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出现了伤亡,有些被射中的士兵落入水中,船上的士兵赶紧往上拉。有的已经被射死,尸体随波逐流而去。在付出了不算大的伤亡以后,郭权、宋始率领的船队,在营垒之间强行靠岸。郭权第一个下船上岸,他高举佩剑大喊道:“弟兄们,马上弃船登岸!每只船留下五个人看守船只,其余的和我攻打这些营垒!”
郭权、宋始和几个部将,每人率领二三百人攻打一个营垒。营垒里面不断有射来的箭矢,一些士兵倒在了营垒前。隐蔽在附近树林里的郭诵看着差不多了,一跃而起高喊道:“弟兄们,冲啊!为国立功的时候到了!杀死两个立功,杀死多人授奖!”
说时迟,那时快,郭诵、杨璋率领手下士兵,飞奔到敌人背后开始射箭。已经快要攻进营垒的士兵,不得不转过身来接战。营垒里面的士兵虽然不多,但看到隐藏的大队人马已经冲了上来,纷纷离开营垒,两面夹击敌人,就和郭诵预想的一样。
郭权、宋始和手下士兵顾此失彼,营垒附近丢下了几百具尸体。两个人想带领残兵败将逃回船上,见北面过来了一百多艘战船。郭权、宋始大喜过望,郭权高喊道:“刺史大人的援兵到了!”
郭诵正攻打南岸看守船只的士兵,见石生大队人马过来了,大声说道:“弟兄们,每个营垒进去四十个人,剩下的在营垒之间构筑盾牌防线!先在南岸消灭一部分敌人,再撤离南岸!”
看守船只的士兵伤亡了一百多,石生带领的三千多人马,开始和南岸郭诵的士兵对射。石生仗着人多,从中间几个营垒打开缺口,船上的士兵和马匹开始上岸。防守营垒的郭诵士兵,也伤亡了一百多。郭诵急中生智,招呼士兵们撤离。石生指挥士兵攻占南岸的一个个营垒,守卫营垒的士兵早已经撤退了。
石生有些气馁,对赶过来的郭权、宋始,还有蒋英等将领说道:“营垒里面的粮食、盔甲、辎重等,一律搬运上船!嘱咐南岸看守船只的弟兄,先把船只划到北岸,以防不测。”
“是!”几个将领答应着,分头去了。找遍了南岸三十个营垒,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有找到。石生有些生气地说道:“郭诵的士兵溃败了,大军分头行动,看看是不是藏到附近几个县了。凡是金银财宝,粮食、布匹等,都要给我抢回来!”
“是,大人!” 郭权、蒋英、宋始等人答应道。
过了两天,几路人马从洛阳周围几个县,劫掠了很多东西。有的在马背上驮着,有的用马车拉着。石生带领手下人马,也抢劫了不少东西。石生一看哈哈大笑道:“我们要满载而归了!”
这时身边的几个士兵说道:“大人你看,郭诵的士兵又回来了,他们又占据了营垒,拦住了我们回去的道路!”
石生一看,郭诵、杨璋骑在马上,正在轻蔑地看着石生他们。石生命令道:“各位将军,马上卸下这些财物,准备攻打营垒!”
很多士兵看着抢劫来的金银财宝,根本就不愿意放下来。有的勉强放下,身边的士兵又拿去了。石生大怒道:“抢来的东西全部扔掉,准备攻打营垒!谁磨磨蹭蹭违反军令,格杀勿论!”
营垒南面,堆放了很多抢劫来的东西。石生指挥几个部将准备攻打营垒,人马正在分散开来。石生高声喊道:“弟兄们,马上攻打这些营垒!谁抓住或者杀死郭诵,大大有赏!”
郭诵早已摆好了阵势,每个营垒外面有三十来个士兵一字排开。手举双盾牌的十个盾牌手,护着后面二十个弓箭手。营垒里面的士兵,也随时做好了攻打的准备。石生和几个将领驱赶着手下士兵,开始攻打这些营垒。离营垒近了,开始射箭。营垒前的盾牌手,随时变换盾牌的位置。在敌人射箭的间隙,弓箭手也开始还击。石生骑兵的目标比较大,所以更容易被射到。不是被射到人,就是马被射到,不断有骑兵从马上掉下来,或死或伤。
了望孔里,也开始往外射箭,石生手下士兵伤亡多了起来。正在这时,周围响起了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等离的近了,终于听清楚了,有人在高喊:“不要让石生跑了!捉住石生的有赏!”
原来是李矩、郭默等人,率领数千援兵,前来支援郭诵。郭诵、杨璋一看援兵来了,声威大震,指挥营垒内外的士兵冲杀过来。石生一看不好,自己的几千人马被围了起来,弄不好会全军覆没。在南岸停放的很多船只,已经被赶来的援兵俘获。
“快撤!”石生大喝一声,冲开一个缺口,往东南方向败退。石生和几个将领率领残兵败将,一口气撤退到了堮坂关。李矩、郭默、郭诵等人见石生如此惨状,哈哈大笑。
郭诵对李矩说道:“舅舅,宜将剩勇追穷寇,我要带领五百勇士去堮坂关追赶石生,你们打扫战场吧!”
李矩点点头说道:“去吧!注意保护自己和弟兄们!”
郭诵率领挑选出来的五百勇士,从堮坂关一路追杀到磐脂故亭。石生又丢下不少伤亡的士兵,郭诵才率军返回。
李矩已在营垒南面设下临时营帐,见郭诵得胜返回,李矩和郭默等人都站了起来、李矩说道:“这次让石生大败亏输,郭诵奇功一件。功劳不避亲,赏罚要分明。我即刻写下上表,请陛下封赏郭诵为扬武将军、阳翟县令,外加赤幢曲盖,封爵吉阳亭侯!”
“多谢舅舅!”郭诵拱手施礼道。
“恭喜郭将军!”郭默等人笑着说道。
李矩对主簿苟远说道:“苟远先生,我写好上表,麻烦你带两个随从,去建康把上表转呈给陛下。”
“好的大人,我愿意效劳。”苟远说道。
五天以后的上午,苟远和两个随从抵达建康。朝堂上的司马睿,正在为越来越多的烦心事烦恼。司马睿说道:“朕继位之前,当了一年的晋王。继位到现在,也三年多了。原本指望能够偏安于江南一隅,继承祖上的基业,稳固江山社稷。想不到很多事情难以遂心。祖约已经战败逃到寿阳,豫州大部已落入石勒之手。”
这时门口的侍卫进来禀报:“陛下,司州刺史李矩使者到!”
“请使者进殿!”司马睿说道。侍卫出来给苟远施礼,让苟远和两个随从进去。苟远来到前面,跪倒给司马睿施礼:“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小人是李矩大人主簿,替大人给陛下上表。”
苟远拿出装在竹筒里的上表,费仁下来接过上表,上去递给司马睿。司马睿打开竹筒,拿出上表。
只见浅黄色布帛上写道:
臣李矩启奏陛下,臣甥郭诵,足智多谋,御敌有方。洛口大战,以少胜多。迎水修垒,屯田练兵。防守洛阳,击败石生。臣恳请陛下,封赏郭诵为扬武将军、阳翟县令,外加赤幢曲盖,封爵吉阳亭侯。臣镇守荥阳,不敢擅离,故请主簿苟远转呈陛下。
司马睿看完上表,放在几案上,然后说道:“李矩爱卿镇守荥阳多年,郭诵相随,甥舅配合,难能可贵,功勋卓着,准奏!”
“多谢陛下!”苟远和两个随从跪倒谢恩。
“爱卿请起!你回去之后转告李矩、郭默、郭诵诸将,洛阳被匈奴人攻破,至今整整十年。十年之间,洛阳多次易手。如今能够短暂进驻洛阳,非常不容易,但石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司马睿说道。
“小人谨记陛下教诲,回去后转告众位将军!”苟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