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是没能午休的，小小的花园人来人往，江肆一整个下午都处于一点就炸的状态，一张臭脸黑成锅底倒是没人硬凑过来找不痛快。
除了姜穗。
始终用着难言的表情不远不近地看着江肆，不过在试图上前时被古秦雪抢了先。
节目进行了那么久，嘉宾们也都认识了这位声名在外的大导，尽管还没人真正见她卸下过口罩，但当熟悉的黑衣白口罩打扮的古秦雪走到镜头下时，他们还是吃了一惊。
“出来一下。”古秦雪压低了声音，在江肆目光所及之处招了招手。
比起不明所以的众人，江肆看起来并不意外，平静地跟在古秦雪身后离开了教室。
【这是咋了，黑衣服是导演吗】
【江肆真的药丸，有人实名举报他作弊！！】
【作弊？难道不是因为他故意伤人吗？？】
【什么啊！我听说的是他有精神病所以被上面勒令暂停出演啊！！】
【我靠，他到底犯了多少事啊！】
【绝了，我居然粉了一个法制咖！粉转黑了！】
【披皮黑滚好吗？？官方还什么都没说呢！！】
网友看戏，古秦雪带着江肆进到了一间工作间，回身示意江肆锁好门，自己靠在桌边摘下了口罩。
“你知道叫你什么事吗？”古秦雪脸上没什么表情。
江肆大喇喇地在沙发上坐下，“导演，您这样会让我以为是教导主任在训话，请问我是逃课了还是翻墙了呢？”
古秦雪闻言挑眉，“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应该说是暗示，”江肆摇了摇头，“暗示我是清白的。”
“所以你很清楚我找你是为什么。”
“怎么会不清楚呢，如果不是比你官更大的人，哪里需要总导演亲自出面请我喝茶？”江肆环顾了一圈，“只是没看到茶呢。”
古秦雪笑了笑，“还真是像。”
这句话声音极轻极快，江肆刚捕捉到，古秦雪就迅速岔开了话题。
“我这里没有茶，下午韩渡不在，你发现了么？”
“关我屁事。”提到韩渡，江肆就开始烦，哪哪都是他，阴魂不散的，一把年纪了还到处晃荡讨人嫌。
“人进医院了。”古秦雪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鸟，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像个泥潭，只要你踹他一脚，必定自己也会陷进去，明白吗？”
“所以他的名声很臭吗？”江肆若有所思。
“圈内确实不怎么样，不过胜在会营销，也恰好是碰上你现在身上背了好几件大事，否则他也翻不起什么火花。”古秦雪揉了揉眉心，嘴唇有点发白，显得嘴角的伤痕越发艳丽起来。
“哦，你怎么不问我高考的事？”江肆好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高考啊…”古秦雪皱眉，“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你爸妈都很聪明，遗传也是有的，更何况你没有要作弊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虚荣心作祟呢？”江肆凝眸看向古秦雪，“因为有那样出名的母亲，我不想给她丢人。”
“从生下你，阿舒唯一的心愿就是你平安幸福地长大，不要犯傻。”说到谢如舒，古秦雪的眼神在一瞬间柔和了许多。
不过是转瞬，古秦雪抬眼看向江肆，“当然我知道，你不会犯傻，你比阿舒要更聪明，也更懂得自保。”
看着古秦雪的眼睛，江肆沉默了两秒，忽然笑道：“如果您当初不是选择幕后，或许演员这条路您会更合适，您的眼睛太会说话，一眼胜过千言万语。”
古秦雪微微蹙眉，旋即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笑非笑地回了句：“小肆呀，和你说话可真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可，稍不留神就会被你抓到什么漏洞。”
江肆撇撇嘴，不置可否，“或许您是故意的呢？节目拍久了，演来演去谁也不知道哪一刻就进去了状态。”
“那倒是我小看你了，看来你并不需要我来保你。”古秦雪起身，从口袋里拎出一个手机，“那你就自己解决吧，不要太久，节目不会因为你暂停。”
她把手机递给江肆，径直离开了工作间。
房间内陷入一片宁静，冷冻哥忽然开口。
“你突然挑衅她做什么？”
江肆看不见冷冻哥，却能凭借冰冷的温度感受到他正在自己的对面。
“不为什么，我只是有些不平衡，凭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麻烦事找上我，他们却能安安稳稳快快活活地过自己的日子。”
江肆冷笑，“我嫉妒，我发狂，我过不好那谁都别想好过！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以后我再做出什么要命的事，她也不会奇怪了，反而会觉得意料之中。”
冷冻哥沉默半晌，在江肆看不见的地方竖起了大拇哥。
“我要是有你这精神状态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了。”
“哦是吗？请问你是什么精神状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你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呢？你现在这个样子游荡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还没有说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儿呢？万一我要是做不成怎么办？要不我再帮你找一找别的穿……”江肆背靠沙发乱七八糟地躺着，放松得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猛地顿住，“总之是我这样的人。”
“你该不会是机器人吧？怎么会有人说话和机关枪一样？”光听声音都能感受到冷冻哥的无语，“我就算没有身体也会觉得晕的好吗？你这样的人是什么人，也是机关枪吗？”
江肆抿嘴沉默，“你，算了，谁也别说谁，我不问，你也别叨叨了，头疼。”
冷冻哥哼哼两声，寒气直冲江肆脑门。
“古导看着反复无常的，没想到还那么贴心地给充电呢。”江肆刚开机，电量还是满的。
微信里的消息一大堆，江肆打眼一看，发得比较多的都是在问候他的心情状态的。
主要还是因为热搜。
点开微博，挂在最顶上的是【江肆 承认精神病】，后边缀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