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明子正在那开车呢,一歪脑瓜子,问焦元南:“南哥,就你刚才说的啥玩意儿啊,说把这个谁……给打死了,你把李想给销户了,完了又什么通缉这个那的?”
焦元南瞅了瞅,说:“我他妈的跟小贤开个玩笑,我逗逗他,我说我他妈把李想打死了,全国他妈都在通缉我呢,我说的我上他那躲躲。”
老明子一听,挺好奇的,毕竟这可是个试金石,兄弟们可得记住了,只有朋友在有难的时候,才能知道谁是真正的哥们儿。
老明子就接着问:“那贤哥咋说的?”
焦元南嘴一撇,眼睛一闭,往车靠背顶上一靠,说道:“哎呀,小贤说的,到了长春,他拼死护咱们周全。”
老明子听完,没吱声,可心里头对贤哥那是更加佩服了,暗暗竖个大拇指。
心想,那可是警察刑侦的一把队长让你给打死了,全国都通缉你,多好的朋友才敢收留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你要说打死个臭无赖、小地痞、臭流氓啥的,兴许还能摆一摆,事儿就拉倒了,可打死的是警察,而且还是队长,这不是扯犊子嘛。再说了,小贤本身也是混社会的,要是借着这事儿想捞点好处,那只要进去了,指定没好果子吃,那不就是猴子他大爷——狒狒了嘛。
贤哥这边,接完电话那是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就说:“你来吧,到长春我拿命保你,你放心。”
这才是真兄弟,贤哥可不知道焦元南是跟自己开玩笑,人家当真事儿了,还挺上心的。
贤哥扭头就跟海波说:“海波,你到那南湖新村这边,你租个大点的房子,要三室的!装修必须得好,屋里的干净卫生条件啥的你瞅瞅。”
海波一听,问:“干哈呀,哥,租房子?”
贤哥就说:“元南在哈尔滨捅了个篓子,捅挺大的,到咱长春来了,得躲一段,去吧,找个房子。”
海波一听,赶忙说:“行哥,那我现在就去。”说着就往外走。
贤哥还不忘嘱咐:“海波……海波注意,一定要条件好的,装修档次啥的要够用的!!
放心吧,哥,这点事儿我能办明白。”
看着海波走了,贤哥又扭头跟别人说:“平哥,一会儿给阿飞打个电话,管他要台车,回头我把钱给他打过去,车呢,不用说太高档,但是要舒适那种干净,这个底子一定要干净,能明白不?”
“你放心吧,我知道了。”
贤哥寻思了寻思,又把手机拿起来了,打给了张华伟,也就是华伟大哥,电话一通就说:“喂,华伟大哥!
哎呀,我操贤啊??
哥,你看你在哪呢?”
张华伟在那头说:“我在哈尔滨呢,咋的了?贤,有事儿啊?”
贤哥接着说:“伟哥,我兄弟焦元南你不知道吗?”
张华伟回:“知道,上次给他办事儿那小子嘛?”
贤哥说:“对对对,这哈尔滨他妈的又捅娄子了,你说他妈咋整,摊事儿啦!!
这回咋的了啊,又把谁给咋了?
把那香坊区重案的六扇门的一把队长给打了!!
操!你这兄弟太能惹祸了吧?”
贤哥又赶忙说:“你听我说,他妈的给打死了。”
这话一唠完,张华伟脑瓜子一激灵,喊道:“打死了?这事儿闹得挺大呀?!
你看这个事儿,华伟大哥,能不能给找人摆一摆,这么的,华伟大哥多少钱都无所谓,这个钱我拿。”
张华伟在这边接着说:“首先来讲呢,我没听说出这么大个事儿,如果说是真的,这个事儿我也不跟你俩扒瞎,咱哥俩啥关系我也不用多讲了,我也不会跟你俩推脱扯那些没用的。但是说那可是警察的队长,想摆平这个事儿机会不太大,不过呢,伟哥这边可以打听,我可以帮你运作,尤其说到后期打官司的时候,我指定能使上劲,尽量吧,保你兄弟一条命,应该问题不大。”
贤哥心里明白,张华伟说的那是实话,就说:“行,华伟大哥,那你就先运作,尽量吧!!
行,你放心吧,我这边我看看咋整!!
贤呐,这可不是小事儿!!在你身边???哥,我最好的哥们儿。”
张华伟回:“那行,那你要这么唠,哥就啥也不说了,那你这么的,我这边我看看我找谁怎么办,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贤哥应道:“那行,那好嘞,哥。”说完就把电话撂下了。
这边电话刚撂下,贤哥那脑瓜子嗡嗡直响。就听“叭”的一下子,门被推开了,焦元南进来了,嘴里还喊着:“我操!贤呐!!。”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乐呵地往屋里一进,后面跟着自己那帮兄弟,像王福国、老明子、刘江、刘向贤这一伙人,十来个,“啪”的往屋里一进,焦元南还比划着说:“贤哥,我来了。”
后面那帮老弟也跟着喊:“贤哥,贤哥。”
贤哥可没心思跟他们打招呼,往过一来,坐在贤哥的茶台那儿,焦元南还问呢:“贤哥,想没想我呀,想没想我?”
贤哥瞅他一眼,说:“元南,别鸡巴闹了,出这么大的事儿,你他妈还有心思在这闹呢?这么的,我这块儿不是说我不留你在这儿,这一块儿人多眼杂,我咋说呢?我也没寻思你能来这么多兄弟,我寻思你就跟老明子和福国你们仨呢。这么的兄弟,一会儿我再想想,我安排安排,那你这边我已经给你在哪呢?南湖新村这边我给你租了个房子,我让海波去办了,这个地方你放心,绝对隐秘,没人知道。车你就别开自己的了,我让春明在阿飞那儿给你拿了一台车,那在长春,你要着急出去办点啥事儿,你就开这台车出去,指定不带扎眼的。再一个对了,华伟大哥这边,我也给打电话了,而且这个事儿正给你打听呢,看看怎么办,没事儿元南,别往心里去。大不了的话,咱不回哈尔滨了。”
这话一说完,可把焦元南都给感动坏了。
就在那儿,贤哥还以为他要倒苦水啥的呢,结果焦元南一伸手,说:“贤哥,你可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他妈不乐意听。”
贤哥一愣,问:“咋的了?你妈的,你快说,急死我了都。”
焦元南赶忙说:“不是你别着急,我他妈逗你玩呢。”
贤哥一听就急眼了:“你逗我玩儿?什么玩意儿逗我玩呢?
这事儿吧,这没那么严重?
不是,元南你他妈别跟我俩开玩笑,啥玩意儿没那么严重,到底咋回事啊?”
焦元南有点不好意思了,寻思了寻思,心里想着:“你说你逗贤哥,这不是扯犊子嘛,这兄弟要是碰着不讲究的,那哥们儿感情不就掰了嘛,你这瞎闹啥呀。”
可没想到,他这一瞎闹,贤哥这边都已经开始各种运作了,又是租房子,又是找车的,还找人给摆事儿。
焦元南更不好意思了,瞅着老明子说:“老明子,你说你说。”老明子也觉得挺无奈,说:“你这自己抠完嗓子,完了让我出来吐,你这不扯淡吗?”
老明子就把这事儿一五一十地跟贤哥说了,刚说完,贤哥“叭”的一下子脸就撂下来了,骂了句“操”,直接把电话打给张华伟了。
心里想着,人家那边为这事儿咣咣打电话,得搭多少人情,结果压根儿没这事儿,这不扯犊子嘛。
电话一通,贤哥就说:“喂,伟哥!!
老弟!我正在这翻电话本呢,我看看我这事儿找谁去办一下,凤山这边我也寻思了,实在不行我再找他。”
张华伟在那头正说着:“我也寻思,我看看找黑龙江一把。”
贤哥一听,心里直骂,嘴上却说:“伟哥,伟哥!!
咋的了?”
贤哥也不好直说自己兄弟是在跟他扯犊子玩儿呀,寻思了寻思,说:“那啥,那人吧……!
那人咋的了?
那人没……人没死。”
张华伟一听,乐了:“我操,要是没死的话,那就好办了,这个事儿,你交给华伟大哥,我指定给你办明白。”
贤哥赶忙说:“不用了,华伟大哥,元南这边呢,他自己的亲哥在家给摆这事儿,不用咱们办了,自己摆。”
张华伟应道:“那行,这么的贤,要是这边出啥岔头,或者说有啥纰漏,需要你华伟大哥的,你随时来电话行不行?”
贤哥连忙说:“行行行,伟哥,那麻烦你了。”
张华伟笑着说:“你看你还跟我俩这么客气!!
那行,伟哥啥时候回长春呢?”
“一个礼拜吧,我回去。”
“那行,等你回来给我打电话啊,咱们出来喝点好的。”
“好的好的好的啊。”
这边电话一撂下,焦元南也看出来了,知道自己这玩笑开大了。
他往后一退,讨好地笑着,往后凑了凑,说:“咋的了?我操,这咋的生气了啊,不是你这咋的,小贤你不识逗呢,行了行了,别鸡巴生气了,不是咋的,这事儿是假的不行啊,是假的不更好吗?那咋的你还非得把我逼到绝路啊,真就是把别人给打死了,完没地方去了,等着你收留我呗,是这意思吧?”
贤哥一听,照着焦元南的肩膀子就是一杵子,骂道:“操!!你说你是不是个傻逼,你说你?”
说着,两个大哥“噗哧”这么一笑,“嘎巴”的一握手。
焦元南笑呢,是觉得小贤对自己那是真好。贤哥笑呢,是替焦元南高兴,虽说被焦元南耍了一下子,可起码这事儿不是真的,只是把李想的弟弟给打了,在家花点钱就能摆了,所以俩大哥各笑各的,一握手,心里都挺舒坦。
咱得说,这俩大哥关系那是真够铁的,吹牛逼地讲,除了小贤,谁敢动焦元南一下子,那焦元南拿五连子就得崩你,而且骂焦元南的人那可太少了,就算是焦元南的亲爹焦殿发,那也不敢跟他儿子这么唠嗑。
这边俩大哥正唠着呢,电话“啪”的一声响了,贤哥往前一拿,接通就听那头喊:“喂,贤哥!!他妈的下午没啥事过来呗,你不说了吗?今天咱俩喝酒。”
贤哥一听就愣了:“我啥时候说的??
操,不是你他妈的咋的呀,岁数大了,脑瓜不好使,昨天下午刚说完的吗?那饭店啥的我都订完了,你别鸡巴跟我扯淡,听没听见?”
贤哥又说:“不是……我刚有事儿嘛,我这边来哥们儿了,哈尔滨来个朋友。”
那头问:“谁来了?”
贤哥回:“焦元南。”
那头一听:“那焦元南我不也认识吗?那不正好吗?来来来来,一起过来吧。”
贤哥说:“不是,我问问元南去不去。”
贤哥扭头问焦元南:“焦元南,邱刚请吃饭,你过不过去,桂林路那个。”
焦元南回道:“去…!咋不去呢?正好桂林比你这有意思多了,我操这逼样。”
贤哥一听:“那赶紧的吧,那行行行!!!
过来吧,哎哎,肥牛大世界,在这儿等你们。”
“好的好的好的好。”说完就挂了电话。
焦元南就带着自己那帮兄弟,贤哥呢,领着春明、海波他们一大帮,开了五台车,奔着桂林路这边就来了。
等赶到桂林路的肥牛大世界,好家伙,人家都摆了四五桌了。
兄弟们“啪啪”地往那一坐,自己这帮兄弟坐一桌,哥几个的兄弟坐一桌,邱刚的兄弟坐一桌。
这一桌坐的都是谁呢?贤哥那肯定得在这儿,还有邱刚一个,焦元南一个,然后是春明、海波,这边是王福国和老明子,那边庞毅和刘杰,刘杰也算是邱刚的兄弟,跟庞毅关系挺好的,知道吧。
众人“啪啪”地都坐下了,这时候酒啊菜啊,“呱呱”的也都端上来了。
再看焦元南,说话那叫一个狂,往那一坐,张嘴就说:“我撒谎都不是人,在他妈哈尔滨,我不吹牛逼,就是九个区,说谁他妈敢跟我俩呲牙,你妈的,我过去我就弄他,我操,真的。”
你说社会人在一块儿不就这么唠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