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府
白以檬趴在床上看着采买单据,脑子不断想着这几日的事儿。
承德帝打的不算太重,主要是吓唬。奈何白以楠得到信儿,二胡话不说,又补了一顿。以至于白以檬,别提多憋屈。
“想什么呢?别担心了,铺子的事儿,本王帮你去查。你大哥……”
“别跟我提他,你也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了。”白以檬烦躁地将人撵了出去。
白以松看着被撵出来的宇文稷笑笑,“小妹可还好。”
“不好,很不好。不是本王埋怨你大哥,他下手也太狠了。要不是本王来的及时,这会儿不知怎样呢。
这事儿,父皇都没怎么在意,你大哥何必这么大反应。”
“她活该!”陆矣宽翻墙进入翊王府,见大家在议论这事儿,凑过来,“大师兄生气,不是为着小七的铺子吃坏了人,而是气她擅自干政。赈灾方案,可是她能写的?这叫干政懂吗?
如今白家,不知多少眼睛盯着。小七不知检点,迟早会惹大祸。
也就是大师兄脾气好,换成我……压根就不可能动手。”
见到白以檬走出来,陆矣宽立即改口。不忘朝白以松挤挤眼睛。
“二师兄,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白以松没看见身后的白以檬,只是瞧着陆矣宽眼睛不对劲,好心询问,“二师兄,你眼睛抽筋了?”
宇文稷咳了咳,朝他身后努努嘴。白以松扭头看去,这才注意到白以檬,“小妹,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不对是趴着。”
“小七,二师兄可没说你坏话……”陆矣宽讨好似的凑上去解释。
白以檬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足尖点地蹿上屋瓦。她很气,赈灾方案明明是承德帝让她写的,最后怎么成了,她不懂事儿擅自干政。
齐王府明明她没去,所有人都将她看做闯祸精,都认定了是她做的。
“委屈了?”宇文稷也爬上屋瓦,坐在她身旁,“还疼吗?”
“你别管我,去他们一起编排我好了。走开,你去找他们去,别管我。“
宇文稷憋笑,将人抱入怀中,轻轻拍着,“他们编排你,他们是坏人。本王不是,你也不是。本王庄子里,新来了匹宝马,要不要去骑?”
“不起,陛下的旨意,五日内查不出结果还要挨板子。”
“父皇吓唬你的,早上玉锦姑姑都给你送药了,怎么可能还打你。父皇只是希望你有点责任心,长大点,没指望你去查案子。”
白以檬推开宇文稷,“你走开,少哄我,我就要去查。”
说完就要往外跑,宇文稷将人拽入怀中,“查案子,本王去就行,你乖乖的养着,别乱动。”随后,抱着白以檬跳了下来。
“不必查了,所有事情都已经清楚了。”白以楠,大踏步走进来,“下毒者已经查明,是伙房新招的伙计,人已经被送到大理寺了。
我盯着大理寺丞将案子审完,这才回来的。那贼小子还算痛快,不等上刑就全都招了。
是对面吉祥斋干的。他们觉得喜乐轩抢了他们生意,故意派人捣乱。如今那家铺子封了,老板也走人了。”
“不是吉祥斋,是齐王……”
“闭嘴吧。有些事儿,自己心里知道就行,没必要说出来。你说你这几顿打,哪次不是自己作的?”
见大哥凶巴巴,白以檬委屈再次涌上来,仗着宇文稷在,一口咬住白以楠伸出的手指,“叫你打我,有话不会还好说吗,我又不是听不懂。”
说完又窝回宇文稷怀里,一副受了委屈的小猫的模样。
“好了,小七,大师忙了一日,饭都没吃,就跑你的事儿。”陆矣宽见兄妹状况不对,紧忙出来打圆场,“大师兄快歇会儿,吃点东西。”
“不饿,被这只白眼狼气饱了。为她的事儿,跑了一天,还咬我,没良心。这盒栗子酥,你们吃吧,别给她留。”白以楠瞪了眼妹妹,将食盒丢给陆矣宽,扭头就走。
大伙都知道,栗子酥就是给白以檬的,谁敢跟她抢?
吃完栗子酥,宇文稷陪着白以檬,回到将军府。来到书房门口,白以檬深吸一口气,“我自己可以,王爷在这儿等我。”
走进房间白以檬低垂着头,“大哥,我做了点桂花饼,你尝尝?”
“嗯,拿来吧。”白以楠接过妹妹手中的碟子,看也不看咬了口。瞬间,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一般,僵在那儿。
过了许久,忙不迭吐出来,又喝了好几碗水,“我是你亲大哥,不就打了你几下,至于下毒害我吗?”
“很难吃?”白以檬一脸不可置信地拿起一块,尝了尝,直接喷在白以楠脸上,“遭了,盐放多了。”
“你做点心,还放盐?我觉得爹娘生你,就是用来折磨我的。你给我出去,别耽误我看书。”
白以檬这才注意到,一向不喜读书的大哥,正在翻阅一本厚厚书卷,“大哥真爱学习。”
“比你强,快出去。”白以楠嫌弃的将人撵走。
趁白以楠不备,白以檬一把夺过那本书,看了看名字《千机门功法秘籍》。
这名字,一看就是骗人的,白以檬刚要开口,白以楠一把夺过书,敲了敲妹妹的脑袋,“少管闲事,一边玩去。”
白以檬抱着桌子,说什么也不出去,“你要去找千机门算账?带上我。”
“听好了,这事儿,与你没关系。这几天我不在,你敢淘气,等我回来,还让你趴着睡觉。”
“芊芊姐姐是不是有消息了?”越芊芊,是半月前白以楠救下的一女孩。说是逃婚至此,白以楠见其可怜,便将人留到将军府。
大约住了五六日,留了封信,便离开了。白以楠早就对这姑娘动了心,见女孩不辞而别,便开始派府上护卫四处寻找。
白以檬早就觉得她大哥不对劲,挑挑眉毛,衣一副小八婆的模样,“你揍我,是不是担心我跟你去,会出事儿?”
见白以楠没说话,白以檬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撞了撞她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在我身边,我可能会被人欺负?”
“这话,你自己信吗?你不欺负别人,就是白家的福气。倘若真有人欺负你,别说将军府和翊王府的人,不答应,就算陛下都不能答应。有没有我,你都不会吃亏的。”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去。”白以檬死皮赖脸就是不走。
“千机门不是闹着玩的,山门内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白以楠深吸一口气,拉着白以檬往外丢。
“我有熟人。千机门我有朋友。”白以檬卡在门口,见宇文稷和白以楠都用震惊的目光盯着自己,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从前喜欢溜达。几年前,去过千机门一次。”
“进来,仔细说说。”白以楠脸色一沉,将人又拽了进来。
千机门虽不像千羽阁、久家寨那样令痛恨,却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
白以楠顺手抽出一根藤条,“是在这儿说,还是去房间说?”
察觉到白以楠眼中的不对劲,白以檬吞了吞口水,“我,我觉得不至于。”
知道白以楠的脾气,宇文稷连忙附和,“不至于,不至于,许是小孩走丢了,误入千机门,也是有可能的。”
“王爷,你让她说。”白以楠将藤条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在一旁,“开始吧。”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很多年前,我贪玩去了趟野人谷,回来途经千机门。很小心被捕兽夹,夹住。
好在,有个一个小哥救的我。我发誓,我当时不知道他是千机门少主,”
宇文稷闻言眼底满是心疼,眼前自动浮现出,白以檬被捕兽夹夹住的可怜模样。
“捕兽夹,本王见过很大的,可是能把人骨头夹断的。小孩儿,你就那样被夹着一天一夜?”一天一夜,是他联想的,或许也是故意夸张,说给白以楠听。
“王爷,你先别插话,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千机门,入口我知道了。大哥 ,带我去保证万无一失。”
白以楠低垂眉眼,沉默许久,“你从前,怎么没说过这事儿?”
“屁大点事儿,又没人问我,我说它做什么?”白以檬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宇文稷凑过来,杵杵白以楠,低声嘟囔,“你说,捕兽夹夹住疼腿,本王见过,壮汉都守不住。她那会儿怕是更小,如何承受?”
白以楠扫了眼妹妹,无形的手揉捏着他的心肺。这短短半炷香的功夫,白以楠想了许多,忍住连连叹气。
“大哥,带上我吧,不吃亏的。”白以檬装作没听见宇文稷的话,眨着大眼睛看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