自觉地跑到了一旁待着。
不是她不想动手，是这个怪物太丑了，她觉得辣眼睛。
她刚远离了怪物所在的培养器，就见那怪物轻松地将玻璃墙击碎，慢慢地滑了出来。
浑浊的液体流了一地，隐隐可见些许泡烂了的碎肉。
一种难以言喻的强烈刺鼻性气味强势地钻进了两人的鼻子里，凤清月和寂渊很有默契地同时皱了皱眉。
凤清月沉默地抬手，操控着满地的水元素，将那些浑浊恶臭的液体逆着重力梯度全部送了出去。
她换了个培养器，刚想靠上去，就又看到了一张从浑浊液体中慢慢浮现出来的脸。
凤清月：......
抽象，实在是太抽象了。
这张新出现的脸上长满了浓密的毛发，像极了还未进化完全的野人。
总感觉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怪且微妙的感觉，凤清月心有所感，朝着其他培养器看去。
一个个高大的培养器里，陆陆续续地飘出了许多不同长相的脸。
此时她和寂渊就站在一堆培养器的中间，那些脸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个全部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被一堆泡在浑浊液体里的怪物脸围着，凤清月没忍住，在自己的胳膊上搓了搓。
这种莫名其妙被一堆非人生物“围观”的感觉，真的好诡异啊......
身体在地上拖行的声音响起，听上去有些毛骨悚然。
鼻尖涌入了一股强烈的气味，凤清月皱了皱眉，朝着自己身侧看去。
一张惨白惨白的人脸，就这么水灵灵地怼了上来。
怪物的上半身通过空间属性跑到了凤清月的身边，而后面半截则是落在了寂渊那里。
注意到了凤清月的视线，怪物扬起了一个笑脸。
它似乎对凤清月没有受到惊吓而感到疑惑，在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它再度抬头，笑的灿烂极了。
用力有些猛，泡了太久的肉体还不太适应，它那灰白阴翳的眼珠子一个不注意，华丽丽地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凤清月：......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手上的棒棒糖棍子在此刻发挥出了它这辈子最大的作用------将怪物掉在地上的眼球戳穿。
怪物愣了愣，它看着自己那爆浆了的眼珠子，气的浑身发抖。
凤清月不管它的情绪如何波动，她脚尖点地，速度飞快地跑到了寂渊的身边。
俩人都没有去管那只看着自己眼珠子无能狂怒的怪物，他们看着周围培养器里那一张张脸，都有些头疼。
寂渊悄咪咪地凑近自家小姑娘的耳朵，和她小声吐槽道：“我猜等会儿那些脸上的眼睛就都会睁开。”
他的话音刚落，就跟所谓的“言出法随”一样，一双双眼睛突兀地睁开了。
凤清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淡定：“真厉害。”
撞击玻璃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个培养器就跟在星网上满减活动送的一样，被怪物们哐哐几下就砸烂了。
看着围上来的一堆奇形怪状的怪物们，凤清月纳闷了：“这培养器质量这么差，那群人怎么就那么心大地用它们来培养怪物的？”
寂渊手上凝着一团雷球：“我们还是大意了，在我们进来的时候应该就已经被那些人察觉到了。”
他朝着那些破碎的培养器看去：“不是培养器质量差，是这些被改造过的怪物太猛了，平时那些人应该都是通过管道运输超大剂量麻醉剂来确保这些怪物们处于沉睡状态。”
凤清月点了点头：“难怪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些管子都飘在液体里面，感情那个时候那些人就已经停止了药剂输入啊。”
她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还以为那些培养器里面是空的呢......”
寂渊指着墙角里的一个红点示意凤清月看：“那是一个老式的摄像头，还是古蓝星时代所运用的那种，难怪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
俩人就跟彻底摆烂了似的，将周围一堆长相恶心的怪物完全忽略掉了。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有一种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感觉。
摄像头的背后，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正盯着黑白的屏幕看。
他的嘴角勾着一抹残忍的笑容。
沙哑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响起，透着一丝变态般的疯狂：“就让我的小宝贝们来会会你们吧......”
他伸出自己的舌头，在屏幕上滑过，留下丝丝缕缕的黏液：“杀了你们......报答老大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