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自己去行不行?让哥哥留下来保护您。”陶云说道。陶馥摆摆手说道:“不需要,你们俩在路上也有个照应。苏峻增援的士兵,肯定会聚集在北门、东门甚至西门。你们俩到其它城门看看,如果没有敌人,就放下吊桥,骑着马前往建康。”
“好的父亲!”陶星、陶云答应着,给陶馥跪倒施礼,然后走出了县衙。几个将领把陶星、陶云送到门口,回来继续议事。
陶馥手下有三个主要将领,陶镇、陶青和陶明三兄弟,也是陶馥本家的三个侄子。近两千士卒,是陶馥上任后陆续招募的。
越来越多韩晃的士兵,轮流着挖掘水闸。韩晃来到姑孰城东南的新坝闸看了看情况,说道:“弟兄们每天轮流挖掘,三天就可以把水闸移除。一旦移除了水闸,虽然大战船不方便进入护城河,但小船和舢板,能轻易进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护城河”。
张健等将领,也带着几百士兵,在挖掘中间的天井闸。参军贾宁来到韩晃身边说道:“韩将军,咱们把这些条石装到舢板上。然后把舢板上的条石,投放到姑孰城西南角和东南角,截断东城河、西城河与南城河的联系。在姑溪河东南河口,也如法炮制,投放条石。再把挖水闸挖出来的小石块,鹅卵石运过去,就可以叠成三个水坝。有了这三个水坝,我们完全可以水淹姑孰城!”
“妙计!妙计!你不愧是主公的参军!这个计策更巧、更妙!比让小船驶进护城河,更能减少我们的伤亡!”韩晃连声称赞道。
人多力量大,三个水坝已然建起来了。陶馥和几个将领,站在东南角的了望楼上,不由得大惊失色。韩晃站立在东南角的护城河南岸,看着了望楼上的陶馥哈哈一笑,说道:“陶县令,赶快开城门投降吧!如果不听我良言相劝,我马上水淹姑孰城!”
陶馥大怒,搭上一支箭就朝韩晃射了过去。但因为超过了一箭之地,没有射到,箭落到了护城河里。陶馥转身和陶镇等将领说道:“虽然姑孰城四面有护城河,但如果韩晃放水淹城,那姑孰城里有可能会一片汪洋。到时候,可就苦了城里的百姓了!”
陶镇说道:“叔父,咱们是不是疏通东城门、西城门和北城门下面的水道。这样如果韩晃水淹姑孰城,从南面进来的水,就会从三条水道流出去。我们坚持几天,等待朝廷援兵的到来。”
“虽然这个办法可以试试,但六个城门下面的排水道,都是为下雨后往城外面排水准备的。韩晃叠的坝越高,水位就越高。从南面姑溪河流到城里的水就越猛越多。”陶馥有些忧虑地说道。
“突围又突不出去,朝廷的救兵又来不了。不妨试一试这个办法,把三个城门下面的水道疏通一下。能够挖深加宽的,就挖深加宽,这样往城外排水就快一些。”陶青说道。陶馥看了看陶镇和陶明,两个人点点头。于是陶馥吩咐道:“你们三个人各带领三百士兵,抓紧时间修整水道。剩下的士兵,把守好各个城门。”
陶镇弟兄三个修整水道去了,陶馥带领十个亲兵,来到南城墙东南的湖熟门城楼。城墙上的士兵,弓箭、弩弓朝着南面,随时准备发射。三个叠成的水坝,已经发挥了作用。从长江里流过来的水,使姑溪河水位逐渐升高。姑溪河里的水,正在漫过南城河南岸。韩晃手下的将士,都已经登上了战船。只有韩晃和张健,两个人手扶肋下宝剑,在北岸望着南城墙、城楼上陶馥的士兵。
姑溪河北岸的水,已经没过了韩晃和张健的脚后跟。卞阐喊道:“韩将军、张将军,你们俩赶紧上船吧,水就要进姑孰城了!”
冬天的河水透过皮靴,让韩晃、张健感到了丝丝凉意。韩晃朝着湖熟门城楼上的陶馥大喊一声:“陶馥,再不投降就喂鱼了!”
姑溪河北岸,离城墙有好几箭之地。也不知道陶馥能不能听到,韩晃和张健就上了岸边接应的小船,然后上了各自的战船。
陶馥在城楼上,对姑溪河里的战船看得很清楚。这时下面有个士兵慌慌张张上来说道:“陶大人,不好了!南面的水进城了!”
眼看着姑溪河的水位越来越高,陶馥决定放手一搏。陶馥对身边三个亲兵说道:“你们三个人分别去东门、西门和北门,让陶镇三兄弟留下守卫城门的士兵,率领剩下的士兵来南门增援!”
“是,大人!”三个亲兵答应着,跑下了城楼。陶馥又对身边的两个亲兵说道:“告诉龙津门、南津门上的守将,马上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全部冲杀到南城河南面,和敌人决一死战!”
陶馥随后大喊一声:“弟兄们,为国捐躯的时候到了!”
南城墙、三个城楼上的将士,除了操作弩弓的士兵,都争先恐后从上面下来,跟着陶馥和三个守将,冲过吊桥。韩晃一看水淹有了效果,大喜过望。这时候姑溪河与南城河,水面已经连为一体。虽然大战船不能过来,但几十只小船和舢板,已经在最接近南城墙的地方一字排开。放下来的三个吊桥,吊桥的另一头放到了水里。三个城门冲过来的士兵,只好站立在吊桥上,朝吊桥左右和南面小船以及舢板上的敌人射箭。双方互相射箭,各有伤亡。城墙和城楼上的弩箭,也射死、射伤不少敌人。
陶镇三兄弟率领几百士兵前来增援,有的士兵上到城墙上、城楼上,有的也跑到吊桥上,加入了战斗。韩晃率领的大战船,已经全部在姑溪河上列开阵势。大战船上的士兵,不断上到小船和舢板上。很多士兵在韩晃、张健、卞阐,管商、弘徽、贾宁、路永、匡术等人的驱赶下,发了疯似的往三个吊桥上冲杀。
陶馥站立在东南角吊桥的中心,指挥着士兵反击。两个亲兵拿着盾牌,保护着陶馥射击下面的敌人。身边的两个亲兵,一个被射死掉落到吊桥下面。陶馥一个分心,好几支箭同时射中了他的前胸和大腿。陶馥大叫一声,手里的弓箭掉落到吊桥下面的水里。陶馥看了看身边寥寥无几的士兵,说道:“杀敌!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