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五年,五月初一,四更时分。
大汉会铭记这一天。
东汉末年,最后的辉煌,尽在此刻。
公孙瓒率白马义从,率先发动攻击,敲响对异族作战的第一通战鼓。
“咚!咚!咚!”
沉重的战鼓声咚咚作响,接着是苍凉的号角声,在五月初的荒凉,寒风的大草原上响起。
寒风呼啸,旌旗猎猎。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三道苍凉的号角声落下。
“铮!”
公孙瓒拔剑出鞘,高呼:“以汉之荣耀,屠戮异族。”
“义之所在,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兄弟们,出战。”
“战,战,战!”
三声怒喝声落下,拔剑声,甲片摩擦声,战马嘶鸣声,马蹄踏地声,接连响起。
昏沉的天色下,一道白色流光,径直冲向,错落有致的鲜卑毡房。
“怎么回事,发生了何事,卫兵,卫兵……”
漠尔汗部首领,被号角声惊醒,抓起侍妾头发,一把将其从怀中揪起,仓惶喝问。
“大……噗……杀呀!”
还没等卫兵回应,毡房外部,便传来利器入肉和震天的喊杀声。
漠尔奴儿赤,满脸惊惧,惊慌失措之下,连忙去穿衣服,一连跌倒了三次。
刚披上一件衣衫,毡房便燃烧了起来。
公孙瓒多次跟鲜卑,乌桓人作战,经验丰富。
突袭之战,边杀边烧,是进攻异族营地最好的办法。
睡梦中的鲜卑人,还未来的及,穿上战甲,便被大火从毡房里撵了出来,个别精力旺盛者,甚至刚把秃头从侍妾体内拔出来。
拿起战刀,便冲了出去。
守在毡房门口的白马义从士兵,挥枪直刺咽喉。
一枪入魂!
用火赶敌人出来,守着出口砍杀,这法子屡试不爽。
漠尔汗部,也算是个大部落了,人口大约过万了,可战之士,有七八千。
除了派到鲜卑山的两千游骑,还剩个五六千人。
可是鲜卑人,要没了战马,更是在五更天发动的突袭之下,那就是一头头待宰的羔羊。
白马义从士兵,骑着战马,来回冲杀,见人就砍,血汁飞溅,大火弥漫,浓烟滚滚,惊乱的牲口群,嘶鸣不停,场面格外壮观。
公孙瓒一马当先,手持一杆马槊,每次落下,必有斩获。
白马义从也是骁勇善战之战,打起仗来,进退有度,斩获连连,突袭十分顺利,形势一片大好。
天明时,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公孙瓒带领众人,开始打扫战场,收拢牛羊,战马。
数千被割了脑袋的鲜卑人的尸体,堆在一起,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地,流出去数百米远。
公孙瓒这厮,也是个狠人。
秦诩下达的命令,是只杀成年男人。
这厮连女人,孩子,老人,奴隶,一并斩了个干净,只掠走了牛羊,战马。
离开时,拆了未烧尽的毡房,漠尔汗人用来圈牛羊的栅栏,并将尸体也一并烧了。
数道冲天的黑烟,格外醒目。
相比公孙瓒这边的顺利。
刘虞,赵苞这边,就没那么顺利了。
按照原本的作战计划。
秦诩再三强调,行军队伍,要保持低调,靠近鲜卑部落后,昼伏夜出,隐秘接近,以斥候前去数里探路,行军时,军旗一律不准展开,大部队分而进之。
可刘虞偏偏就是不听。
大张旗鼓的一脑袋扎进草原,又是大白天的,他俩的兵力加起来,都快有四万人马了,可想而知,这动静有多大,行军队列有多长。
正值中午时分。
刘虞部,还未曾靠近可尔汗部三十里范围内,就被放牧的牧民发现了。
可尔汗部首领反应迅速。
集结游骑兵,打了刘虞一个突袭。
这厮的麾下,大多都是草包,乌合之众,一见鲜卑人的骑兵冲了过来,人家还未曾靠近,自己先乱了阵脚。
闹哄哄的乱做一团。
“哦吼吼……”
可尔汗部的骑兵,嘴里叽里咕噜的哇哇叫着,挥舞着弯刀,冲进人群,肆意收割着生命。
刘虞早已吓的瘫软在地,被两个士兵架起,放在马背上,跑了出去。
离刘虞的军队,不远处,约莫五里之外的一处山包后面,赵苞见刘虞溃散的士兵,向他的方向跑来,气的大骂怒吼。
“愚蠢至极,可恶,妄为汉室宗亲,一郡之尊,连狗都不如!”
“高胜,传令各部做好准备。”
“待鲜卑骑兵追杀刘虞之时,不分敌我,立即射杀。”
“骑兵做好冲击准备。”
“诺!”
相比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刘虞,赵苞这人,还算是有几分脑子,占据着这座小山包,周围数十里唯一的制高点。
对付鲜卑骑兵,十分有利。
可尔汗部的骑兵,追着刘虞麾下冲杀了不到半个时辰,放眼望去,全是汉人的尸体。
只半个时辰,便已折损过半,刘虞麾下那点步兵,一个都没跑掉,全都成了刘虞的替死鬼。
这货的骑兵,倒是跑的飞快,驮着被颠的七荤八素的刘虞,冲上了小山包。
赵苞气的脸色铁青,怒吼大骂:“刘伯安,我日你老娘,该死的蠢狗。”
“给我放箭!”
“射!”
生死攸关,赵苞也顾不上刘虞是不是自己人了,鲜卑人的骑兵咬的很紧,若是救人,连自己麾下都得搭进去。
“咻,咻,咻!”
羽箭破空的声音不断响起,他麾下三千长弓兵,分三批不断连射。
箭雨密集,一波接着一波,威力十足。
刘虞麾下的大多数骑兵,刚冲到半山腰上,就被射成了马蜂窝,冲上山顶的,只有寥寥数百骑。
赵苞,拎起长剑,一剑砍向一个向自己冲来的骑兵:“你们这些蠢狗,死不足惜!”
这一剑砍出,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赵苞粗略看了一下后面的鲜卑骑兵,眉头紧锁。
密密麻麻的游骑兵,怕是有四五千之众。
他麾下只有三千骑兵,不可硬拼。
“枪盾营,持盾御敌,长枪起竖,长弓营,给我狠狠的射,不要停。”
一声令下,山包之上,盾兵围成一个圆形,竖起一道盾枪,长枪兵藏在后面,将长枪竖了起来。
接着是长弓兵,卖力的拉动着弓弦,射出一波又一波的箭雨。
骑兵则在最中心,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