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江远忍不住翻起白眼,心中酸溜溜的。
“一起长大?那倒没有,不过是在国公府里见过几面,打过一架而已。”
“打架!他打你了?”江远咬牙切齿的问道。
“怎么可能!他那个人色厉内荏,又是个自私狂傲的家伙,什么东西都要和人抢,抢不到手就哭闹不止,一肚子坏心眼儿。”
听了慕容嫣的话,江远心里舒畅了许多。
“那一年我才五岁,我娘刚给我做了一个新荷包,荷包里装着我最爱吃的糖果,成玉不仅抢了我的糖,还把我娘给我新做的荷包踩在脚下。”
慕容嫣回忆起小时候一些趣事心中感慨,想起幼年时和成玉打架的事,她脸上露出深深的怀念。江远脸瞬间又黑成了锅底,眉毛都打成死结了。
“这我可忍不了,我可是国公府的小霸王,谁敢这样欺负我,我自然要打他。成玉虽然比我年长一岁,可他还没我高也没我壮实,被我按在地上打,打的他满脸开花。”
慕容嫣突然笑了,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吃的圆滚滚的憨态可掬的模样,也难怪整个京城的世家贵女都在背后嘲笑她。
岁月悠长又如白驹过隙,可谁能想到今天的自己竟然连京城都回不去了。
“成玉他很小人,打不过我就使阴招。有一天他拿着一块糕点哄骗我,说这是四怀坊那里新开的一家糕点铺子里做的糕点,特别好吃,哄着我和他偷偷的跑出去买糕点,我哪里出过门也不认识路呀,不知走了多远,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他将我扔下就跑了,我当时害怕极了,在大街上四处寻找回家的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都黑了也没有找到家门,后来实在是又困又累就在路边上睡着了。”
慕容嫣回忆着往事,江远听了却心惊胆寒。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回来的?”
“怎么回来的?”慕容嫣仔细回想着过去,却找不到这段记忆,就如同丢失了一般。
“我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被人扔在国公府门口,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就像个小乞丐,身上也脏兮兮的,还带着一身的伤,被门口的侍卫发现后领回家,我娘亲抱着我差点就哭晕过去。”
江远听了心里一颤,他的小姑娘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他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那是谁送你回来的你也没有印象吗?”江远紧张的问。
慕容嫣皱眉沉思片刻,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为何,走丢之前和之后发生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就忘了关键的那一段记忆。”
江远按捺住心中的焦虑不安,拉住慕容嫣的手道:“你可知你当初走丢了多久?”
“不知,那件事后我娘亲怕吓到我,不准任何人提起此事,府中上下被封口,所以外人并不知晓。我也问过我娘亲,我娘亲骗我说成玉虽然把我带了出去,可我身后有嬷嬷跟着,并没有走丢。可我记得我被成玉骗走时正在荷花池子边上采莲蓬,池子里开着荷花,我回来后池子里的荷花都开败了,你说会是多久?”
江远的心沉了沉,一种刺痛从心中蔓延开来,他不敢想象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小姑娘一定吃了许多许多苦。那个该死的姬成玉竟敢把他的小姑娘丢弃在大街上,又是谁把她送了回来,她为什么会忘记那段记忆,那段忘却的记忆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别怕,这件事我会替你查清楚的,你放心,那个姬成玉我也不会放过他。”
慕容嫣莞尔一笑道:“都是稚童胡闹,他当初也还是个孩子,我二哥当年就已经替我报仇了,听说打的他三天都没下床。”
“那你二哥也没有跟你提起过此事吗?”
“我二哥一直在追查此事,他把京城里的乞丐都问遍了,可是没有人见过我,可见我当时并不是在京城里当乞丐。”
那就是被人带出京城了,江远心中后怕,当年差点就把他的小姑娘弄丢了,他又一次后悔离开京城了。
“像姬成玉这样子的人,你竟然还护着他,将来有一天我见了他一定打死他。”
“我哪里有护着他了,我们靖国公府上下都不喜欢他,后来我和我二哥就再也没有理过他,他就在我们家住了一年就搬回了质子府,非说是我二哥想要打死他,其实是受不了国公府的管束,回质子府就没人敢管他了呗!”
姬成玉此人江远知道,上一世他确实也来京城做质子,可是并没有住在靖国公府,而是一直都住在质子府,他们同在京城时常见面却从未有过交集。
听说过他,还是因为他臭名在外,就像慕容嫣说的那样。上一世,他每天都混迹在秦楼楚馆,声名已经很狼藉了,还仗着自己是皇室血统招摇撞骗,把皇室的脸都丢尽了,皇上罚他在家中思过,他竟然在家中私藏歌姬,每天和歌姬们寻欢作乐,皇上大怒又罚他去普惠寺抄经,抄不完一千本佛经不准下山,谁知他竟然在寺里勾引来上香的尚书府家的小姐,还在寺中做淫乱之事,被传的满城风雨。
之后,荣康王被人告发说是私屯兵马密谋造反,宣帝派人将荣康王全族人斩杀,只有姬成玉逃过此劫。有人怀疑是姬成玉告发自己的亲爹。
不管事实如何,上一世,江远被万箭穿心死时,姬成玉还活的好好的。
此人绝不简单,以前忽视此人是因为他从小被宣帝故意养废,是个不学无术名声很不好的纨绔。
如今离荣康王事发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看来有必要好好查一查荣康王和他了。
江远心思百转千回,上一世姬成玉没有出现在国公府,为什么这一世他会出现在国公府,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想要混淆视听,还是别有用心?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姬成玉绝对不是他在慕容嫣梦中见过的那个红衣少年。
“也许我们说的并不是他呢!我说的玉公子是不是另有其人?”
慕容嫣白他一眼:“这满京城都知道他最爱穿红衣服,他名字里有个玉字,除了他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