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直播开始。
小K:“要说王开持,就不能只说他,而是要说他背后的女人。”
“王开持所在的世界属于古代世界,在那个世界里,王开持原本是一个官家子,但他的家族惹怒了皇帝,五岁以上男丁被斩首,其余家眷幼子流放。”
“当时的王开持才有三岁,流放路上发了高烧,导致他脑子有点不好——有点轴,还有点木。”
“王开持父亲的好友后朗不忍心好友一家绝后,设计带走了王开持,从此之后,王开持在后家长大,成了后家大小姐后贞的侍卫。”
“后朗是个将军,后贞从小就跟随父亲在边关长大,她本是个爽朗飒飒的女子,但她十三岁时被送到了祖母母亲身边,接受了淑女教育。”
“两种教育对她产生了冲突,导致她整日郁郁不欢。”
“而后贞到了适婚年龄的时候,后家出事了,北边敌人来犯,后朗率军出征,因为失误,不仅折损了己方五万人马,他自己还死在了战场上。皇帝为此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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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古朴的宅院里,处处飘荡着白绸,后家满府女眷悲戚的站在门口,迎进后朗的棺材进家。
所有人都在哭,不仅哭后朗的死,让家里没有了依靠,还在哭他们即将可能受到的问责。
当朝皇帝是个刚愎易怒的性子,后朗决策失误导致这次征战出征即失利,得到消息的那一天,皇帝在朝上大发雷霆怒斥后家。
后贞跪在父亲的棺材前,听着祖母和母亲的哀戚哭泣,俩人身边,是她懵懂的五岁幼弟。
因为皇帝震怒,他们后家家主离世,其他世家的人都不敢上门祭拜。
再加上后家唯一的男嗣只有五岁,所有人都知道,后家已经没了。
夜深了,后贞劝走了祖母和母亲。
她独自跪在棺材前,仰头望向供桌上那把属于父亲的剑。
后贞轻声开口:“若是我上战场,能保住后家吗?”
灵堂里很安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在烛光照不到的阴影中,王开持一身黑衣,全神贯注的盯着后贞,他毫不迟疑道:“能。”
后贞扯了扯嘴角,艰难站起来走到父亲的剑前,久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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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后家发生了混乱。
后夫人惊慌拦住拿着剑要往外走的后贞,“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要害死全家吗?”
后贞神情坚定:“娘,这是唯一的机会。”
“咱们不能等陛下降责,女儿这就向陛下自请上战场,为父戴罪。”
后夫人哭得梨花带雨:“你一个女子怎么能上战场,陛下不会同意的,咱们后家、后家……”
“娘!”
后贞紧握利剑,提高音量:“女子怎么不能上战场,您别忘了,女儿我就是在边关出生,从小就见过战场的人。”
“我还是家里唯二的子嗣,我不去,难道您指望小弟去?还是您就等着我们全家被降罪?!”
老夫人被下人搀扶着赶来,正好听见后贞的话,她踉跄着后退:“天这是要亡我后家吗?”
“我后家世代忠良,怎就落到这般地步,女子出征……怎可如此……”
后贞看着难以接受的娘和奶奶,咬牙大喊:“开持!”
王开持突然出现在后贞身边。
后贞厉声道:“挡住我娘和奶奶。”
王开持只认后贞这一个主子,毫不犹豫的拨开后夫人和老夫人,挡住她们的去路。
府中其他下人惊了。
“大小姐,您可不能这么做。”
“这是不孝啊,大小姐……”
后贞举起剑,扫视一圈:“从现在起,后家由我说了算,谁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们下去陪我爹!”
仆人们顿时安静如鸡。
后贞独身一人走到了皇宫,靠着手中先皇御赐后家的剑,见到了皇帝。
后贞一个孝装女子跪在大殿上,周围是所有大人打量的目光。
她卑微的低着头,双手把剑高高举起。
后朗性格刚直,还是手握三十万大军的镇西将军,皇帝一直对他心存不满。
看着下面这个自请替父出征折罪的后家长女,皇帝体会到了折辱后家的愉悦,他故作仁慈道:“既然你有心,那朕就允了你……”
一个大臣听不下去了,连忙出列:“陛下,怎可让女子上战场,这与礼不合啊。”
皇帝正高兴着,听见大臣的话,脸瞬间阴了下来,手拍在龙椅上,“放肆,你是在指责朕吗?”
“臣不敢。”
“哼。”
皇帝不悦的收回视线,扬声道:“拟旨,封后朗长女后贞为振威将军,即刻去前线迎敌。”
振威。
一个女子如何在军中振威。
这是皇帝对后家的讽刺。
后贞恭敬谢恩。
皇帝眼里满是轻蔑和嘲讽,望着下方磕头的后贞道:“后小娘子,朕可是再给你家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能做好这个振威将军,或者不能彻底击败敌军,那后家,也不必存在了。”
后贞伏在地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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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贞又一次穿上了铠甲。
昔日父亲为她打造的铠甲已然太小,新做的铠甲在烈日下闪烁着银光。
后夫人红着眼,颤抖着手为后贞整理衣冠:“去了边关,你可要万分小心,你父亲的同袍都是忠义之士,凡事多听多问。”
后贞安静听着母亲的絮叨。
临出门前,后夫人万般不舍道:“贞儿,记得送家书回来。”
后贞翻身上马,头也不回道:“没有家书,要么是我回来,要么是我的棺材回来。”
在母亲的哭泣中,还穿着孝衣的后贞带着王开持,以及后家的私兵奔赴了战场。
后贞天生就该属于战场。
她虽是女子,杀起敌来却手都不抖一下。
她没有强行用皇帝封的将军身份来夺权,而是默不作声的以小兵身份冲在最前面。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凭借着军功在军中立了足。
五月,她率领三百人夜间奇袭敌营,斩杀敌军监军的三皇子,俘虏敌军将领在内十八人。
七月,她将战线往敌军方向推进了六公里。
十月,她率兵攻破了敌军一座城池。
捷报频频传回皇宫,皇帝从开始的惊奇欣喜,到后来感受到了后贞的威胁。
“拟旨,召后贞回朝!”
“这……”报信的小太监跪在地上,冷汗涔涔,“陛下,这可能不行,前线回报,后小将军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目前正在军营养伤,无法动弹。”
召一个重伤的人回来,这不是明摆着要让后贞死在路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