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檬大婚过后,素王带着儿子回了蕃地,陆矣宽带着父亲、妻子回了玉门山庄。
许是大婚那日累着了,白以檬一直懒洋洋的。睡到中午,门房传信说大长公主派请翊王妃小聚。
银丝为她梳妆,见她困得跟什么似的,忍不住发笑,“谷主,您这副模样,若放在从前,怕是要挨打了。您自己说说,几日没练功了。”
“不准笑我,我大婚那日累着了。”白以檬打了个哈欠,对自己的这个借口很满意微微颔首。对,就是这样。
银丝摇摇头,“您是谷主,您说是就是吧。属下不识趣的问一句,这大婚都快一个月了吧,还累呢?”
白以檬意识到不对劲,给自己搭了搭脉,扯扯嘴角,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底的窃喜。换了个理由,“初冬贪睡很正常,这事儿不准外传,免得被大哥他们笑我。”
见白以檬还如小孩一般,银丝摇摇头,笑着哄说,“不说,不说。咱们不告诉外人,咱家谷主贪玩、贪睡,就咱俩知晓。”
说话间,银丝将白以檬的发髻梳好,拿来白狐大敞,给她穿戴妥帖,“咱们姑爷对您是真的上心。别的不说,就说这白狐,多稀罕的物件,愣是给您弄来了。知道您怕冷又爱美,还特意给您做了好看的小暖炉,多贴心。
哎,谷主您之前受的苦,总算没白受,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迎来了好结果。再过了个一年半载,有个小少主,这往后,您的福分就大了。”
白以檬心里欢喜,悄悄摸摸肚子。
坐上大长公主府的马车,白以檬又睡了过去。很快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轻轻拍了拍,“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现在来做什么。你娘亲我,还一大摊子事儿,这时候你来多危险?”
喜脉不是很明显,若非万安谷独特的医术,怕是查不出半点。
脑袋昏昏欲睡,抬眼掀开车窗,发现已到郊外,“你是何人,要带本妃去哪儿?”
对方不应,白以檬很想一脚踹过去,又担心肚子里的小不点受伤。抬手震碎马车。
吹响响口哨,召唤小花。与此同时隔空一掌打出,将马车逼停,。陡然,十几名黑衣人现身,将白以檬围住。
小花在空中盘旋,见白以檬与人打斗,立即去找金影。它是经过训练的,自然懂得规矩。
金影赶到时,白以檬扶着树干,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谷主怎么回事儿?”
”有人冒充大长公主,想要杀我。人没死,带回去交给刑部,刺杀王妃,得审审。”白以檬看向金影,“我累了,走不动了。”
“谷主,您最近缺乏运动,这可不行。您虽说是谷主,可也不能太过随性。还是得每日也得起来练功。”听到鼾声,金影闭了嘴,摇摇头将人背起来往回走。
宇文稷得到消息急忙赶回来,看见白以檬在院子玩雪。上前将人抱起来,“小王妃,你还好吗?吓死本王了。”
白以檬笑着亲亲他额头,见他急得一头汗,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暗想:他若是知道我有了孩子,岂不是会更担心,再说老话说了,才刚怀上孩子,不能乱说的。再者,皇家是非多,还是稳妥点好。
“想什么呢,你不会又困了吧。”宇文稷说完,就抱着人往屋里走。”
“大白天的你要做什么,放开我。”白以檬将人推开,却发现宇文稷如饿狼一般将自己咬住。
白以檬想到自己的小不点,突然来了力气,一把将人推开,“我……我今天遇到的那伙人,好像是蒋天齐的旧部。
王爷,正好你回来了,陪我去趟大长公主府吧。咱们大婚她没来,不正常。再者我与大长公主交好的事儿,不是很多人知道,我担心有人对她不利。”
“好,遵命,王妃是想要背着去,还是抱着去?”
白以檬觉得大婚后的宇文稷,像只喂不饱的狼。抽抽嘴角,“我听大哥说,这几日,弹劾你的折子不少。咱们注意点,走着去就行。”
这几日弹劾宇文稷的这种群,大多是说他们夫妻过于恩爱,当街搂抱云云。
“那就坐轿子吧,本王瞧着你最近身体不好,可是太累了?”宇文稷轻轻抠着白以檬的嘴唇,意图不轨。
“你说呢?咱们这样有点不像话,很容易被人笑话的。你是亲王,不可以这样的。”白以檬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却还是有意识的将这匹饿狼推开。
宇文稷觉得有些不对劲,摸摸她的头竟然还有些微微发热,“还是找郭神医看看吧。”
“不用,就是被你折腾的,你少磨我就好了。”白以檬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被太多人知晓。
轿子里宇文稷不放心,便与她坐在一处。将昏昏欲睡的小人儿放到怀里。
总觉得很不对劲,“小孩,你在发烧。别骗本王。本王不懂医术,但懂你。是不是受伤了,怕本王担心?”
见他一副自作聪明的模样,白以檬笑着摇摇头,“你闭嘴,我求你了。我好得很,只是累了。”白以檬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些。
大长公主听说宇文稷、白以檬来了,开心的不得了,拉着白以檬就内室走,将宇文稷晾在偏殿。
“小丫头,大婚那天的事儿,姑姑听说了,知道你会来打算将事情告诉你。
二十多年前,姑姑与你一般年纪,先皇将姑姑许配给武英侯。姑姑不喜欢他,那时姑姑已有心上人。
就想跟那人去私奔。可他是江湖人,身上担着门派的责任。一个雨夜,我们……我们幽会时,我有了身孕。
那个孩子你知道的,还是你救了她们母子。那个孩子是我对她不住。”
“后来呢?”白以檬越来越笃定是她师父,托着腮帮子认真听着。
“后来,本宫怀孕的事儿让太后知道了,很快整个京城也都知道了。武威侯府自然是要退婚的,太后让我说出那个孩子的父亲,我不肯说……”
大长公主哭了起来。白以檬递过来帕子,“这就是为何,我听说你狐媚惑主,用腌臜手段成事,会很生气的原因。
后来你虽原谅了我,可我一直不敢说出这话,如今我说出来,不仅仅是你救了我女儿、外孙,还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蒋天羽就是拿这些事儿威胁。即便如此,我也没说出过半点对你不利的消息。”
“呃,姑姑,您还想不想见一见,那个渣男?”白以檬指指床头挂着的她师父的画像。
“你认得他?”大长公主瞪圆眼睛,紧紧抓住白以檬的手腕,“你跟他很熟吗?”
白以檬点点头,“他大多数时候不凶,还很温和,很儒雅。气急了也骂人,再急了也动手。”
“对,对,就是他。”大长公主眼里噙着泪,抓着白以檬手腕的手在颤抖着,“本宫怎么找到他,你能帮姑姑吗?”
“我试试。”
“我现在很丑,他见了我会……会后悔的。还是不见了。”大长公主捂着脸,低声抽泣。
白以檬抱着她,低声安慰,“您很美的。只是,我目前不确定是否能联系上他,毕竟我大婚他也没来。”
想到师父没来参加她的婚事,很有可能与大长公主有关,不知为何竟觉得师父有点可爱。
“姑姑,如果有天您见到他,发现他变成一个不修边幅的糟老头怎么办?”白以檬有点为师父担心,毕竟画轴上的男子太美了,压根不像她的师父。
大长公主笑了,“他本就是不修边幅的,老了会变成糟老头也很正常。他变成什么样,我只想再见见。好孩子,你帮姑姑去联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