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他们怎么不见了,我们刚刚还看见他们俩在岩石上的。”
“会不会跳江里了”
人贩子众人也爬上了岩石,举着火把四处张望。
“头儿,我看他们八成是投江了”
岩石上,其中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大汉,痛心疾首的拍着大腿。
“造孽哦!那可是一千两呀!我可是收了那位贵人三百两的定金的,要是不能把人平平安安的带回京城,别说这一千两了,就是命只怕都要搭进去”
“头儿,那咱们就别回京了呗,干脆把那三百两分了得了吧!然后咱们就各奔东西,那京里的贵人还能有三头六臂的来抓咱们?”
中年大汉见那人的话,说的大伙都心动了。心里大怒,抬脚踹了那说话的男人一脚。
“你懂个屁!那可是京城里面的贵人,手眼通天,咱们哪些案底都在人家手里握着呢,随便一条都够砍脑袋的。贵人发起怒来,一张通缉令就算你能上天入地,他也能把你揪出来,你有几条命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中年大汉果然是老大,一番话镇住了所有人。
“再着说,就这三百两咱们几个人才能分多少?为了这几两银子连京城都回不去值吗?咱们的身家都还在京城呢。”
果然众人都不敢再提分钱散伙的事。
“那咱们现在也没法下水捞人,这雨越下越大了,火把都浇灭了,这什么也看不见呀!”
要是老大真的让他们下去捞人 ,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呀!
“是呀!这怎么办?”
中年大汉也知道他们的胆量和本事,反正人都已经死了,捞出来也带不回京城。
“我看呀,还是别找了,就算明天是个大晴天,这么大的江里去哪里捞人,早不知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是就是”众人复合着。
“唉!”中年大汉重重的叹息一声道:“本想着再做这最后一笔买卖咱们就收手,都回家过安稳日子去,没成想竟然人财两空咯!”
“头儿,不然咱们再去寻摸寻摸,弄几个俊俏的送给京里面的贵人,这一个换成几个,这买卖多划算,那贵人还能不乐意呀?”
中年大汉没有立刻回答,琢磨了片刻道:“那丫头的姿色天下少有,京里的贵人费这么大劲儿,叫咱们把她弄进京。那可不一般的容貌,咱们得费些劲儿,还得抓紧点时间。”
渐渐的人声远去了,只剩下江水拍打岩石的声音。
他们的话芦苇荡里的两个人听得一清二楚。谁?会是谁?是谁一定要她回京?
如今她的皇后姑母被囚禁,祖父被关押在天牢里,整个慕容家族被流放。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他们到底还想做什么?
可为什么偏偏要针对她设这样一个局。
流放中途慕容锦失踪,官差特意让她去寻人,等她找到慕容锦,两个人回到营地,营地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们沿途寻找,结果遇见了人贩子。她一直以为是他们太倒霉才遇见的人贩子,没有想到竟然是有人故意派来的。
这一环扣一环的局,就是为了把她弄进京?而后呢?把她弄回京做什么?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慕容嫣有些窒息,仿佛有一双恶毒的眼睛在盯着她,即便走到天边也不会放过她似的。
良久,雨越下越大,躲在芦苇荡里的两姐弟终于松了一口气。
顺着江水南下不过一两日便是临安郡,江面上停泊着一条巨大且豪华的两层船。
今夜钱塘县下着大雨,而临安这里也阴沉沉的,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船上连一盏灯光都没有。
船舷上却站着一人,若不是他穿着一身白衣,这么漆黑的夜里根本看不见人。
不知他站了多久,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急匆匆来到他身边。
“主子,人已经找到了。”
“在哪?”白衣男子声音阴冷无比。
“是追风阁传来的消息,他们在一条船上见过他们俩姐弟,这条船走的是大运河,是一条准备进京的货船。这船上的货很特别,都是年轻的姑娘,也有几个长相清秀的男孩,这些人是人贩子,姐弟二人都落在人贩子手里了,我们的人已经赶过去了,明日即可追上他们。”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汇报消息。
“她怎么样了?”声音阴寒而压抑。
“慕容姑娘暂时很好,并没有吃苦头,也没有受伤。”黑衣人此时额头上已经冷汗连连。
白衣男子背扣双手,没有回头,虽然没有看见主子的表情,但是黑衣人能感受到主子的气息透着阴寒,这是真的动怒了。
“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也能把人丢了,看来最近是太松懈了,等找到人后每人领二十军棍,长长记性。”
“是,属下领命!”
黑衣人虽然受了罚,心里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万幸那姑娘没有出事,真出事了就不是二十军棍了,自己的主子疯起来的样子他们最清楚,真会要命的。
“她为什么会落入人贩子手里?”
黑衣人慌忙跪下道:“是属下失职,一直盯着流放队伍的暗卫汇报,还有几波人都盯着流放队伍,咱们的人害怕被发现不敢离队伍太近,本来这一路上都很顺利,快离开萧山时才发现慕容姑娘不见了。立刻就派人去探听,原来是慕容小公子在林子里走丢了,慕容姑娘是去找人才离开了队伍。”
“只她一人去寻人的吗?”白衣男子似是觉察出异样。
“没错,押解犯人的官差只允许一个人去找,而且还指明了要慕容姑娘去。”
“呵!有意思。”一声带着不屑一顾的冷嗤。
“属下已经查到那些人贩子是从京城来的,是一群拍花子惯犯,专门拐卖女人和孩子,只是他们只在京城附近一带活动,不知是不是受谁人指使来的”
“立刻去查是什么人?”
白衣男子突然转身,越过黑衣人时声音传来。
“备马,去钱塘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