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桁到达晏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言烁直接来机场接机,两人刚坐上车,言烁就将这几天晏城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祁桁。
最近晏城公司正在谈一个大项目,言烁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是公司的好几个供应商接二连三地被媒体爆出财务、人事,甚至高层私生活的丑闻,言烁反应迅速,对每个雷点逐一排除,因此祁桁并没有过多干涉。
但昨天网络上突然将这些新闻依次放出,暗中有人将一则则看似社会性新闻,最后引到万里集团晏城公司,严重影响公司形象,目前洽谈的几个项目濒临流产。
言烁一边派人调查幕后黑手,一边紧急处理这些突发情况,已经唾手可得的这个大项目现在岌岌可危,因此才不得不求助于祁桁。
所以祁桁将梅思洛送往美国后,这才立马赶回晏城。
两人直接去了公司,冷彧将已经将派人收集的资料放在了会议室桌上,言烁眼里闪过惊奇,毕竟自己在晏城也运营近一年,打探消息的人脉竟然和小叔手段相差如此之大,心里又对自家小叔暗生一些佩服。
“这份资料拿去,那底下几个暴雷的,这些把柄直接亮出来,让他们自行决定,带上合作合同,解决不了的,直接中止,带上律师,冷彧跟着你一起去办。另外,项目那一方联系见面,我亲自去。”
自打见到小叔,言烁本来有些慌乱的情绪逐渐平稳,正要出门,被祁桁叫住。
“先回家洗个澡,刮个胡子,你这样子,怎么让人信服你?”
言烁低头看了看自己三天没有换洗的衣服,摸了摸脸上已经冒出来的胡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出了办公室。
祁桁坐在会议室沉思了一会儿,随手打了几个电话,然后起身离开公司。
回到言家小院的时候,言老爷子正在小花园里照顾自己春天刚刚种下的大丽球。
“你怎么回来了?”
“嗯,思思去m国看望舅舅了,这是她买给您的,我拿过来。”
“思洛到咱们家,送我的东西,赶上这辈子,你送我的东西了。先拿进去吧。”
进屋,祁桁将手中的礼物交给了于兰。
“你大哥知道你今天回来吗?公司的事情解决了吗?言烁这几天忙得不见人影。”
“嗯,我回来就是处理这件事。还没告诉大哥。”
“留下吃晚饭?”
“不了,晚上有饭局。”
言伯松从于兰电话里得知祁桁回到了江州,所以傍晚祁桁准备出门的时候,大院门口遇到了言伯松的车,两人在车里简单交谈了最近公司这边的异相,祁桁自有把握解决这次危机,但从言伯松的口中得知一件事:盛启雄交待所有罪状,换取盛时骞的自由。
晚上,言烁安排了祁桁和大项目负责人罗玉泉一起吃饭,看到罗玉泉搂着盛时妤走进包间的时候,言烁和祁桁两人眼中都划过一丝惊疑,随即恢复淡然。
“祁总,百闻不如一见,合作这么久,今天才算见到本人,果然气度不凡呐!”
“罗兄,谬赞!”祁桁随即扫过那人身边的盛时妤,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听小妤说,你和言总是叔侄关系,果然将门出人才啊!”
言烁扫过盛时妤,满眼的炙热落在自己小叔身上,只是小叔并没有多看两眼。
“公司现在是言烁全权负责,这次我恰逢回晏城探亲,所以约来和罗兄见见面。”
几人落座后,祁桁并没有开门见山,而是和罗玉泉随意地闲聊,从晏城聊到江州,得知罗玉泉的女儿也在Y国念书,顿时两人语气都少了几分疏离。
在商场,祁桁算是年轻一辈,但从小跟着大哥二哥出席各种场合,与人交流游刃有余,加持言老爷子的亲身教导,人心筹谋也是颇得真传。
一场酒宴下来,罗玉泉和祁桁相谈甚欢,罗玉泉甚至表示相见恨晚,还问起祁桁是否已有家室,在得知家里已定婚约后,不免望洋兴叹。
晚餐快要结束时,祁桁眼神示意言烁,将下午处理的资料直接放在了罗玉泉眼前。
“罗兄,这次风波让我们两个公司之间暗生嫌隙,今日我是特意前来表示我们的态度和诚意。这是对下面供应商的处理结果,产品供应方面,你不必担心,江州总部也会提供大力支持。”
“祁总,万里集团的承诺我肯定放心,只是现在网上舆论对你们很不利,如果影响扩大,难免晏城政府会插手干预,我们也是骑虎难下。”
“这一点我们自然明白,万里集团在业内的口碑你是知道的,我们也不会因为晏城公司砸了自己的招牌。你我两家的合作,未来收益有目共睹,相信罗兄自会考量。”
见罗玉泉脸上已无迟疑神色,开始翻看祁桁递过来的资料,起身去了洗手间。
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一侧墙边站着的盛时妤。
今日晚餐,盛时妤并未说很多话,只是和罗玉泉低低细语,几次抬头看向祁桁都被一扫而过。
祁桁心里知道盛时妤这是特意在等自己,只是冲她微微点头,便欲离开。
“祁桁!”
祁桁停住脚步,转身面对盛时妤。
“祁桁,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我们能遇到。”
“听罗兄的语气,你应该知道他在和言烁打交道。”
“他生意上的事情很少和我说起……”
“你哥已经出来了?”
盛时妤惊愕地看着祁桁,“你怎么知道?”
“转告他,好自为之,别浪费了你父亲的一番苦心。”
祁桁正要抬腿离开,盛时妤再次在身后叫住了他,却欲言又止。
“据我所知,罗玉泉的岳父在晏城势力也是不容小觑,你何必如此?”
“你是在关心我吗?”
祁桁冷笑了一声,朝盛时妤走近了一步,“廷跃上次被你哥刺伤,他说那天早上你给他打了电话,虽然没说话……”
说完,祁桁决然地走进包间,留下杵在原地,满脸难堪、内心苦楚的盛时妤,她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再站在祁桁面前了。
晚餐后,祁桁因为喝了酒,在车后座闭目小憩,言烁坐在一边回顾今天饭局上觥筹交错间的言辞交锋,醍醐灌顶。
偏头看向祁桁,正欲开口,只听见祁桁幽幽地对正在开车的冷彧交待了一句:“去查查盛时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