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檬凭借经验,还原出真实容貌,吹干墨汁,“大约,这才是她的真容。”
“小白,你怎么什么都懂?”苏北辰接过画纸,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忙了十几日,总算有了方向。
“先别高兴得太早,这家伙可是个易容高手。保不齐,下次易容成张三、李四,甚至是你们中的一位,也未可知。”白以檬嗑着瓜子 一副悠闲的模样。
“那怎么办?”苏北辰刚燃起的希望,再次熄灭。
白以檬没急着回答,吐掉瓜子皮,走出茶棚,拍拍一个小乞丐,“毛毛,帮姐姐个忙,找个人。”
白以檬将两张画像都给了小乞丐,还额外塞给她一块点心,“回头,叫弟兄们来吃茶。”
小乞丐抱抱拳,拿着画像和点心就跑了。
“小白,这怎么说?”苏北辰看懵了,他怎么也看不出,一个小叫花子会有什么能耐。难不成,比他们这群训练有素的弟兄强?
“闭嘴,喝茶,我这儿有新来的好茶,泡给你们。”白以檬说着就进了里边,不多时端着茶壶,以及一碟点心走了出来。
白以檬这套操作看着不像新手,宇文稷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这些年让小丫头吃苦了。
苏北辰咂咂嘴,“这茶还真不错,翊王府都没有这等好茶。小白,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万安谷茶树有的是,每年我们自己喝不过来。师兄弟们就分散在各个地方去买茶叶。可好玩了。”白以檬兴奋地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那你怎么没给本王送点?”宇文稷撇撇嘴,他不差茶叶,可就觉得小丫头没良心。
“嘿,你听过给仇家送茶叶的?你这人没毛病吧。”白以檬打趣着捏捏宇文稷的脸。
在场京兆府的人默默垂下头,他们不知道这个白兄弟的身份,更不敢询问。
就在,众人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刚才的那个小乞丐跑了回来,“少主,有兄弟说见过这人,在……在西街口吃包子……”小乞丐跑着过来,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毛毛坐下,喝杯茶,顺顺气。”白以檬扭头看向苏北辰,“苏大人,剩下的就是您的活了。”
这么快有了消息,不光苏北辰,就连宇文稷也有些震惊。
苏北辰带着京兆府的人离开了茶铺,宇文稷好奇地盯着白以檬,“这孩子什么来头,瞧着人不大挺机灵的。”
“这个我暂时不想说,以后告诉你。对了,他叫毛毛。名字我起的,好听吧。”
宇文稷想说,这叫什么鬼名字。可他不敢,只能讨好着附和,“好听,很好听。”
“少主,我吃饱了,该走了。”毛毛说完,有礼貌的鞠了一躬,就往外走。
“好。”白以檬给毛毛塞了几块点心,“晚上饿了吃。”
待茶铺只剩她和宇文稷两个人时,宇文稷终于问出自己憋了许久的话,“少主?什么少主?你转投其他门派,你师父知道吗?他不管吗?”
“呃……天晚了,咱们回府吧,我都饿了。”白以檬眨着眼睛,摆出一副不经世事的呆萌模样。
知道她故意打岔,奈何宇文稷就吃这套,索性就选择闭嘴,拉着她往回走。
“这个事儿,我以后告诉你。现在我还不想说。”
白以檬主动开口,倒是让宇文稷倍感意外。他微微颔首,“好,你什么时候想说都行。”
晚霞的余晖染红了大地,商贩推着小车三五成群赶往回家的路。
“真好,盛世真好。”白以檬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宇文稷身上,“陛下,或许真是个好皇帝。”
“既然是个好皇帝,那咱们以后,别整蛊他了行吗?上了年纪的人,不禁吓。”想起,白以檬大半夜假扮镇北侯找明德帝聊天,宇文稷就觉得后背发凉。
他也不知道,自己老爹心怎么那么大,竟然没被吓着。
乌鸦啼叫着飞过,白以檬仰头看去,嘿嘿笑了起,“傻子,你以为,陛下不知道,是我假扮的?陛下不过是怀念旧人,见我扮得像,陪我玩玩罢了。陛下何等睿智,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童年玩伴?”
宇文稷蓦然笑脸,捏捏白以檬的脸,“小坏蛋,那你不早说,害得本王担心了许久。”
倏然一股异香袭来,白以檬快速闪到宇文稷身前,“靠后!”
宇文稷也觉察出不对劲,单手将白以檬拎到一旁,“小矮个,该靠后的的是你。”
白以檬扶额,转念一想,也该让这傻子了解一下,什么叫江湖险恶。
蹲在烤苞米的摊位旁,递上银子,“来个苞米。”
守着就着炉火的热气,白以檬大口大口啃着。
宇文稷这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别看对方是女子,鞭子耍得那叫一绝。
宇文稷虽不差,奈何对方还擅长使毒。毒虫、毒蜘蛛,时不时丢过来。
既要躲避对方的鞭子,又要防着毒虫袭击,着实是忙得紧。
“小丫头,那人是你的爹爹?”卖烤苞米的老伯笑嘻嘻的,看上去很是慈祥。
白以檬嗤笑,不答反问,“千羽阁的生意,让我们搅黄了,您应该很生气吧。”
啃完苞米擦擦嘴,自己动手,又拿了一个。
“呦,你认得老夫。想我当年,像你这么大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老了,不中用了。”
“老阁主您过谦了,姓蒋的那小子身手不错,可见虎父无犬子。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千羽阁阁主,挑了挑眉毛有些不解。
“可惜一身好功夫,白练了。”白以檬拿着苞米在手中倒来倒去,热得她龇牙咧嘴。
老阁主递过来一块苞米叶,“还是年纪小,没经验,这么热的东西,也敢用手拿?”
白以檬瞧瞧那片苞米叶,笑着接了过来,裹住苞米啃下去,“沾了断肠散的苞米,味道就是不样。您这断肠散味道足,比我年前吃过的好多了。”
这话一出,老阁主脸色有一闪而过的诧异。他千羽阁的断肠散,与众不同货色。
那可是无色无味的佳品,即便用毒行家,也未必吃的出来。这丫头不仅知道吃出来,还敢吃下去,简直匪夷所思。
白以檬扯扯嘴角,再次伸向火炉,取出一根苞米,递给老阁主,“您是长辈,哪儿有我吃着,您看着的道理?来一起吃,一起吃才香。我们名门正派,是讲究规矩的。”
老阁主看了看接过苞米,闻了闻,又舔了舔,没发觉异常,才放心吃下去。
“还得是老江湖,做事就是缜密。”不知何时,白以檬手中的苞米只剩了杆了。
千羽阁阁主还是不放心,试探着啃了一小口,咂咂嘴,这次确认一点问题,才放心开吃。
“千羽阁是玩毒的行家,我怎么敢班门弄斧,老阁主太过谨慎了。”白以檬还想再吃,一个饱嗝涌上,“饱了,不吃了。”说完就坐在地上,玩起苞米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