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惊魂未定,喝了口茶,缓了缓,“婉儿的娘亲,是本王的正妃。说来惭愧,十年前,也就是你五岁那年。本王酒醉乱性,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被你娘亲知道了,婉儿的娘亲性子刚烈,与本王大吵一架。那会儿,本王也是年轻气盛,没服软。后来,你娘亲一气之下,去水月庵,做了姑子。
那会儿你还小,本王又是在气头上,才会告诉,你娘亲死了。之后也想过,将真相说出来,可总碍于面子,一直未能说出口。
至于宠妾灭妻,更是无稽之谈,本王之后,又娶了一妻一妾,却不曾有过此等行径。”
苏北辰微微拱手,“下官斗胆问王爷一句,据郡主说,她娘亲去年故去了。不知,又是怎么回事儿?”
苏北辰给沐王倒了杯茶,末了扫了眼宇文稷。
“那是本王五年前娶的继王妃,那会儿婉儿年纪小,错将其认作母亲。去年,因染了恶疾,故去了。”
沐王说得京城人人皆知,可宇文稷就是觉得不对劲。故意装作八卦的怒意,探究事情真相,“那,小郡主落水又是怎么回事儿?”
十年前郡主落水,整个京城无人不知宇文稷记得,沐小郡主与英王府世子有过婚约。奇怪的是小郡主落水后,沐王主动取消婚约。
沐王看了眼女儿,又看了一看宇文稷,“说来惭愧,我这爹爹做的不称职啊。那天是婉儿五岁生辰,正赶上她娘亲负气去了水月庵。孩子小接受不了,一直郁郁寡欢着。
本王就想着,带孩子去城郊附近的半月湖散散心。
说来奇怪,那日原本无风。可不知怎地,小船行到湖心突然起风。总之一切来的都太突然,本王毫无防备。
婉儿本就站着船头,一起风就跌入湖中。奈何本王水性不佳,反倒耽误了救婉儿,以至于让婉儿落下毛病抱憾终身。”
宇文稷微微颔首,像是表示赞同,“看来这就是当年,您为郡主退婚的原因吧,只是苦了英国公的大公子了。”
“婉儿被救上来后就病了,病得很奇怪。时好时坏的,时而与常人无异,发病了便要打人骂人。
府中下人被她伤了不知多少次,不然本王也不至于退婚,更不会让她关起来。”
“那怎么不给她看看病?”苏北辰看向沐小郡主,眼底泛起一丝怜悯。
“怎么没看?就差请太医来府了。只是此事关乎王府名声,一切做得相对隐蔽而已。”沐王重重叹了口气,“婉儿刚才说的下药,其实就是人家大夫给她开的汤药。她不肯吃,只能做成下到饭食里。”
宇文稷想起,王府中还住着位神医呢。连忙朝门外喊,“易佟去请郭神医。”
宇文稷与苏北辰与沐王聊天,也是为了分散小郡主的注意力。易佟趁她不备,果断出手,将白以檬救下。
随后朝郡主和沐王抱了抱拳,“郡主,得罪了。”
此事本就是自家女儿的不对,沐王自然不敢多言。见白以檬一副可以痴傻的模样,心底也生出几分同情,笑着还礼,“小女唐突了公子,还请王爷见谅。”
虽说知道龙子音不过是个护卫,还称呼她为公子。完全是给宇文稷面子。
早在几天前,从刑部尚书那边听说,宇文稷的“癖好”。故而对到这个翊王的小相好,多了几分礼遇。
沐小郡主不知怎的,眼底泛起泪花,略带恨意的眼神盯着沐王,“老登你那些说辞骗了多少人,如今敢故技重施,真是可恶。”
“婉儿,你清醒清醒,爹爹何曾骗过你?你娘亲,是真的在水月庵修行,不信,爹爹这就带你去见她。”沐王急得满脸通红。
此时,郭神医背着药箱赶来,依次行礼完毕,来到宇文稷身旁,“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这么晚,将您请来,实在不该。只因本王这儿有位病人,想请先生瞧瞧。”宇文稷指向沐小郡主
郭神医微微颔首,来到郡主身旁,“郡主可否允许,小老儿为您诊治?”
沐小郡主哪里肯,别过头,“我没病,你走开。”
苏北辰、宇文稷不好动粗,二人一同看向沐王。沐王尴尬地笑了笑,手掌不停的地搓着。
白以檬重获自由,心里暗暗有些憋气,凑上前一个巧劲将人擒住。刚才被抓是故意的,这次反制对方,也算是报仇。
“刚才被你擒住,是我大意了,这会儿我可不能放过你。”都是装疯,谁也不比谁高明。
宇文稷震惊了,忍不住看向苏北辰,苏北辰一脸茫然,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郭神医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取出帕子便为郡主诊脉,“龙公子,您把手臂收收,老夫这边没法把脉了。”
“你这人水平真差劲,这么大块地方,你怎么就下不去手指了?”
话是这么说,白以檬还是避开了些,郭神医不乐意了,“你行你来,看你是王爷的侍卫,老夫不与你计较,不然……这一拳下去,有你好看。”
白以檬翻了白眼,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的模样。
“神志……受创,看似不是新毛病。有被药物控制的嫌疑……”白以檬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老头,你就按我说的开方子就行。”
郭神医翻了个白眼,算是回礼,“傻子给疯子开药方,老夫可不敢信。”
郭神医仔仔细细号了一遍,竟然与白以檬说得一般无二。老头不淡定了,打量着白以檬。
宇文稷不明所以,“郭神医 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她年纪小,脑子又不好,爱胡说。”
“王爷,沐小郡主的病症与龙公子说得一般无二。”
白以檬能懂医术 宇文稷知道,只是……她什么时候好的?还是说,这丫头就是在装病。
宇文稷抿抿嘴,将白以檬拉到自己身旁,故意低声试探 “小白,你说你怎么这么聪明,都成了小傻子,还能治病呢?”
这话落在白以檬耳中,却成了一种威胁。仿佛她刚才泄露了什么天机,被人发现了。
许是为了遮掩心虚,白以檬打了个哈欠,摆出一副孩童模样,拉着宇文稷的手臂摇着,“我困了,要睡觉,讲故事。”
众人愕然,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两个男人……画面太美,美到不敢想象。
尤其是沐王,上了年纪,一时间有些不大适应,“翊王您先忙着,本王带小女回府了。”
小郡主,哪里肯走,又摔又打,哭闹着,“老登你要杀我,你放手,我不跟你走。你是坏人。”
苏北辰扶额,年前他卜过一卦,说今年会是丰盛的一年。如今看来还挺准,这一天,就让他看了,前半生都不曾看过的奇景。
“婉儿……你别跑……你等等爹爹……”沐王追着安敏郡主离开了翊王府。
“小白,本王好爱你。若是可能,咱们心平气,坐下来,好好谈谈,可以吗?”宇文稷将睡熟的白以檬,抱到软榻上,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