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言家小院。
于兰和乐易琳忙活着张罗年夜饭,言老爷子和祁桁深陷棋局鏖战,言伯松和言仲楠在书房谈话,言欢欢正在房间整理春节期间要出去采访的材料。
这时盛廷跃打来电话,言欢欢看到来电显示,将手机拨成静音,直接忽视,怎奈余光看到手机屏幕一直亮着,终于耐不住接了电话。
“言欢欢,我现在在你家大院门口,你出来一下。”盛廷跃也不等言欢欢回应,就挂了电话。
言欢欢无法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什么,想到昨天受的委屈,满肚子怒火,心里已经手撕这个人千遍万遍,可听刚刚他的语气,好似没事人一般,这让她心中更觉不平,与其自己生闷气,为什么不去臭骂他一顿,自家门口,还怕他动手?
言欢欢穿戴好下楼,除了祁桁抬眼看了她一眼,没人注意她出门。
盛廷跃的黑色越野车停在大院门口前方路边,他正斜靠在车门边吸烟,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衬托得越发孤寂冷漠。
言欢欢停顿下来,平时爱好摄影的她又觉得此刻眼前的这幅景象挺有意境,竟然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盛廷跃这才注意到言欢欢走近,转身打开车门,从后座拿出一个纸袋,走上前递给言欢欢。
“昨晚抱歉,不该迁怒于你,这是给你的礼物,就当我赔罪了。”
言欢欢准备了一箩筐的骂词,甚至设想了自己如何骂完潇洒转身离开的样子,全被盛廷跃主动道歉彻底粉碎,言欢欢竟然一时语塞。
“拿着?”盛廷跃看着愣住的言欢欢,索性拉过她的手,将纸袋塞在她手中。
“快回去吧,我走了。”盛廷跃说完,转身上车,调转车头,离开大院,走了一段距离,从后视镜里看到言欢欢还在院门口看向自己,不禁蹙眉,这丫头又被自己吓到了?
言欢欢拿着礼物慢慢走回家,想着自己竟然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心中有些懊丧,却慢慢滋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愫。
盛廷跃得知自己的母亲是家人加害身亡,该是多痛苦的一件事,难怪他平时对人疏离冷漠,他应该和他的妈妈感情很好吧,那他会去报仇吗?他会有危险吗?
想着想着,已经到家,祁桁正站在家门口,手斜插在裤兜里,好整以暇地看着若有所思的言欢欢走近,看到手里拎着的手袋,心下不禁笑了笑。
“去哪儿了?”祁桁略有打趣地问道。
“院门口溜达了一圈儿。”言欢欢无精打采地随意应着。
“廷跃送的?”
“嗯。”言欢欢自顾自进屋上楼,仿佛没听见厨房走出来的于兰提醒她待会儿下楼吃饭。
回到房间,言欢欢打开礼物,是一条精美的蓝宝石项链,水滴状的蓝宝石在灯光的照映下越发透亮耀眼,言欢欢被这贵重的礼物惊到,没想到盛廷跃出手都这么大方?
和梅思洛家安安静静的年夜饭相比,言家的年夜饭显得热闹许多。乐易琳本就是喜爱热闹之人,于兰素日里照顾老爷子,性格沉静,也禁不住乐易琳的逗笑,饭桌上笑声此起彼伏。
“今年言烁和言蕙都在国外,没有回来过年,要不家里就齐整了。”言老爷子语气里带着些许遗憾。
“他今年下半年就该毕业了,最近在忙着写毕业论文,咱们的春节也不是他们的假期,我就没让他赶着回来。”乐易琳笑道。
“言蕙出国开会,下午还打电话回来问候您老人家呢。”言伯松笑盈盈地说道。
“倒是祁桁如果能带个人回来过年,就更好了。”作为长嫂的于兰,一直也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祁桁只是安静吃饭,兄弟三人偶尔碰杯,任由女人们调侃。
“老三,你是不是有目标了?”言伯松突然试探地问道,“我一直觉得你那天跟着我们去宴会,是找对象去了?”看来,还是哥哥了解弟弟。
全家人这时都安静下来,盯着祁桁,祁桁抬眼看了看大家,低低答了一个字,“嗯!”引得大家顿时来了兴趣。
“哎呀,哪家的姑娘被你惦记上了?我们认识吗?”乐易琳心想看来自己的猜测不离谱。
“等时机成熟了,自然带来见你们。吃饭吧。”祁桁波澜不惊地答道。
“哼,只怕是这小子一头热!”老爷子抿了一口酒,听到祁桁说有目标了,心里暗自高兴,但嘴上还是少不了敲打。
“欢欢,你也可以谈谈恋爱了,别整天像个男孩子,只顾着跑新闻。”乐易琳看到祁桁对面一声不吭的言欢欢。
言欢欢猛的咳嗽,二婶为什么总能让自己在吃东西的时候咽呛呢?
“小叔这都快三十了还单着呢,我着啥急?”言欢欢预感已有一道冷眼落在自己身上,索性继续低头吃饭。
吃完饭,和往年一样,祁桁陪着老爷子守夜,其他人在客厅小坐片刻后,各自回房休息。
凌晨12点的时候,祁桁起身离开去给梅思洛打了个电话,言老爷子眯着眼看着自家小子靠在窗边面带微笑地温言细语,这模样极其少见,看样子是真有对象了,如此明目张胆地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心中冷哼。
“爸,大嫂在锅里热了蒸饺,我给您端一些来?”祁桁打完电话,看了看时间,走过来。
“不吃了,12点多了,我回房间了,你也去睡吧。”言老爷子起身缓慢走回房间,突然停下脚步,看着祁桁还坐在沙发上,皱了皱眉,“老三,如果是认真的,就认真把这事儿办好!”
“嗯!”
“还有,盛家的事儿,你少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